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僵屍魚發出“咕咕”聲弄得目眩頭暈,但聽聞我的唿喊,大家紛紛捂著耳朵,神智才漸漸清醒。


    水麵驀然跳上來幾隻僵屍魚,三角腦袋從殼裏伸出來,齜牙咧嘴地衝我們發出聲聲怪叫,七八條魚鰭模樣的腿腳唿啦一下立起來,像是一個渾身紮刺的刺蝟。它們麵目猙獰地盯著我們看,眼神空洞,猶如幽靈般可怕,麵相看起來像個骷髏頭,怪不得被叫做僵屍魚呢。


    我和大牛衝上去,亂腳踩踏,有的被踩死了,有的是被我踢飛的,但有一隻不僅咬住了我的皮靴,頭兩邊的兩隻大鉗子不停地切割,厚厚的皮靴竟然被霍開一個大口子,鉗子的鋒利程度不次於剪刀!


    我這人有穿鞋不係緊鞋帶的習慣,睡覺的時候隻需將鞋一踢,光腳就能跳到床上睡覺,雖然是一個懶惰的習慣,但此時卻救了我一隻腳,僵屍魚往窟窿裏一探腦袋,想鑽進鞋子裏麵,我嚇得不行,老子細皮嫩肉的腳丫子還不被它當零件給剪了?


    我抬腿向著空中踢了一腳,靴子帶著僵屍魚頓時飛上了半空,然後劃著弧線掉落水中。我嘴裏罵罵咧咧地說道:“別人玩的是‘脫袍讓位’,我這招叫‘脫鞋讓位’,你丫包著臭鞋聞味去吧!”


    我指著橫死地上的一隻僵屍魚,又驚又怕地對田教授說道:“它怎麽能叫僵屍魚呢?叫僵屍鱉才對啊!沒見過魚背著一個烏龜殼,還有一對大鉗子的!”


    大牛跟著二百五似得說道:“進化的吧?沒準魚也能變成鱉呢?”


    田教授十分肯定地說道:“古書上的圖就是這個樣子,我當時跟你的想法一樣,但它確實叫僵屍魚,也不知道誰給起的名字,簡直是誤人子弟啊。”


    沈冰不耐煩地說道:“別糾結什麽僵屍魚,還是僵屍鱉了!趕緊逃命吧!”


    高小梅麵無表情地冷冷說道:“逃命?往哪逃?上天還是入地?四周都是這東西,我們插翅難逃!還是想想怎麽才能死得痛快點吧?”


    凡凡和李燕嫌高小梅滿嘴死啊,肚子裏不痛快地說道:“我們不逃命,難道看你在這練拳嗎?你不會氣功嗎?吹個給大家看看?看能不能把僵屍魚給吹跑嘍?”


    我厲喝一聲說道:“你們幾個有完沒完了?團結還要再團結!耍窩裏橫,親者痛仇者快!”


    大家很少見我發火,一看我大發雷霆,連一項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小梅都不敢再吱聲了。


    水麵不再冒泡了,僵屍魚躲藏在水底沉睡,隻有蘇醒時才會往外麵吐泡泡。


    僵屍魚吃完屍肉,就開始啃噬著水麵上所有的食物,包含我們的木筏。


    我嚐試著拿竹竿子捅它們,每捅一下,前麵的竹竿子就被鋒利的大鉗子砍斷一截,旁邊的同伴爭相啃食竹子,三下兩下就搶光了,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不已。


    幸好木筏是堅硬的紫檀木做成的,要是普通的木頭早被蜂擁而至的僵屍魚啃沒了。


    但我依然擔心,紫檀木就算質地堅硬,狼多肉少的局麵之下,木筏早晚被僵屍魚啃光,更為可怕的是,不間斷地有僵屍魚跳上來攻擊我們,一開始三三兩兩的不足為懼,到了最後竟然一批接一批的上,甚至從幾個方向同時攻擊我們,大家被迫手忙腳亂,隻能疲於奔命地跟它們周旋,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我們累得快崩潰了,累死和累癱是早早晚晚的事。


    我的鼻子遽然聞到一股子濃濃的汽油味,斜著眼睛一看,船頭一個簡易儲藏室的門被打開了,裏麵放著幾桶油,其中的一桶汽油倒了,汽油流了出來。


    我這才想起船上還帶著幾桶汽油和幾桶柴油,因為我們帶著一些機械設備是需要燃料的,最主要是發電機需要大量油料,照明設備需要不定期充電。


    僵屍魚烏壓壓地一大片,紮堆漂在狹窄的河道上,這種身子像螃蟹,頭像骷髏的僵屍魚非常奇怪,別看臃腫不堪,爬在水麵奔跑的速度卻特別快,有時候還能踩著水麵猛然跳起來,攻擊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木筏被團團圍住,我們無處可逃的時候,另一處山壁忽然傳來一聲叫聲,雖然聲音聽起來差不多,但它卻帶著某種磁性,跟僵屍魚的叫聲略有不同。


    僵屍魚騷亂了一陣子,紛紛伸出大鉗子夾著木筏,向那處山壁的方向移動,它們動作整齊劃一,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拖動木筏往那裏行走。


    我緊張地看了過去,石壁上長著一片高大的水草,隱隱約約能看到後麵是一個洞窟,聲音就是從那裏麵傳出來的。


    田教授也看到了,惶惶不安地對我喊道:“小賴千萬不能進那個洞窟啊,那裏是僵屍魚的老窩,裏麵住著一隻大象般的母僵屍魚,被稱之為僵屍魚之王,它們想將我們當成貢品啊!”


    即使田教授不說,我也不可能任憑這幫孫子將我們拖進洞窟,水草後麵也出現了大量的僵屍魚,應該是出來接應食物的。看著擠滿河道的僵屍魚,我心驚不已。僵屍魚之王肯定及時下了命令,將我們八條性命貢獻給它享用,否則這些兇悍成性的家夥,是不會將我們乖乖地奉獻出來的。


    敵眾我寡,大家站在木筏上被嚇得呆若木雞,別說反抗了,連唿喊都沒力氣了。


    大牛催我好幾遍了,說道:“老大,你快點想辦法啊,晚了,咱這八個人全被僵屍魚之王哢擦了。”


    我說辦法隻有一個,說出來有點像是玩火自焚,玩好了,或許我們有機會活下來,玩不好就要玉石俱焚了,你們大家怕不怕?


    大牛看了看其他六個人,一個個的麵如死灰,別說說話了,站著都嚇得渾身打哆嗦,問他們幾個人的意見還不如不問呢。


    大牛代表眾人意見,對我說道:“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要試一試啊。來吧!即使死,也不能白白便宜這幫龜孫子,大不了拉著它們一塊下地獄!”


    我指揮著大牛將所有的油桶都搬出來,僵屍魚好像得到了什麽命令,這個時候不管我們做什麽,它們都不主動攻擊,非常虔誠地將我們送給洞窟裏麵的僵屍魚之王。如此反而給我和大牛有機可趁,將汽油和柴油沿著移動的木筏倒在水麵,河道頓時布滿了油,我和大牛一個站在船頭,一個站在船尾,各自舉著一個打火機,目不轉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洞窟。


    我事先有交代,不論洞窟裏麵,還是河道上,僵屍魚的數量越來越集中。我和大牛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必須將它們都燒死才行,否則我們也難以逃脫剩餘僵屍魚的報複。


    最好的時機就是兩股僵屍魚匯合一處,這個時候離著洞窟也很近,一場大火之下,洞內那隻母的也會被燒死。


    當然我和大牛也預知到自己的危險,玩火自焚的下場,彼此心知肚明。所以我倆的手都開始哆嗦起來,隻好使勁地握住打火機。


    洞窟內似乎聞到了我們身上的氣息,發出“咕咕”之音,一唿百應,河道上跟著喧囂一片,我和大牛的耐力和毅力比其他人好得多,田教授被沈冰扶著,二人跌倒在地,凡凡、李燕抱在一起,倪偉平躺在木筏上,差不多昏過去了,高小梅傻傻地坐在旁邊,他們心智迷亂,已經忘了一切,更不知道死亡的可怕!


    我向大牛喊道:“大牛兄弟,你怕嗎?”


    大牛仰頭哈哈大笑說道:“大哥,跟你一塊死,我怕個球啊!來啊,生當做豪傑,死亦為鬼雄!來啊!”


    我和大牛朗聲大笑,既是為了慷慨赴死,也是為了減輕僵屍魚的催眠之聲。


    木筏被拖到了洞口,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僵屍魚,它們雖然聞到了濃烈的汽油和柴油味,但興奮和歡唿已經消除了它們的警惕。


    我啪得一聲打著了打火機,大牛也跟著打著了火,彼此點點頭,算是告別,也算是決心。兩道劃著弧線的火團落進了河麵,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火勢太猛,我和大牛不得不撲倒在木筏上,雙腳做槳,不斷地撲騰著水麵,從而推動著木筏往河道中飛去。


    其他人堆在木筏中央,火勢暫時燒不到裏麵去,但我和大牛橫著半個身子泡在水裏麵,上半身已經著火了,隻有不斷地用雙腿拍打水麵,讓濺起的水花撲滅火焰,至少可以暫時降溫。


    耳邊遽然傳來劈裏啪啦的一片悶響,水麵炸開無數個小浪花,場麵蔚為壯觀。


    僵屍魚一半泡在水裏,一半露在外麵燃燒,高溫燒炸了它們的殼子,隨即炸開了它們的軀體。


    聽著炮仗扔在水中般的爆炸,我和大牛那個開心勁就甭提多很高興了。


    沈冰等人漸漸蘇醒,將我和大牛拖上木筏,大家七手八腳地劃動船槳,向河道疾馳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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