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妃嬪們,因這次祭天之事,猶如被卷入了一場狂暴肆虐的風暴,整個宮廷都發生了天翻地覆、驚心動魄的巨變。


    楚王的母妃吳貴妃,近些日子可謂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自從楚王代祭之後,她在宮中的地位仿佛搭乘著一飛衝天的火箭般迅猛躥升。


    每一步踏出,那輕盈卻又刻意拿捏的步伐都仿若帶著無形卻淩厲的清風,臉上那肆意張揚、幾乎要滿溢而出的笑容,怎麽也收斂不住,仿佛已經看到了兒子登上皇位後自己權傾後宮的輝煌未來。


    所到之處,一眾宮女太監們無不使出渾身解數,極盡諂媚之能事。


    吳貴妃身著華麗的錦緞宮裝,那裙擺上繡著的金絲鳳凰栩栩如生,隨著她的走動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高昂著頭,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傲慢與得意令人側目。


    她輕輕抬起戴著翡翠鐲子的玉手,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頭上璀璨奪目的金步搖,享受著眾人的阿諛奉承。心中暗自思忖:“哼,我兒如今代祭,往後這宮中,我看誰還敢對我不敬,誰還敢小瞧我們母子!那些曾經輕視我的人,等著瞧吧,我定要讓你們好看!”


    而周貴妃這邊,則是妒火中燒,恨得幾乎要失去理智,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她本就與吳貴妃勢同水火,如今見對方如此風光無限,心中的怒火猶如火山噴發般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在自己的宮中,她氣得滿臉通紅,嘴唇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雙手胡亂地抓起一個個珍貴的瓷器,狠狠地摔向地麵。那清脆的碎裂聲在空曠的宮殿中迴蕩,卻仍無法平息她心中的憤怒。


    “那個賤人,憑什麽她的兒子能代祭?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定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她的眼睛瞪得渾圓,眼珠子幾乎要蹦出來,麵容因憤怒而扭曲得不成樣子,仿佛被惡鬼附身一般。心中滿是不甘與嫉妒,那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越燒越旺,幾乎要將她的心肺都燒成灰燼。


    她身旁的宮女們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低垂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惱了這位正在氣頭上的主子。


    其他的妃嬪們也是各懷心思。


    那些妄圖日後榮華富貴的,心急火燎地去巴結吳貴妃,送上各種價值連城的珍貴禮物。


    有的捧著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遞到吳貴妃麵前,滿臉堆笑地說道:“貴妃娘娘,這是妾身好不容易尋來的寶貝,特意獻給娘娘,還望娘娘笑納。”那諂媚的笑容幾乎要將臉都扯變形了。


    有的則精心準備了自己親手製作的香囊,嬌聲說道:“貴妃娘娘,這香囊是妾身一針一線縫製的,裏麵裝的可是最名貴的香料,希望能博得娘娘歡心。”她們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嘴裏說著甜膩的話語:“貴妃娘娘,您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光彩照人,日後還望娘娘您能在關鍵時刻,拉妾身一把。”


    也有居心叵測之人,在周貴妃麵前巧舌如簧,挑撥離間。


    一個身著粉色宮裝的妃子,湊近周貴妃,壓低聲音說道:“周貴妃,那吳貴妃如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如今她得勢,必定不會放過您。您若再不出手,恐怕日後在這宮中再無立足之地。”她的眼神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試圖挑起更大的爭鬥,好趁機渾水摸魚,從中漁利。


    當然,也有人選擇作壁上觀,靜靜地冷觀這一切。一位麵容清秀的妃子,獨自坐在自己的宮中,手捧著一本書,看似悠然自得。她身著淡綠色的宮裝,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她微微蹙著眉頭,心中暗自盤算著:“這宮中的爭鬥向來殘酷,我還是不要輕易卷入為好,且看她們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以不變應萬變,方能保得自身周全。”


    賈元春如今一心照顧女兒,對於宮中的這些爭鬥,本是無心參與。然而,此次的祭天之事影響如此之大,她也難免心驚肉跳,寢食難安。她深知這宮中的風雲變幻,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禍及家族。


    賈元春輕撫著女兒的額頭,眼中滿是憂慮。她身著素雅的淡藍色宮裝,發髻上隻插著一支簡單的玉簪,卻更顯端莊秀麗。


    女兒在睡夢中輕輕皺了皺眉,賈元春連忙溫柔地拍了拍她,心中憂慮重重:“這宮中的是非,咱們能避則避,切不可卷入其中,莫要因一時的疏忽,牽連了整個家族。我隻願能護得你周全,平平安安長大。”她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透著無奈和堅定。


    皇帝聽著周錫安來報告最近由於楚王代祭之事引起的一係列後果,心中不禁一陣冷笑。


    他微微眯起雙眸,那狹長的眼睛裏透露出一抹嘲諷與不屑,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弧度,冷冷地說道:“哼,這些人就讓他們去胡思亂想吧,朕的心思,豈是他們能輕易猜透的。”


    皇帝坐在龍椅上,身上的龍袍閃耀著璀璨的光芒,那金線繡成的龍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要騰空而起。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每一下都仿佛在訴說著他的不滿和掌控一切的決心。


    自從緝事廠建立之後,周錫安不僅自己大肆招攬人馬,而且還從錦衣衛抽調了很多精幹力量。他們的身影開始在皇宮內外、朝廷上下活躍,甚至逐步地向京城以外擴展,如鬼魅般無孔不入,耳目遍布。


    而永正皇帝如今的消息來源也比之前豐富了許多。而這次祭天乃是永正皇帝的精心謀劃,他先是讓齊王蕭緯去檢查祭天事宜,使齊王滿心歡喜,充滿期待,結果轉眼間,又以身體不適為由,自己並未親去祭天,而是讓楚王蕭綱去代祭。


    這一切都是永正皇帝有意為之。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隨著幾個皇子逐漸成年,他們之間的相互爭鬥愈發激烈殘酷。永正皇帝有意放縱這三人的競爭,讓他們在明爭暗鬥中展現各自的才能和手段,以便自己從中挑選出最適合繼承大統之人。


    這時,皇帝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周錫安,嚴肅地說道:“你要嚴密地監控他們,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決不能讓他們有什麽越界出格的舉動。”


    周錫安忙不迭地躬身領命答道:“是,陛下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


    周錫安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深知皇帝的心思難以捉摸,自己必須小心應對,稍有差池,便可能人頭落地。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不滿。


    永正皇帝眉頭微蹙,又追問道:“那如今朝中大臣呢,他們又是如何對待這些皇子的?”


    周錫安略一思索,謹慎地說道:“一些大臣已經急不可耐地開始戰隊,他們在朝堂上明爭暗鬥,為各自支持的皇子出謀劃策。有的大臣為了討好齊王,不惜獻上奇珍異寶,有的則為楚王撰寫歌功頌德的文章。當然,還有大部分大臣尚在觀望,保持中立,試圖看清局勢再做決定。”


    永正皇帝目光一閃,接著問道:“那賈瑀呢?”


    周錫安如實迴稟:“賈瑀倒是並未與任何一位皇子走得親近,他還是一心每日在內閣和禮部忙碌著自己的公務,下衙之後便迴家陪著自己的嬌妻、美妾。”


    永正皇帝長歎一口氣,感慨地說道:“這些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才過去短短幾個月,這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興風作浪啊!”


    “他們為什麽就不能像賈瑀一樣呢?還是賈瑀讓朕安心。之前朕還有些誤會賈瑀了。”永正皇帝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懊悔。


    周錫安本來有心想提醒皇帝什麽,嘴唇動了動,腦海中思緒萬千:“其實,如今朝中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就來自於眼前的這位萬歲爺,正是他,如今身居宮中,每天不是和道士在丹房裏研究煉丹修道,沉迷於長生不老的虛幻之夢,要麽就是沉醉在寵幸新進的妃嬪、宮女的溫柔鄉裏,全然不顧朝政,這才是大臣們開始積極鑽營的根源所在。可這話我怎敢貿然說出口,萬一觸怒龍顏,那可就是萬劫不複。”


    周錫安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三緘其口,沉默不語。


    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心中暗自嘀咕:“還是再等等看吧,等有了確鑿的證據,再向皇帝稟報。”當然,這個話周錫安是不敢說出來的。


    還有就是周錫安一直對賈瑀心存芥蒂,倒不是他和賈瑀有什麽深仇大恨,他隻是單純地忠於皇上,從這個角度出發,覺得像賈瑀這麽一個年輕又身居高位的大臣,終究是會對朝廷的穩定產生影響的。但是自己又沒有確鑿的實憑真據。


    聽到皇帝這麽誇讚賈瑀,周錫安還是決定暫且不開口,等自己的緝事廠以後查到了什麽有力證據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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