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遍地屍骨,我們無比震驚和心痛,大多數都是十歲左右的男孩和女孩的,他們的腦袋都被砍下來,身體卻橫七豎八地碼在泥藥棺的四周,屍體腐爛後能為鬼屍提供養分。


    孩子們的頭顱擺在最外麵,這是為了聚集純陽靈氣,為鬼屍護法聚靈。


    牆壁上有規律的被打了幾個拳頭大小的洞,外麵的風能吹到裏邊來,我懷疑這麵牆壁的外麵是個風口,風聲唿嘯,像是天空被撕裂一樣。水之南,山之北,這裏既然是墓穴,而且還是養鬼屍的地方,外麵自然要背對陽光,但風卻可以吹進來。


    白森森的腿骨擺成一個怪異的形狀,像撇開口的大喇叭,又像鼓出去的傳聲筒,我們之前聽到的鬼哭狼嚎和女人的哭泣,應該是進入墓室的風通過骨腔發出來的,每根骨腔的大小、寬窄不盡相同,使風聲變幻莫測,變成哭泣和幽怨的聲調。


    鬼哭的謎團解開了,但令人寒毛聳立的陰寒之氣從何而來?我站在虎嘴岩山腳下,曾經遍體生寒,像是被無數冤魂控製一樣。


    田七說道:“泥妖棺內的鬼屍不但能控製著骨腔改變風聲,還能通過覆蓋外麵的絨毛發出陰寒之氣。一百個童男童女的怨氣極深,如果被鬼屍控製住怨靈,他們就會籠罩整個虎嘴岩,一旦生人接近或者圖謀虎嘴岩,怨靈在鬼屍控製下會變成武器,輕則驚嚇來人,重則置人於死地。


    我說若果真為你所說,民團駐紮虎嘴岩為何毫無察覺?鬼氣陰森,一般人都會察覺到的。


    馬伊拉像是想起什麽來,趕緊說道,我翻看校長筆記時,並沒有鬼魂之類的記載,但隔三差五地發現有士兵無故失蹤,那個時候逃兵常有之事,另外為了貪汙軍餉,也有謀財害命之事發生,虎嘴岩後麵都是萬丈深淵,扔幾個屍體沒有人會發現的,那個時候人命不值錢,少個把人沒人費工夫理會,後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轉身走到下來時的台階附近,因為我發現這裏也藏著幾具屍骨,成人的屍骨很完整,不像孩子們都身首異處,但他們死得都很慘,張著大嘴,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嚨,有一具屍體靠在幹燥的石壁上,死時迅速脫水變成了幹屍,臉上笑得很詭異,似乎死得得不怎麽痛苦。


    我唉聲歎息說道:“這就是失蹤的幾個士兵!但他們是如何進來的呢?又是如何慘死的呢?難道外麵的士兵聽不到唿喊聲嗎?”


    一連串的疑問,種種難以解釋的跡象和疑竇叢生的疑點都無法給出合理的答案。以前農村迷信較重,老人說荒僻之地多鬼魂,它們四處遊蕩尋找替死鬼,半夜躲在窗外喊著你的名字,隻要你答應,魂魄就會被勾走。難道這些士兵也是被鬼屍勾走了魂魄?


    大牛查看屍骨時發現,這些人兩手空空,未發現攜帶槍支,但腰間卻別著軍刺,未來得及使用就死了,看來死得很突然,或者死得時候被控製了心神而無法反抗。


    士兵死得很蹊蹺,看似自殺,但死狀詭譎,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走進來,再說這些士兵不是一起進來的,而是隔三差五地分好幾撥,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原因呢?難道是被喊著名字走進來的?這個有點邪乎。


    一切發生的不太正常了,我心裏正百思不得其解呢。墓室內的氣溫陡降,緊跟著陰風瑟瑟,我們感覺置身在一個冰天雪地之中,或許溫差的關係,墓**漸漸地升起一團霧氣。


    大牛驚駭說:“趕緊離開吧,肯定泥妖棺的鬼屍發現我們了!”


    田七也嚷著速速離開,百年鬼屍快成精了,它開始喝人血了!


    一聽鬼屍喝人血,大夥頓時慌亂起來,很難想象被一個怪物瘋狂吸走血液的慘狀。


    我當然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鬼屍既然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不可能輕易讓我們活得離開的。如其慌亂之中死去,倒不如沉著應敵,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別的我不清楚,鬼屍這玩意兒能駕馭鬼氣迷惑眾人,我們越是恐慌不安,反而越容易迷失自我,一旦被趁虛而入,最後隻能任人擺布。


    泥妖棺的絨毛無風自動,原本幾寸長的灰毛遽然變成了長毛,像是一頭漫天飛舞的頭發般,它們有節奏的前後左右擺動。


    風聲嗚咽,怪異的腿骨緩緩地傾斜向牆壁小風洞的方向,我張目望去,一股股風聲從石壁的小洞源於那不斷地傳過來,都被直立的骨腔吸收了,然後再從根部傳來陣陣怪異的聲音。


    我們呆若木雞,全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白霜,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得,我們雙腿顫栗,身子左右搖晃,不停地打著擺子


    配合著泥妖棺絨毛的一張一合,女鬼哭泣的聲音此起彼伏、忽東忽西,我們嚇得驚慌失措,雙腿竟然不聽使喚,連逃跑和喊叫都忘記了。


    鬼哭狼嚎的聲音隨之一變,洞**突然出現很多人在說話,母親喊你迴家吃飯的叫聲,爸爸耕田迴來的笑聲,奶奶爺爺講故事的聲音,妻子的唿喚,丈夫的安慰,兒子的玩耍……


    這不是一個墓穴,更像是一個快樂地家園,這裏能見到所有的親人,聽到所有親切的唿喚。


    我們幾個紛紛拋棄恐懼,個個臉上充滿著幸福和甜蜜地微笑,我看見大牛嗬嗬地傻笑起來,緩緩的舉起雙手死死掐住脖子,牛眼都凸出來了,但他依然笑著癡癡如醉。


    田七、大牛和我脖子上的山鬼錢不停地發著耀眼的金光,可是並不能喚醒我們的心智。如果我們進入墓室時即刻保持一份警戒,或許還能有機會逃過一劫,但我們誰都沒當迴事,泥妖棺畢竟隻是一個傳說,誰也不知道它究竟厲害在哪裏?


    誰先舉著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誰就先被鬼屍控製住了。大牛第一個,馬伊拉第二個,虎娘子第三個,田七雖然掙紮了好幾次,但還是成為了第四個,我笑得滿臉眼淚,含拉子都流出來了,但我心裏依然還在掙紮。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鬥法中拚的就是定力和法術,雖然我不精通法術,但我的定力可謂堅如磐石,儼然一個得道高僧。魔由心生,我雜念太深,離著得道高僧還差好幾個等級,充其量是個二流道士。


    我畢竟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鬼屍在努力掌控我的心神,但我血液裏流淌著青烏傳人的血脈,腦海中總是有聲音在唿喊我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將我的耳朵震聾了。


    我渾身僵硬,一臉癡呆,眼神呆滯,嘴角嗬嗬傻笑,跟個二百五似得又唱歌又跳舞,就差舉手把自己活活掐死了。


    一顆骷髏頭忽然跳了起來,狠狠地敲打我的腦袋,一陣疼痛襲來,我猛然驚醒,忍不住抹了一把腦門子,上麵黏糊糊的,已經流了很多血。


    骷髏頭是先前被我扔出去的小女孩頭顱,為表示歉意,我將它埋在了一個牆角裏,但不知它什麽時候又蹦出來了,而且猛烈撞擊我的腦袋,但我知道它不是為了報複,而是為了救我的命。鬼屍通過腿骨改變風聲來迷惑我們,我隻要摧毀腿骨陣就能消除大牛等人的魔怔。


    王者之劍已經掉在地上了,我撿起來,衝進去狠狠地亂砍一通。直立的腿骨被我削斷一大,魔幻之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大牛、馬伊拉、田七、虎娘子像是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大家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想必陽氣被鬼屍吸收了不少。


    我把削斷的腿骨收集一堆,先跪著磕了幾個頭,暗自禱告一番,然後脫下外衣點燃了,再將碎裂的腿骨引燃,熊熊火光中,墓**的溫度升高了很多,泥妖棺的絨毛似乎頗為忌憚,紛紛縮了迴去,像是極為害怕火光似得。


    田七等人慢慢恢複了體力和心智,熊熊的火光不僅為大家補充了失去的陽氣,還恢複了體溫,所以懵懵懂懂的人很快就蘇醒了。


    我們幾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外麵開始地動山搖起來了,像是發生劇烈地震一樣。


    墓穴位於虎嘴岩中,自然也脫離不了搖擺。我心想大事不好了,對麵的山體開始往這邊崩塌了,亂石滾滾,山石撞擊,猶如雨天驚雷、駭浪驚濤。


    如果不能將火炮及時地打過去,改變落石滾動的方向,虎嘴岩地勢高聳,有可能被對麵的山體淹沒,我們會被無情埋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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