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離憂對死這件事看得很清,她沒有遺憾,想做的都做了。若說有愧疚,便是父母與陸言墨了。


    “你迴來了,我等到了,阿憂,這份感情對我而言甘之如飴,你不要愧疚。我還想試一試,若是成功了,我們一起到老如何?”


    “何必呢,我這身體禁不起折騰了,讓我安靜的走吧。”


    未離憂道,她不想去博,人類在核輻射造成的疾病,身體的損傷,幾乎毫無辦法。


    “阿憂……”


    又是這樣,無力感和挫敗感湧上。


    “你別勸我,我已經決定了,剩下的一個月,我會迴家,安安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阿憂,我不逼你,你也不要趕我走,讓我待在你身邊好嗎?”


    陸言墨不怪未離憂,未離憂心裏是有他的,十年,她的身邊亦沒有其他男人。


    未離憂看著陸言墨好一會兒,手上的溫暖不容忽視。


    “試一試吧,太痛就不要了,我怕疼。”


    未離憂闔上眼,好像說著話的人不是她一般。


    陸言墨卻很激動,連握著未離憂的手都在顫抖。


    陸言墨接手未離憂,未離憂的身體真的很差勁,她拖了太長的時間了。差不多半個月,陸言墨都在想這辦法,未離憂的身體沒有半分起色。


    陸言墨自己不忍心再試下去了,背著未離憂迴家。


    未離憂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當中,就算醒來,那一瞬間,陸言墨知道她疼,她從來沒有說過她疼。


    陸言墨將未離憂背到未家後,就在未家住下了,照顧著未離憂。


    未離憂醒的時候,就和她說說話,昏睡的時間,抱著她。


    互相都不提死亡的事情,相處得很融洽。


    未離憂走的那天,精神很好。


    也許要走了,未離憂才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韓百生,你叫什麽?”


    “阿墨,陸言墨。”


    “阿墨嗎?阿墨,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像認識了很久,我做了一個夢,你被關在一個很黑的地方,隻有你一個人,後來,你的名字叫離辭。”


    未離憂有些茫然,這段記憶是突然冒出在她腦海裏的。


    陸言墨卻一驚,離辭這個名字,他好像聽過,他是忘了什麽嗎?


    他與阿憂早就認識了嗎?


    未離憂看陸言墨的表情,笑道:“看來你自己也不清楚,阿墨,好好活著,若有下輩子,不要再遇見我了。”


    “阿憂,你都想起來了?”


    “是啊,我想起來了,我是來做什麽的,大概沒想到,也沒預料到是你也居然來了,也是可笑,我現在才確定你的身份。”


    聽到離辭這個名字,陸言墨的腦海裏快速閃過一些片段,太快了,什麽也抓不住。


    未離憂又昏睡過去,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陸言墨知道她現在已經沒那份記憶了。


    “阿憂。”


    陸言墨輕輕喚一聲。


    “嗯。”


    “你愛過我嗎?”


    這話問出來,陸言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你過來,靠過來。”


    陸言墨依言靠過去。


    未離憂在他耳邊輕輕說:“不愛,有點喜歡。”


    未離憂走了,陸言墨在她的喪事結束後,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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