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風口,就進入連綿起伏的一片山海,山山相連,溝壑隔著不遠就來一個,趕著馬匹行走,像是個大笑話,山路可走,斷壑難行。


    田教授說不行棄馬步行吧,除了必用設備和生活品,其他的該扔扔吧。


    走了大半天山路,人早被折騰得夠嗆,現在放棄馬匹,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說要不這樣吧,先將馬匹拴在前麵那片樹林裏麵,我們迴來的時候,還能用一用,荒郊野外的,把馬放出去直接就喂野狼了。


    田教授點點頭說,這樣也好,幾匹馬拴在一起,就算野狼圍上來,它們也能保護自己,地上野草叢生,也餓不死,等我們迴來了,還能幫忙拉點東西。


    找到前麵的樹林,我和大牛將馬匹拴在一棵樹上,周圍插著一些尖木頭,能簡單抵禦一下野獸。


    天色漸晚,大山裏麵不像別的地方,一到晚上就會突然出現大量的猛獸,加上山霧彌漫,很容易迷失方向。


    樹林中燃起一堆柴火,大家將烤熟的食物分了分,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後背靠著大樹,相互之間離著都不遠。


    這片樹林藏在兩山之間的峽穀,地麵有沙土和被磨光滑的礫石,一看這裏曾經是條河流,若幹年後幹涸了,山壁上的樹種子落到下麵長成了一片樹林。


    凡凡拿把小刀子揭下一塊樹皮,聞了聞說道,小紫檀,又名青龍木,五年一年輪,八百年才能成材,這麽大一片樹林世所罕見啊。


    倒鬥人和倒古董的人對紫檀木很熟悉,這種名貴木材藏於深山大澤,一般人很難見到,更想不到在這個峽穀能看到這麽大一片。


    田教授拍打著小紫檀樹,高興地說:“這就是考古和探險的魅力所在,往往能碰到意想不到的驚喜,這是大自然的禮物啊!”


    李燕是搞地質的,她打著手電搜索樹林上麵的兩座山壁,很專業地說:“紫檀木本是長在山頂的,經年累月的地殼運動拔高了山勢,好多樹木越長越傾斜,樹種很容易被雨水衝刷到河道上,幹涸的河道地下水豐富,小紫檀容易成活,哀牢山人跡罕見,從來沒有人發現這些珍貴的樹木,這也是到現在都保護很好的原因。”


    我發現小紫檀基本都是成才木,按照凡凡推算的樹輪年齡,這些樹木至少一千三百年了。紫檀木質地堅硬,帶有淡淡的清香,被稱之為“帝王木”,很適合打造高檔家居和製作上好的棺木,市場上很搶手,隨便一棵成年小紫檀值幾百萬乃至上千萬。


    田教授激動地說:“高小梅同學趕緊畫地圖,一定標注準確這個坐標,這可是一筆不可小覷的國家財富啊。”


    高小梅拿出一卷地圖,測量著標尺,突然驚訝失聲說道:“田教授不好了,指南針失靈了!我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方向!”


    眾人一片驚愕,紛紛掏出指南針,果然都失靈了。我一拍腦門笑著說道:“都怪我,忘記跟大家說明情況了。哀牢山富有鐵磁礦,每座大山形成一個磁場,我們越是往裏走,磁場越厲害,指南針根本派不上用場!”


    大牛急得差點罵人了,對我說道:“老大,可怎麽辦呢?上迴有馬伊拉領著,我們才能按照獵人的路線行走,現在指南針失靈了,我們都變成睜眼瞎了。”


    田教授和沈冰也在埋怨我為何不早說,這個情況非常棘手,之所以走在大山裏不迷路,基本全靠指南針的指引。


    我輕鬆說道:“大家別著急啊,我聲明一下,沒跟你們交代情況,並不代表我沒有辦法呀。”


    高小梅苦笑說:“你就別吹牛了,還有能取代指南針的儀器嗎?”


    我說你這個學霸,自然有不懂得東西。古人沒有指南針照樣可以走荒漠,行大海,他們用的是一種不靠磁場指南的方法。


    田教授驀然喊道:“牽星板?難道你會牽星術?”


    大家一聽我會什麽牽星術,還有什麽牽星板,俱都眼神巴巴地看著我,渴望的眼睛都希望我說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我突然搖頭說道:“我有牽星板,但不會牽星術。”


    大牛一臉認真地說:“老大別玩了,你真得不會?”


    我再次斬釘截鐵地說道:“真不會!”


    眾人捶胸頓足,每個人都灰心失望,本來覺得我既然拿著牽星板,挺有戲的,沒想到卻是個拿著大刀不會武術的書生。


    我看他們一臉倒黴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說:“《陰陽術》裏麵有觀星術,其實牽星術跟觀星術差不多,都是采用觀測恆星高度來確定地理緯度的方法,根據牽星板測定的垂向高度和牽繩的長度,即可換算出北極星高度角,就知道方向了。”


    田教授和沈冰對我大加讚賞,哀牢山磁場遍布,唯一辨認方向的方法也隻有觀星術,白天不用怕,有太陽指引,我們不至於迷路。


    在我觀星術的指引下,我開啟了牽星板,準確地找到了方位,高小梅把這片紫檀林標注下來。雖然很累,但這麽早就睡覺,大家覺得挺無聊的,就圍著火堆聊聊天。


    凡凡和李燕躲在一棵樹後麵研究花草和裏麵的昆蟲,李燕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指著樹林深處說道:“有人走動!我看到了一雙發光的眼睛!”


    大牛和安保、沈冰仨人立刻端槍跑過來,順著李燕指的方向望過去,裏麵樹影影影綽綽,偶有風吹過來,樹葉嘩啦啦響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和田教授跟著跑過去,九個人打著九道手電光束,幾乎將前麵照地如同白晝,可惜真得什麽都沒有。


    田教授說道:“大家別緊張,有可能是隻野狼,被我們驚動了,早跑得沒影了,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李燕不依不撓地說道:“如果是野狼,不可能那麽大啊,那雙眼睛,眼睛說不出的詭異,我搞地質這麽多年了,不可能連隻野獸也分不出來啊。”


    大家一時間陷入沉默,隻有兩種可能,要不是李燕看錯了,或者故意誇大其詞,要不就是確有其事。如果是後者,為何九個人睜大眼睛卻什麽也看不到呢?


    忽然靈光一閃,我跟大牛使個眼色,嘴角向上麵抬了抬,大牛明白後向我點了一下頭,我默默地喊了個“一二三!”。兩道手電倏然照向樹冠,一道黑影刷地一聲跳到另一棵樹上,大牛對著它連續開了兩槍,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我招唿一下,大牛,沈冰和安保手裏都有槍,三跟人形成一個三角陣型,飛快地跑過去。我們六個人後麵緊緊跟著,突聽前麵傳出大牛一聲驚唿,接著聽見砰砰砰三聲槍響,地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像是人發出的聲音一樣。


    等我看到地上躺著的是什麽東西時,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這分明是個人,卻又長得兇神惡煞,全身布滿了黑毛,脖子上圍了一圈指骨,後背掛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用樹枝穿著。毛茸茸的肚子上咕咕往外冒著血,身上被打了四槍,唯有胸口心髒那一槍才是致命的,而這一槍肯定是大牛驚唿後打中的。


    安保、沈冰和大牛,三個人的槍法都不錯,前麵幾槍都沒打中他的要害,說明這家夥移動速度相當快,要不是被打傷躺在地上,我相信大牛槍法再好,也不會打中他的心髒。


    田教授看了半天才說道:“這有可能是食人族野人,後背那個頭顱血跡未幹,應該是剛砍下來的。”


    我以為一槍打在心髒上,野人早斷氣了,大著膽子想看看他脖子上的骨頭是不是人的手指頭。我剛蹲下身子,突然看見奄奄一息的野人突然張開了眼睛,張口向我的咽喉咬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我根本無法逃避。砰的一聲槍響,我頭皮一麻,一顆子彈貼著我的頭皮飛過來,我隨即感到滿臉都是血腥,眼睜睜地看著野人的頭顱被打爆了,白色的腦漿子濺了我一臉。


    我嚇得呆呆的,感覺腦子一片空白,最後的畫麵還定格在野人咬我的一瞬間。也就是我的心理素質還不錯,換個人早就嚇瘋了。


    大牛使勁拍了拍我的後背,關切地喊道:“老大,你沒事吧?沒有我這救命一槍,恐怕你被咬死了。”


    大牛把我從渾渾噩噩中拍醒了,我像瘋了一樣,掏出軍刺,對著野人右胸口刺了一刀,大家覺得我是在泄憤,所以誰也沒有阻攔,隻是一臉的同情。人之常情,換誰被嚇這麽一迴,不發個脾氣,甭想活迴魂來。


    誰知我竟然將野人的心髒挖了出來,膽小的凡凡竟然嚇得哇哇大哭,其他人也滿目駭然,都覺得我是不是真瘋了?


    但大家隨即冷靜下來,野人左胸前的心髒明明被打了一槍,右邊怎麽又被挖出了一顆心髒?


    隨著我的手起刀落,左邊那顆心髒也被我挖了出來。人剛死不久,兩顆心髒還在跳動,血淋淋的,挺嚇人。


    我抹了一把臉,上麵熱乎乎的粘稠,很難受,嘴裏驚訝說道:“好奇怪的野人,竟然有兩顆心髒!怪不得移動速度如此之快,他的體力也是正常人的兩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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