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所謂的河底隧道,我一下子就傻眼了,挖的隧道彎彎曲曲不說,還特別狹窄,狹窄到兩個人隻能一前一後地進入。尼瑪,怎麽形容呢?跟豬大腸差不多的樣子。


    我覺得這個河底隧道已經很神奇了,河底壓力多大!有人竟然奇思妙想地能在幾十米的下麵挖一條隧道!先不說這人耐心和毅力有多厲害,我覺得躲在漆黑的泥沙下麵挖隧道,這個人肯定是個瘋子。


    一罐氧氣瓶,最多隻能唿吸三個小時,也就是說,死去的王族長每天挖九個小時,不吃不喝就要用去三瓶氧氣,如果不是瘋子,一個正常人是無法辦到的,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老頭子。


    從河麵山壁上測量,漩渦到沉船的直線距離差不多二十米左右,但奇怪的是,河底隧道繞了幾處彎道,差不多遊了兩倍的距離。


    後來我才想明白,沉船陷入泥沙之中,挖隧道的人並不知道這條洞通向沉船的哪一個位置,他隻能沿著沉船根部挖,直到認為到了一個可以向上打盜洞的位置,這樣一來,隧道的長度超出了實際測繪距離。


    隧道是斜著往上挖的,剛開始裏麵全是水,越往上走水越少,到最後地麵隻出現一些積水,如其說遊泳,還不如說是爬了一路。估計到了沉船底部,壓力減少的原因,隧道很寬敞。


    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留下一個金屬抓手,我和沈冰累的時候可以休息一下,省得不留神掉下去。


    我不知道大牛到底怎麽樣了,是生是死。這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至少說明他暫時沒遇到危險。


    按照大牛失蹤的時間推算,他的氧氣最多支撐三個小時,現在過了快一半了,如果大牛過去兩個小時還沒被發現,這小子命就懸了。


    洞口變寬敞了,我和沈冰活動的範圍也大了許多,相對自由一些了。死寂和黑暗並存的隧道,除了嘩啦嘩啦的水響,隻有我和沈冰的身影,害怕有危險,我倆每到一個地方都觀察地很仔細,確認安全後才開始“行走”。


    我突然發現身旁的石壁上多了很多像樹枝一樣的植物,像水蘭吧?莖葉更像樹枝,像樹枝吧?它的莖葉又不高,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植物。本著好奇的心理,我就想摸著看看。


    這些植物很柔軟,我手剛碰上,它們好像很害羞的樣子,竟然慢慢地縮了迴去,挺好玩的。


    我這才看清石壁上很多小窟窿,那些樹枝模樣的植物都縮迴去了。這些窟窿很堅硬,我不敢用手指頭捅進去亂摸,隻好用軍刺紮進去,因為刀尖太鋒利,似乎刺中了它,窟窿眼裏緩緩地冒出一些綠色的液體,我嚇了一跳,液體很粘稠,跟血液極為類似,隻不過顏色不同罷了。


    我挺內疚的,這植物長相如此奇葩,應該是奇異品種,我一刀子割破了它,要是死了,我跟殺人兇手沒什麽區別。我愣愣地站那胡思亂想,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危險之中。


    沈冰看見我鬼鬼祟祟地扒著窟窿眼往裏看,又看見窟窿眼中冒出綠色的液體,神色劇變。她想唿喊卻喊叫不出來,三步兩步地衝過來,抓著我的衣領子就往後拽,她拉得太急了,我的脖子一緊,差點勒斷我的氧氣管。


    我有點急的樣子,差點惱羞成怒,心想有什麽事你打聲招唿嘛,至於這樣死拉硬拽嗎?這是我脖子上套著氧氣瓶,要是沒有它的保護,我豈不是被你沈冰給活活勒死了?


    沈冰著急過了頭,她也看出我有些上火,無法解釋,她扒拉著我的頭,意思讓我看看之前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扭過頭一看,自己差點嚇壞了。那些樹枝模樣的植物突然從窟窿眼裏冒出來,之前長得矮矮的,挺好玩的,看著莖葉並不長啊,此時竟然像蛇一樣源源不斷地從石壁縫隙裏冒出來,它足足有兩米多長。


    這些樹枝模樣的植物發起威風來可了不得,將寬敞的隧道交叉成一道道網狀,像蜘蛛網獵捕食物一樣。若不是沈冰飛快地將我拉出來,我此時就被它們給捆住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冒冒失失地發火不說,還差點怪罪她“動手動腳”。


    我頗為感激地握了握沈冰的手,沈冰臉上笑了笑,算是接受我的道歉。她在我的手心裏寫道:“它們是守護水葬之棺的一種特殊物種,看著像植物,生活習性卻又像動物。有的爬滿棺材,有的躲在石頭縫隙或者牆縫中,隻要身體受到刺激或者驚嚇,它們能迅速增長身體,並將獵物纏住,莖葉下麵藏著好多針刺,能分泌一種特殊的毒液。”


    我心裏有些後怕,人在河底隧道中被困住也是非常危險的,時間久了就會缺氧窒息而亡。我試探地在她手心寫字問道:“它叫什麽名字?分泌的毒液能把人毒死嗎?”


    沈冰寫字迴複說:“它有個可怕的名字叫‘水葬屍蘿’,平時看得像株普通的藤蘿,一旦受到驚嚇或者刺激,它的身體會迅速分裂,一個身體立馬分裂成十個、百個之多,在狹窄空間布下天羅地網。看著像植物,其實它是一種具有生命特征的肉食動物,分泌的毒液能使有機體快速腐爛,然後被它吃掉。”


    這種毒液的性質和殺人方法似曾相識,跟叢林中的食人花非常相像。


    我驚嚇過度,張著嘴巴好半天。我之前玩得不亦樂乎,那是因為沒有刺激到水葬屍蘿,直到軍刺割破了它的身體。


    我驚駭地看了一眼沈冰,我心想,大牛消失不見了,會不會被水葬屍蘿抓住了,屍體腐爛成液體,而被它們吃掉了呢?


    我的眼神無比驚恐,伴隨著傷心和絕望。沈冰在我手心寫道:“大牛不會死在這裏,一具屍體腐爛地速度再快,至少需要幾個小時,這裏沒有腐敗食物的蹤跡,說明大牛沒有死在這裏。”


    沈冰是南派倒鬥世家的掌上明珠,南派下設一個分支“撈屍人”,從小到大聽過很多關於水葬的秘聞。要不是她告訴我“水葬屍蘿”的名字,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植物不像植物,動物不像動物的東西。它的食物來源就是屍體,不管死人的還是動物的,卻隻能生長在水葬之棺的周圍,或許有戀屍癖吧。


    大牛沒死,我心裏多少好受一些。但隨即眉頭緊縮,隧道四周布滿了水葬屍蘿,我們如何闖過去呢?它們像一張大網般擋住去路。


    沈冰看出的憂愁,臉上笑顏如花,她大著膽子走在前麵,迴頭頻頻向我招手。我冷汗涔涔,心想這丫頭不要命了?現在不是逞強好鬥的時候啊。


    我正要跑上去拉她迴來,她突然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向著那些猙獰的水葬屍蘿扔了過去。沙子順著河水迅速彌散開來,不少沙子飄到水葬屍蘿的莖葉上,它們似乎很畏懼沙子,像是喪家之犬般地躲進牆縫裏,死活不敢出來。


    我心裏一下就樂了,沈冰之所以肆無忌憚地往前走,是因為她掌握了克製水葬屍蘿的秘密武器。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沒想到水葬屍蘿如此毒物,竟然害怕渺小的一粒沙子,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的。


    我學著沈冰的樣子,將地上的泥沙不斷地拋灑,甚至故意使壞,將大把大把的沙子扔進窟窿眼裏去,我想既然你們這麽害怕,就索性堵死你們的老巢,省得老出來禍害生靈。


    沈冰早已將一切看在眼裏,眼裏滿是笑意,她覺得我這個人挺逗的,有時候兇神惡煞地像個鍾馗,有時候慈眉善目地像個老和尚,有時候調皮的像個孩子……


    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我發現水中漂浮著一隻熟悉的皮靴,這是大牛最喜歡擺弄的皮靴,平時的時候老拿出來顯擺。我無數次實在氣不過喊道“大牛呀,日本鬼子的皮靴你牛個屁啊。”


    這雙皮靴子是當年日本鬼子的一雙戰靴,這個軍官不知被何人所殺,屍體被藏在一個山洞中,卻被大牛無意中發現。大牛最恨的就是日本鬼子,他不太可能穿著它到處耀武揚威。他的本意是永遠將日本鬼子踩在腳底下,它們不是投降了嗎?就讓這幫壞人永遠被中國人踩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


    發現了一隻被丟棄的靴子,是不是意味著大牛遇到危險,或者……,我不敢想象這個結局,心中無數遍“阿彌陀佛”,算是為他禱告吧。大牛難道遇到危險了?否則不會如此倉促地扔了靴子。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銅鬼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萊陽香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萊陽香梨並收藏青銅鬼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