顧辭吃完一塊披薩,脫下手套,用紙巾擦拭著雙手。


    “我去樓下拿奶茶。”


    許安樂輕應一聲:


    “嗯。”


    顧辭站起身來,剛要邁著大步往外走,就見方淮走了進來。


    他朝方淮看去,隻見方淮脖子上全是汗水,又見他還穿著滑雪服,忙好心提醒道:


    “方淮,你這汗出得就跟下雨似的,不熱嗎?快外套脫了吧。”


    方淮隨口應道:“好,你去幹嘛?”


    顧辭:“我去樓下拿奶茶,你運動了這麽久,不去拿點吃的補充一下能量嗎?”


    方淮:“我不餓。”


    顧辭:“那你喝不喝奶茶?我給你帶一杯?”


    方淮:“我都行,謝謝。”


    “那我給你帶一杯。”


    顧辭朝門口走去,遠遠地就看到夏時與江染站在門口,聊著什麽。


    他快步走了過去。


    “你們在聊什麽?不進去休息嗎?”


    江染迴頭,笑著說:“我們在討論吃什麽?你出來幹什麽?不是在裏麵吃著東西嗎?”


    顧辭笑著道:“我去一樓拿奶茶,一起去樓下拿吃的?”


    “ok,一起。”


    江染上前一步,一把攬住顧辭的肩膀,帶著他朝電梯口走去。


    夏時迴頭朝休息室看去,隻見休息室裏的兩個攝影師走了出來,隨後休息室的門被方淮緩緩關上。


    他朝顧辭的背影看去,張了張口,想要提醒顧辭,卻見顧辭與江染兩人早已走到電梯口,正朝著他招手。


    他迴頭又朝那緊閉的門看了一眼,再看了看站在門口聊天的兩名攝影師,心想這兩人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


    方淮大概是想表白,他也是自己的好兄弟,不能太偏袒某一方,不能讓方淮一點機會都沒有,那樣也太殘忍了。


    夏時想明白後,朝顧辭與方淮走去。


    *


    許安樂慢條斯理地吃完羊排,擦幹淨嘴巴,然後取下麥克風,抬起頭,眯了眯眼睛看向方淮:


    “什麽事?還要鎖上門和我說?”


    方淮嘴角掛著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坐在顧辭原本坐的位置,輕聲說道:


    “看來安樂和顧辭相處得甚是愉快。”


    許安樂微微眯起眸子,聲音清冷:


    “說事。”


    方淮輕笑一聲:“你給他追你的機會了?”


    “嗯,怎麽了?”


    “進度怎麽樣?你覺得顧辭怎麽樣?”


    許安樂:“能怎麽樣?你覺得顧辭是什麽樣?”


    方淮臉上的笑意依然未減:


    “你越發不待見我了。”


    許安樂不鹹不淡道:“你態度好,我態度好,你不好,我反彈。”


    方淮表情認真:“許安樂,請問是我哪裏有不好的地方嗎?讓你這麽不喜歡我?可以告訴我嘛?我可以改,我是真心想改。”


    “你沒有必要改變什麽。”


    方淮不解問:“那你為什麽一見我笑容就淡了那麽多,很是疏離,一見顧辭笑容就那麽真實,明明我們之前一起散步時,你笑得那麽真實,為什麽現在對我這麽虛假?”


    許安樂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我說了,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你看向我的眼神讓覺得很不舒服,我不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顧辭從未用那樣的目光凝視過我,你每一次望向我的眼神都帶著欲望,帶著征服,似乎我在你眼中隻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偶,你似乎對我充滿了輕視,覺得我是可以肆意踐踏的物品。


    而顧辭看向我時,他的眼神始終如清澈的湖水般澄澈幹淨,其中蘊含著尊重,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方淮緊皺眉頭,緩緩地抬起手,輕撫著自己的眼睛,解釋道:


    “我怎麽可能不尊重你,我承認我確實對你帶著渴望,我想得到你,但是我從未輕視過你,在我眼中,你宛如一顆璀璨的星辰,光芒萬丈,值得被尊重。”


    許安樂輕笑一聲:


    “按照你話中的意思,如果我沒有那麽耀眼,就不值得被你尊重了嗎?


    你當真沒有輕視過我?你難道不覺得你多次對我說話時都帶著命令的口吻?難道我是你豢養的寵物嗎?可以任你隨意驅使?”


    方淮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是喜歡你的,怎麽可能把你看成寵物一樣對待?”


    許安樂端起薑茶,輕抿一口,微笑著說道:


    “是嗎?讓我來逐一細數你讓我感到不適的地方。


    第一次,你邀請我一同玩遊戲,我已明確表示我對遊戲一竅不通,你很清楚我的手機破舊,或許根本無法運行遊戲,即便能夠運行,也可能會出現卡頓情況。


    而顧辭他們幾個一看就是很討厭玩遊戲垃圾的隊友,你明知我不會玩,也並無玩遊戲的意願,卻依然邀請我參與,我其實想拒絕。


    但大家都熱情邀請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玩遊戲前,你信誓旦旦地說教我玩,可你卻並未伸出援手。


    而真正教我玩遊戲的是顧辭,待我遭顧辭三人嫌棄後,你才如那救世主般伸出手來幫我。


    你可真是會做好人啊!當時我被三人嫌棄,的確有些生氣,更依賴你。


    第二次,在那彩虹下拍照吧。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未曾告知你們我不喜被人觸碰。你卻徑直靠近我,這讓我著實有些不快,這倒也怪不得你。


    可你隨後看向我的眼神,熾熱中帶著對我的蔑視,仿佛在觀賞一件有趣的玩物,讓我有一點不舒服。


    第三次,似乎是在那許願樹下,你望向我的眼神讓我感到莫名其妙,好似我背叛了你,還對我擺臉色。


    我好像並沒有對你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吧?你對我擺臉色究竟是什麽意思?ok,你當我是朋友,我便不與你計較。


    第四次,在那皮劃艇上,你說身體不舒服有什麽硌著你,我好心幫你查看,你卻朝我耳背吹熱氣,難道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嗎?


    第五次,你教我唱歌時,莫名其妙地對我發脾氣,雖說後來道了歉,但我其實並不開心。我又不是你的出氣筒,沒有義務承受你的壞脾氣。


    例外,前一秒言藍說了,我怕癢,你還故意在我肚子上摸,請問是什麽心理?故意為之?


    第六次,我們去健身房前,你對我進行質問,眼神充滿了不善。我著實感到莫名其妙,即便我們把話攤開說,我依舊不喜歡這種感覺。


    和你待在一起,我總有一種窒息感,你似乎總是妄圖淩駕於我之上,證明我是可以被你掌控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方淮低頭,沉默良久。


    “我承認我之前的確有算計過你,故意在他們所有人麵前賣弄,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好讓你覺得我是值得依賴的,是無與倫比的,但是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你,我一直在努力地改變自己。”


    許安樂眉梢一挑:“改變?你哪裏有改變?你的眼神依舊不善,想要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如今的示弱,不過是想降低我對你的防備心,以便更好地將我降伏罷了,不是嗎?”


    方淮垂著眼眸,眸色如深潭般微黯:


    “我不是,我是真心向你認錯的,我知道我之前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我一定會改變自己,其實我有改變的,難道你看不到我的變化嗎?”


    他拍了拍衣服,仿佛在證明著什麽:


    “你看,我換了穿衣風格,打扮和顧辭一樣,我也沒有再故意接觸你,我會給你剝雞蛋,會給你撐傘。


    這些難道不是變化嗎?不是對你的好嗎?你為什麽視而不見?我也付出了,我一直在努力讓你感受到我的好。”


    許安樂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他撓了撓臉頰,抹了把臉,不疾不徐道:


    “嗬,你對我的好記得倒是清清楚楚,你一筆筆的計算在我身上花費的時間與精力,話說難聽點,這些是我要求你做的嗎?這些事很難嗎?那你手受傷,我幫你處理傷口我也記住了。


    在你這我感受不到喜歡,我隻覺得你是在和我做交易,談生意。


    因為你小小的付出了,於是就想著等待著我的迴饋,一旦我沒有迴饋,你將會變得暴躁,你太過斤斤較計了,你不僅內耗你自己,也在內耗其他人。”


    方淮手指微微蜷縮,眼中的神色不斷變化。


    “你理所應當的接受顧辭的好,這就是好的嗎?你不是也和我一樣,在不斷消耗顧辭嗎?他不斷付出,你卻半點沒有迴饋。”


    許安樂一噎,輕咳一聲,這個他確實做的不對,他是有故意消耗顧辭的意思,但是這些都是顧辭要求他接受的,總不能這樣說吧?


    似乎不太好。


    “我,其實,我確實做的不對,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與顧辭之間的事。


    方淮冷笑一聲:“許安樂,其實我們有很多類似的地方,難道不是嗎?就拿顧辭對你的好這件事來說,你心安理得地接受,你與我有什麽不同?


    顧辭那樣好的人,你其實也想從他身上獲取點東西吧?


    畢竟他那麽傻,傻到完全不需要別人的迴報,你隻需要索取就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你想要的。


    隻要對他稍好那麽一星半點,他便能為了你奮不顧身,就因為你救了他,他甚至甘願將他的餘生托付於你,真是個傻子。


    你不是說不可能喜歡上他嗎?為什麽要給他機會?還是說,你現在在玩弄他的感情?


    你說我算計你,玩弄你,你呢?你又把顧辭當做什麽?可以逗弄的對象嗎?我在你眼中也看到了與我如出一轍的東西,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許安樂嘴唇微張,沒有反駁,靜靜聽他說。


    方淮笑容放大:“對吧?我沒有說錯吧?你就是在玩弄顧辭的感情,在把他當做一個消耗品使用。


    我們才是一樣的人,別口口聲聲指責我的錯誤,你還不是一樣嗎?


    你和我一樣壞,其實你也有很黑暗的一麵不是嗎?我們才是天生一對,我們就應該在一起。


    你不該和顧辭在一起,他和我們不是同類,你們在一起開心的隻有你,但難過的隻有他,你既然不喜歡就別和他待在一塊,你這樣比我還更討人厭。”


    許安樂依舊緘默不語。


    方淮挑了挑眉,嘴角上揚,笑容中帶著一絲邪氣,以為自己故意說的話奏效了。


    “覺得我說的有點道理對吧?


    許安樂,你應當離顧辭遠一些,你該與我相伴,不應去玷汙那般純潔的人,我們都不應將白紙玷汙,就該讓它始終保持純淨。


    你知道嗎?因為你的出現,那張白紙上麵染上了一層灰,也變得褶皺不堪。


    我和他關係明明那麽好,就因為你的到來,導致我和他關係差點破裂。


    我和他一起長大,他救了我的命,我幫過他一把,我和他友誼一直都很好,但因為你,我和他最近幾天頻繁吵架,如果你遠離他,我和他之間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許安樂聽完方淮的話,抬起眼眸,直直地盯著方淮,冷冰冰地說道:


    “你們之間的事關我什麽事?我和顧辭怎麽樣關你什麽事?你站在什麽立場來管教我?我應該怎麽做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教我。”


    方淮眨了眨眼睛,萬沒料到他都這樣說了,許安樂會是如此反應,這般理直氣壯。


    “你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好嗎?”


    許安樂輕嗤一聲:“嗯,不好,那又怎麽樣?輪得到你管我嗎?”


    方淮一時語塞:“你,你……”


    許安樂揚起下巴,語氣冷冽如霜:


    “你什麽你,我就是故意戲弄他,故意消磨他,你能奈我何?你管得著嗎?”


    方淮有些生氣:“他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可以這樣消耗他?他又不是真的傻子,感情純粹你就肆意妄為嗎?”


    許安樂那股執拗勁瞬間被點燃,猶如迴到了兒時那淘氣的模樣。


    他小時候被欺負時便是這般蠻不講理卻又豪氣幹雲,如今隻差站起身來,雙手叉腰,指著方淮的鼻子破口大罵:


    “沒錯,就是這樣!你能奈我何?有膽量你就動手打我!”


    方淮:“……”


    “你簡直就是蠻不講理!你一點也不像之前的你,你明明是沉默寡言的,你現在太跳脫了,不合適。”


    許安樂微微一笑,慢慢說:“嗯,沒錯,我就是蠻不講理,你可以偽裝,我也可以偽裝,人是具有多麵性的,你不知道嗎?


    一個人可以在人前很冷淡,也可以在人後很瘋癲,誰說一個人就隻能有一種性格?我不能多變嗎?我就一定要是你眼中的樣子嗎?”


    他活了幾百年就一定要是一副仙風道骨,沉默寡言的性子嗎?他就不能有自己的脾氣?


    “行了,你還有什麽事?”


    方淮看著許安樂又恢複平靜一副很是淡然的樣子,抿緊雙唇:


    “我是想告訴你,我也想追求你,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許安樂:“不給,我不喜歡你,永遠都不會。”


    方淮:“……”


    “我比你年長。”


    許安樂:“那我也不喜歡年長的。”


    方淮:(●—●)


    方淮怒不可遏:“許安樂,你是故意的吧?就因為是我,所以故意拒絕我,還說出這樣的話?”


    許安樂略帶戲謔地說:“對,故意的,你能把我怎樣?”


    方淮冷哼一聲:“許安樂,你為何能接受顧辭的追求,卻不接受我的追求?不喜歡年長的,也不喜歡年幼的,那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許安樂漫不經心地迴答:“我喜歡幾萬歲的,你不符合標準,淘汰出局!”


    方淮:“……”


    方淮終於無法再保持臉上的虛偽笑容,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世上哪有幾萬歲的人?你就是故意作弄我。”


    許安樂:(?_?)


    “啊對對對,我腦子進水了,還敢罵我,人身攻擊我,現在更不喜歡你了。”


    方淮:“……”


    許安樂拿了塊披薩塞進嘴裏,幽幽道:


    “你要是真的覺得顧辭好,是個很好的朋友,那麽請你認真對待,而不是跑我這裏來說他有多好多好,然後背地裏繼續傷害他。”


    許安樂見方淮要開口,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指著門的方向,淡淡道:


    “別急著反駁我,我不想和你說話,你閉嘴,我想靜靜的吃東西,如果忍不住脾氣,那麽請出去,門就在那邊,好走不送。”


    方淮:(°ー°〃)


    許安樂抬眼輕瞥了他一下,見他的表情又開始變幻無常,隨即揮了揮手:


    “喲,生氣了?趕緊出去,我不是你的出氣筒。溫馨提示,有氣就直接撒在沙包上,去打拳,或者幹脆去挨一頓打,保證氣就消了。”


    方淮與許安樂兩人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許安樂靜靜地吃著披薩,連一個眼神都吝嗇地不肯分給方淮。


    方淮則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垂著腦袋,仿佛在思考著什麽深奧的哲學問題。


    顧辭、夏時、江染三人如同三隻好奇的小貓,將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


    三人麵麵相覷。


    江染眯著眼睛,盯著顧辭說道:


    “你喜歡許安樂?”


    顧辭撓了撓眉心,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啊,對啊,本來想跟你說的,但是怕你接受不了,就沒敢開口,想著等你自己發現。”


    江染偏過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夏時:


    “你這麽淡定,難道早就知道了?你們什麽都不跟我說?還當我是兄弟嗎?”


    夏時輕描淡寫地說道:“怕你接受不了兄弟出櫃的事實。”


    江染二話不說,給了顧辭與夏時兩人一人一拳:


    “怕我接受不了,就不說了嗎?拿我當外人?不把我當兄弟嗎?”


    顧辭揉了揉被江染捶打的肩膀,笑著說:


    “你能接受?”


    江染連連搖頭,一臉無語地說道:


    “不能,晚上再跟你聊,你真是太胡鬧了。許安樂都不喜歡你,你還眼巴巴地湊上去,跟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這不是熱臉貼冷屁股嗎?你就是個傻子!


    看,方淮把你當傻子,許安樂也把你當消耗品,隨意玩弄你的感情,你可真是蠢到家了。


    喜歡他幹嘛?雖然他確實很優秀,但哪裏能比得上那些香香軟軟、溫柔可愛的女孩子。”


    顧辭小聲且自豪道:“我樂意,他就是最好的,他就是很優秀,優秀到我都得仰望,女孩子再香再軟又怎麽樣,我也就喜歡他。


    我就樂意貼他冷屁股,我就喜歡他逗弄我,一切都是我求來的,你懂什麽?


    要不是我求來了機會,許安樂連冷屁股都不讓我貼,我現在還能貼上冷屁股已經不錯了。”


    夏時:“……”


    江染:“……”


    兩人眼神交匯。


    這人真的是傻子,沒救了。


    夏時也有些無語:“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必要管他們。”


    江染又狠狠捶了顧辭一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喜歡一個根本不可能喜歡你的人,簡直就是無藥可救!你到時候有的是苦頭吃,可別到時候受傷了,獨自在角落裏舔舐傷口,狼狽死了。”


    顧辭卻不以為然,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


    “不,我堅信許安樂會喜歡上我的。”


    江染還想再嘮叨顧辭幾句。


    突然,門毫無征兆地從裏麵打開。


    顧辭、江染和夏時三人原本就緊緊貼在門上,裏麵這一開門,三人瞬間失去了支撐,朝地麵摔了下去。


    許安樂眼疾手快,長腿一抬,一擋,三人便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腿上。


    顧辭三人抬起頭,目光順著胸前的長腿緩緩上移,最後定格在一旁抱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三人的許安樂身上。


    顧辭尷尬地幹笑一聲,連忙提了提手中的奶茶和燒烤,笑著道:


    “哈哈,許安樂,你看我還帶了燒烤,還熱著,咱們一起吃吧!”


    江染和夏時趕忙站直身子,看向許安樂。


    夏時一臉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淡地說道:


    “剛來。”


    江染則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對啊,對啊,我們剛來。”


    許安樂剛剛使用靈力早就知曉三人站在門口,也將三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朝他們身後看去,發現沒有攝影師的身影。


    “攝影師呢?”


    顧辭還像隻樹懶一樣趴在許安樂的大腿上,樂嗬嗬地迴答道:


    “被我們支開了。”


    江染看著顧辭那副諂媚的樣子,就像看到了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忍不住直翻白眼。


    他一拽顧辭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一樣將人拉了起來,沒好氣地說道:


    “沒出息。”


    顧辭一臉可惜地看著許安樂放下的大長腿,心中有些不悅,狠狠地瞥了江染一眼,然後又迅速朝許安樂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許安樂,我們進去吃燒烤喝奶茶吧,他們兩個手裏也提了很多好吃的,你應該也喜歡。”


    許安樂歪了歪頭,笑道:


    “他為什麽說你沒出息?”


    顧辭忙走上前一步,站直身體,跟站軍姿似的,站的筆直,一臉堅定且大聲道:


    “我就喜歡貼你冷屁股,我喜歡貼許安樂冷屁股,江染才沒出息,喜歡上你就是我這輩子幹過最出息的事。”


    顧辭:(′e`;)


    許安樂眉心直抽抽,有些尷尬的捂臉:


    (?o ? o?)


    江染半遮住眼睛,真辣耳朵,表情一臉嫌棄看著顧辭後背。


    江染:→_→


    夏時:←_←


    方淮扯了扯嘴角,心中暗罵:傻子。


    方淮:-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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