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互攙扶而行,方跑了幾十米就被一處石牆擋住了去路,令人可悲的是,它根本不是左側墓道的封口,所處之地依然寒氣襲人、冰寒入骨,我想我們瞎忙活一場,自始至終未能逃離千年寒冰的籠罩,石牆後麵還有他路。


    人算不如天算,本以為峰迴路轉,沒想到再一次身處絕境,如果沒能穿過石牆,我們勢必坐以待斃,千年寒冰籠罩之下,試問誰能幸免於難!


    我們已累得筋疲力盡,方才一鼓作氣地跑下來,那是因為心裏還有希望,一旦希望破滅,那麽人心已死,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從未像今天這樣絕望,我麵如死灰,甚至懷疑這條偷挖的墓道根本就是假的,故意將計就計地給我下了套,無論走右側墓道,還是走進偷挖墓道,對我們都是死路一條。但隨即一想,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若想置我們於死地,何必多此一舉呢?再說偷挖墓道藏匿地極為隱蔽,若不是被我們僥幸找到,簡直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大牛從地上做起來,他將鋼釺子砸進縫隙裏,但效果不佳,石縫塞滿了固若金湯的三合土,越是使勁砸,它們越是牢不可破,火星四射了半天,鋼釺子才進去了一寸。


    我好意勸大牛說,你別費勁了,既然灌了三合土,就是不希望被我們輕而易舉地將其摧毀,這麽厚的石牆,我們的鋼釺子根本打不透,別白費力氣了。


    大牛氣得將鋼釺子摔在地上,滿臉頹廢,眼神極為絕望。他暴躁不安地說:“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後麵就是逃生之路,我們就眼睜睜地等死而什麽都不做?”


    田七瞎開玩笑說:“孟薑女哭長城啊,你有那本事把石牆哭倒了也行。”


    馬伊拉大病初愈,臉色略顯憔悴,看著大牛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忍不住心生憐憫,輕輕地對田七說:“什麽時候還胡亂玩笑!你大牛哥不也想著讓大家活下去嗎?心平靜氣才能大腦清醒,大家都別著急,問問賴天寧有沒有好辦法,他的鬼點子一項很多。”


    見我低頭沉思,大家眼睛一亮,紛紛期盼地看著我。我心想,好家夥,你們幾個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我怎麽說也隻有一個腦袋,難不成還能上天入地?


    虎娘子見我沒有出言拒絕,以為我有點想法,她開口說道:“不管成熟不成熟,你把意見拿出來大家討論,關鍵時候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別悶著不說話啊。”


    大牛、馬伊拉和田七一看我支支吾吾的樣子,就覺得八成有戲,紛紛催促說:“是啊,大家坐在同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亡俱亡,趕緊說出你的主意,我們幾個全力支持和配合。”


    我苦笑著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無能為力啊。三合土最怕酸性物質的浸泡,尤其是陳年老醋,倒鬥人都知道這個法子的。”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但我一說出來就後悔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說了等於沒說。


    田七先是一喜,接著搖頭苦笑說道:“這像是開玩笑,我們到哪裏找來大量陳年老醋?此法不通,此法不通。”


    大牛也跟她開個玩笑說:“你自己也能釀啊,爭風吃醋的勁頭哪去了?雖然比不得陳年老醋,起碼它也是酸的,沒準三合土最怕它呢。”


    田七惱羞成怒,張開嘴想理論一番,沒想到大牛忽然來了個聲東擊西,趕緊望著我說:“還有別的法子沒?”


    這是大家都關心的問題,田七一看這個時候吵鬧不合時宜,隻好瞪了大牛一眼,意思這筆賬先記著,以後老賬新賬一塊算。大牛故意雙眼熱切地看著我出主意呢,他能不知道田七這小丫頭的小心眼?


    眾人俱都滿懷希望地看著我,我實在不忍心傷了大家的心,如果說一句“沒有”,哪我這個諸葛亮還不得愧疚而死?


    四雙眼睛如此的熱烈,他們沒有流露任何的指責和失望,我忽然之間覺得心裏好沉重,沉重地喘不上氣來。


    我隻好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心想哪怕胡亂說個方法呢?要知道,大家之所活到現在,靠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一旦希望破滅了,大家的心也就死了,還談什麽鬥誌和賭命呢?


    我順口胡謅說:“三合土的有效性最多不過百年,這堵牆差不多快兩千年了,雖然依然堅固,但牢固的程度已大不如從前,對付這樣的三合土還可以用火燒,一燒就酥了。”


    田七哎呀一聲說道:“是啊,怎麽忘了這個古老的法子呢?我和我爹挖過一個王爺墓,墓室財寶卻被盜墓賊偷挖一空,墓室用的就是幾百年的灰色老磚,當時天亮了,我們不敢出去,怕被人看到,於是打算呆到天黑再出去。我將幾塊老磚圍起來想生火做飯,誰也沒想到燒了一會,原本挺結實的磚頭都成為一堆齏粉。我爹說這些老磚裏麵參合了三合土,隻要火一燒就酥了。”


    虎娘子噌得一下就從地上站起來,得意忘形地說:“還等什麽!既然過期的三合土怕火焚燒,我們就用火燒吧?”


    田七、馬伊拉和大牛都跟著擦拳磨掌,恨不得立刻將石牆付之一炬。


    我苦笑著搖頭說:“過期的三合土確實怕火焚燒,但石牆縫隙又深又窄,火苗子根本燒不進去呀,除非將這堵牆置身於火爐中,但我們幾個誰能辦到呢?難啊,太難了!”


    一盆涼水頓時澆滅了大家的欣喜和激動,一個接一個地又坐迴了地麵,大牛捂著胸口直嚷著難受之極,說一驚一乍的,心髒有點受不了。


    馬伊拉直接否決火燒石牆的辦法,她就事論事地說道:“火燒肯定不實際,我們被千年寒冰所困,現在都被凍得不行了,哪來的火源呢?就算把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這點火勢連取暖都不夠,更別指望燒什麽石牆三合土了。”


    這是現實問題,任何人都無法逃避。陳年老醋和火燒都是對付三合土的辦法,無奈的是這些材料我們上哪找去?


    大牛捶胸頓足地說道:“奶奶的腿!我身上還有幾管炸藥,不行給丫炸了算了,就算墓道塌了,將我們活活埋葬,老子也要跟它賭一口氣!誰叫它擋著爺爺的去路呢?”


    我幾乎笑噴了,指著大牛笑著說道:“你想用炸藥炸開石牆,我還想請來天公打雷劈開呢,玩什麽國際玩笑?你上哪偷炸藥去?”


    田七說道:“大牛哥別癡人說夢了,炸藥威力無比,別說咱們被活埋了,光爆炸衝擊波就能將我們活活震死,你哪是跟石牆賭氣,簡直是拿命在開玩笑呢。”


    大牛見我和田七合起夥來擠兌他,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有點怒發衝冠的意思,伸胳膊撩腿的,大有一言不合,以肉相搏的意思。


    田七嘴皮子都笑歪了,假惺惺地關心大牛說:“我的哥哥你慢點,老胳膊老腿的,你再抻著,不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啊。”


    大牛恨恨地說道:“我真想晚上做夢掐死你倆,氣死我了。”


    虎娘子突然怔怔地看著大牛說:“從狼人溝黃金塔寺出來的時候,炸藥都掉進水裏了,你哪來的炸藥?不是忽悠我們玩吧?”


    大牛從褲腰裏拎出一個塑料袋子說道:“我真有火藥,誰跟你們開這玩笑!”


    我想起來了,曾經為這個還埋怨過大牛失職之責,這迴他怎麽又弄出黑火藥呢?


    大牛得意洋洋地說道:“老大批評我丟了炸藥,這事我記在心裏,虎嘴岩不是有個火炮洞嗎?牆角旮旯有一堆黑火藥,興許這玩意兒也能爆破,我就偷偷裝了一袋子,也沒來得及跟你們說這事。”


    我驚奇問道:“你光看見一堆黑火藥了,可看見雷管什麽的?”


    大牛迴憶說:“當時臨時起意的,沒看見還有雷管,這些黑色的粉末,一看就是傳統的老火藥,我就帶來了。”


    我突然哈哈大笑說:“算你小子將功補過了,你這些火藥救了大家的性命!你拿的若是炸藥,就是廢品一堆,但若是炮彈裏麵的黑火藥,你就立功了!”


    我們在整理石牆縫隙的時候,發現了幾個字體,大概當初是用紅油漆寫的,這麽多年過去了,顏色變成褐色,因為光線暗淡的緣故,我們之前並沒有發現。


    馬伊拉懂古文,細細辨認之下,一臉驚悚說道:“巫師詛咒,破牆者萬蟻嗜體!”


    大牛馬上嗤之以鼻說:“唬人的玩意兒,不足為信。冰天雪地的環境,連人都活不了,哪來的螞蟻?”


    我臉上陰晴不定,牆體既然出現巫師咒語,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當然也不排除危言聳聽的意思,很多古墓中都留有恫嚇言語,十之八九都是嚇唬人的,所以大牛說得不是沒有道理。


    田七似乎想起什麽來,說道:“極寒環境很多生物難以存活,但是有一種物種除外,那就是螞蟻!沙漠有沙漠行軍蟻,火山有火山蟻,山丘老林還有食人蟻,我聽老輩人說,冰山雪穀還有一種螞蟻就‘冰蟻’,它們通體透明,幾乎跟冰雪一個顏色,一旦遇到活的生物,它們蜂擁而上,瞬間將敵人凍僵,然後分而食之。”


    我們幾個頓時感覺有不祥的預感,既然冰蟻是真實存在的,詛咒說得“萬蟻噬體”就有可能是真得,難道石牆後麵真是冰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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