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個月起,感染β-精神敏感症的患者在世界各地人數驟然增加,成爆炸趨勢增長,目前據了解,才短短幾十天的時間,已確診的患病人數已經突破了五個億,據估計實際患病人數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數值,這引起了國人的普遍恐慌。請問這個事情來自燕京大學病毒傳播係的王教授是如何看的呢?”


    “嗬嗬,確實是這樣的,目前剛剛發現的β-精神敏感症在世界範圍內已經傳播的很厲害了,甚至可以說是從天花滅絕之後的第一大感染病毒了。不過呢,這個病毒其實遠遠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恐怖。”


    “哦?那王教授能給我們詳細說說麽?”


    “首先呢,這個病毒的傳播速度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誇張。國際上雖然是從上個月初在病患體內檢查出了第一例β-精神敏感症,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就是從上個月開始傳播的嘛。在臨床上,一個病毒在人群中潛藏了幾個月才被發現的情況是非常普遍的。而且嘛,如果這個病毒真是隻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把世界各地人群感染了個遍,那它得有多強大的傳播能力嘛!嗬嗬,要真的按照那個速度爆發,那在這個月末,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口都要被感染了,不現實,不現實的!”


    “嗬嗬,王教授不愧是國內最頂尖的病毒傳染學專家,有著豐富的經驗和高超的判斷,聽您這麽一說我們就放心多了。但是才這麽短的時間內,β-精神敏感症已經被發現產生了數百種明顯變異,症狀也從一開始單一的精神興奮,變化到了懼光,肌肉酸麻,牙齒經常性齧合,唾液腺分泌異常等症狀,那麽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產生更加可怕的變異呢?”


    “啊,這個問題啊,我們科學人員說話要嚴謹,不依靠臨床的實際分析是絕對不能輕易下結論地!不過呢,套用一句流行的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嘛!人口基數這麽多,變異還是要變異的,但是依我看啊,變異也不會向致命的方向變異的,畢竟它傳播速度已經這麽厲害了,在發展成出致命性來,那大家豈不是都玩完了?”


    “哈哈,王教授還真是風趣幽默。那您能再給我們說說目前國內的β-精神敏感症藥物和疫苗已經研發到哪一步了麽?我想這個也是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最想了解的東西。”


    “呃……嗯?來之前,你們台裏的領導沒提到過要說這個啊?”


    “哦,這個問題其實是今天我個人最想問的,也是觀眾們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所以就鬥膽多問了您一句。”


    “哦……這個藥物和疫苗的研究啊,屬於國家的機密層次東西,對,機密層次的東西,未經允許我也不敢隨意透露,你說是吧,嗬嗬。不過呢,大體上……應該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吧,大家不要著急,我們專家組人員正在日以繼夜的為大家忙碌著,不要擔心我們辛苦,都是應該的,人民公仆嘛,嗬嗬,應該做的。總之,大家就相信國家,相信我們專家組,好吧?今天就說到這兒?”


    “嗯,好的,謝謝王教授能夠參加今天的訪談,感謝奮戰在火線上的專家組們,我們今天的午間新聞就到這裏了,感謝大家的收看,明日同一時間,我們不見不散!”


    d市,高新開發區,d市大學旁邊的一家煙霧環繞,光線暗淡,人滿為患的一家網吧內。


    “什麽狗屁專家,說的東西真是半個字都不能信。”


    韓白一邊低聲罵著一邊點擊了窗口右上角的小紅叉,關閉了觀看直播的頁麵。他略顯疲憊的用雙手掩住了麵孔,向後靠在了柔軟的椅背上。


    和這間網吧的大部分人一樣,韓白也是旁邊d市大學的學生,因為網吧離學校近,出了校門走幾步就到了,再加上辦了會員後上網比其他地方每小時能便宜個一塊錢,所以雖然這兒環境差了點,機器破了點,但他還是在這兒常駐了下來。


    d市大學是個二本大學,但在全國的二本大學中還算的上是高分段的,在d市這座大學並不多的二線城市倒也算得上不次的學校。


    事實上,以韓白的高考成績,在家鄉那邊考個差一點的一本大學是完全沒問題的,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遠在d市的這所d市大學。在填報誌願的時候,連學年主任都找他談過話,可依然沒有讓他動搖。沒人知道他作為一個南方人,為什麽一定要選擇去那麽偏遠的北方小城讀書,一年到頭連迴個家都成問題。


    可實際上他想要的,正是如此。他要的,隻是一個即使是過年也可以不迴到“那個家”的理由。


    他不想再看那個女人每天刻薄的嘴臉,聽她在飯桌上挖苦自己,顯擺她自己孩子的優越。他更不想看見,父親在聽到她挖苦自己,想維護卻又不敢開口的那副軟弱樣子。


    從小學六年級那年,母親去世,父親將那個女人帶迴家門開始,一直到大學之前,他的每一天都仿佛生活在泥濘不堪的沼澤之中,那樣的糾纏難受卻又無力掙脫。所以,當有朝一日可以離開這座圍城,他怎麽會不拚盡一切力氣抓住機會呢?


    而實際上,當他漸漸融入了大學生活,他開始明白,對於大部分的人而言,上哪個大學,唯一的區別隻在於接下來的四年裏去哪裏泡妞,打lol。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味著他瞧不起別人,因為他自己正是那“大部分人”中的一員,一學期裏躲在網吧的時間甚至要比在寢室和教室加起來的時間都多,比如今天,剛剛通宵了一夜後,就又連著玩了一上午,連趟宿舍都沒迴,突然一歇下來,便覺得渾身上下更加的疲憊了。


    他有時也會問自己,這樣的生活究竟是好是壞?現在的生活,沒有人約束,但卻過得越來越麻木。


    要擺脫這樣的狀態麽?


    可是為什麽要擺脫呢?大家不都是這樣麽?


    嗬嗬,是啊,大家都是這樣的,這不知何時已經成了他最常用的借口。


    平凡,真是一種可怕的習慣。


    隻是他現在是如此的憔悴,打遊戲帶給他的快感已經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憊與難過。


    那個最近很火的β-精神敏感症不是可以引起精神的興奮麽?如果傳播的那樣快速的話,不如也感染感染我吧?


    “我去他妹的,這劍聖是sb吧,這中路都團起來了,那b還在那兒帶線!初期我們那麽大優勢活活讓那b給拖沒了!啊啊啊,完了我草,我被對麵螳螂切了,啊!靠靠靠!輸了啊!一波了!完了!”


    “哐哐哐!”


    旁邊機器上傳來一陣激烈的怒罵聲和砸桌子的聲音,硬生生打斷了韓白的思考。


    韓白卻不以為意,轉頭對右手邊那人問道:“怎麽了吳昊,排位又跪了?”


    砸桌子的人是和韓白一同來的,與韓白一個專業,名叫吳昊,也是韓白在大學僅有的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相比於韓白的頹廢,吳昊則整個人顯得更有激情,從昨晚開始連著在遊戲裏已經奮戰了十多個小時了,頭發亂糟糟一團,臉上也胡子拉碴的,但罵起隊友來依舊是精氣神十足。


    “唉,別提了,好好的遊戲,就是sb太多,總出來找人不爽,我排位賽都跪了一天了,晦氣!”


    吳昊罵了一陣兒,才漸漸消氣,開始揶揄起韓白來:“不過你也真行啊,小白,怎麽成了關心時事的小青年了,跑網吧都看起新聞了?那玩意有啥意思,翻來覆去不就是這死人了那死人了的,還不如趕緊陪我排兩盤,有你帶著我還能上上分,我自己再玩會兒可是要掉段了!”


    韓白卻是無力的搖搖頭:“不行,我今天恐怕是玩不動了,現在累的腰酸背痛的,等會兒得到寢室睡一覺,不然明天的課也沒力氣上了。”


    誰知吳昊卻笑了:“好啊,小白,你這一手也是高妙,提前把明天逃課的借口也找到了。”


    韓白一笑置之,也不多說話,這倒讓吳昊有點認真了。他伸手去摸韓白的頭,一邊問道:“喂我說你不是生了什麽感染病吧?”


    “我沒病。”韓白打開了他的手。他突然問道:“吳昊,你知道β-精神敏感症麽?”


    吳昊笑道:“那肯定的啊,現在網上,報紙上,電視上報的不全是麽,不過沒多大事吧,不是有挺多專家都出來解釋了麽?”


    韓白卻沒有說話。他帶著些認真表情的站起身來,環視著整個網吧。


    這一層有將近一百個電腦,幾乎座無虛席,玩遊戲的,聊天的,看小說的,每個人都帶著莫名的笑意,隻是為什麽這個熟悉的場景如今看在眼中卻是那麽古怪?


    這些人中,會有已經感染上β-精神敏感症的人麽?


    吳昊跟著他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伸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小白,咱下機吧。”


    韓白點點頭,兩人一同走出了網吧。


    “霍!這大太陽,曬得人眼睛直疼!”


    正午的陽光很足,二人在光線陰暗的網吧裏呆久了,一出門自然被晃到,吳昊第一個就叫出聲來。


    韓白也皺著眉頭,眯著眼睛,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聽說現在患了β-精神敏感症的人也開始出現懼光的症狀了,不知道和咱們這種感覺是不是一樣的。”


    吳昊拉了他一把,笑道:“我說你別再想了,不然那個精神敏感症沒得上,你倒是先抑鬱了。”


    韓白尷尬地笑了笑。二人一路悠閑地向學校走去,突然,韓白好似發現了什麽稀奇玩意般站住了腳步,抬手碰了碰身邊的吳昊。


    “怎麽了?”


    “你看那是什麽?”


    韓白一邊說著,一邊已當先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在那邊的牆角,掛著一幅宣傳畫一樣的噴繪,噴繪前是一個架子,上麵擺著幾排手表。


    “我去,你眼神真好使,這麽不起眼的地方你都能注意到。我看看,這是什麽玩意,咦,好像是新開發的遊戲在宣傳啊!”


    吳昊一臉興奮地湊了過去,目光看向那宣傳噴繪,卻見那一人高,兩人寬的大噴繪竟是完全由黑色做為底色,除此以外,就隻有兩行慘白的字,那字體好似在向下滴落,如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


    “新玩家你好,末日即將來襲,請在架上隨機挑選您的手表!”


    “末日殺戮遊戲,即將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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