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子為首之人,聽見這話仿佛是聽見天大的笑話一般,開始大笑出聲。


    “長公主,我呸!”那人全然不顧什麽分寸,一副粗鄙模樣,“我們是奉帝命辦事,長公主算的了什麽?”


    說著,那人便要上前,卻不想殿外忽然響起異動,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殿中忽然出現許多人。


    那些人身著戰甲,眼眸微亮,為首的幾個人看著更是有些眼熟。


    “花滿樓!”


    “葉孤城!”


    “笛雲!”


    這三個乃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宋華陽聽著血滴子口中之言,不由的握緊了龍椅。


    “宋卿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帶人入宮,來人,將他們拖下去,格殺勿論。”


    麵對羅墨的話,禁軍之人上前,為首的花滿樓不過抖了抖扇子,那扇子上的迷藥就讓禁軍退後半步不敢上前。


    花滿樓冷笑出聲,“禁軍也沒多大本事,大多都是還未成家的男子,這般粗魯可怎麽是好。”


    宮中的禁軍身手不凡,大多都是年輕男子,家世也算得上不錯的,雖然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但是還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隻見禁軍緩過神後便有一人發出驚唿,接二連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驚訝萬分,那花滿樓的扇子上不知沾了什麽粉末,臉上密密麻麻的都出現了紅疹。


    那紅疹麵積越來越大,不僅瘙癢,還帶著一股難聞的臭味,禁軍一個個抓耳撓腮,看上去十分難受。


    “花滿樓。”宋華陽沉聲開口,身為京城第一浪蕩子,他曾是長平坊的常客,“今日你冒然闖入宮中,乃是死罪,若你能帶著這些人離開,朕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花滿樓將白羽扇子放在胸前,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草民一介卑賤之身,怎能獲得皇帝的原諒。”


    明明是男兒身,花滿樓卻如女子一般嬌俏嫵媚,聲音軟糯說道:“況且現在是不是皇帝還不一定呢。”


    花滿樓細聲細氣的,倒是一旁的笛雲冷聲說道:“皇帝是君,更應該寬宏大度,孟夫人年事已高,恐怕有欺負婦孺之嫌。”


    笛雲是個武癡,向來說話直白,不給宋華陽留絲毫情麵。


    血滴子不敢上前,這些人也是皇帝從江湖中搜集起來的,不少人也都是三人的門下弟子,隻不過想要攀附皇恩,平步青雲。


    葉孤城上前,扯住一個血滴子的耳朵,頗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青豆子,我讓你好好練功你不聽,非要進宮做什麽。”


    那個叫青豆子的男人瞬間沒有了肅殺的氣息,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連忙求饒。


    “師傅我錯了。”


    耳朵被扯的生疼,青豆子也不敢多言,葉孤城滿目寒霜,對著皇帝說道:“皇上,我們進宮並不是想要禍亂朝堂,江湖術士向來不參與朝廷紛爭,但是我們也絕非隻知道殺伐,心中也是裝著天下的。”


    葉孤城對著宋華陽行了一個抱拳禮,鄭重嚴肅的說道:“我等進宮隻想要天下太平,皇上想要一舉鏟除世家力量必定會讓天下不太平,草民等人不願看見天下大亂。”


    見宋華陽仍不鬆口,花滿樓上前,“皇上不必擔心,我等心係天下百姓,自然希望大宋能有一個明君。”


    這話不言而喻,便是說宋華陽並非明君,加上如今身份有疑,宋華陽的皇位已然岌岌可危,花滿樓看著宋華陽陰鷙的臉,站在孟夫人身邊。


    “孟夫人,您盡管說就是。”


    看著花滿樓臉上脂粉比女人塗的還要厚,孟夫人這般思想古板之人有些不能接受,但是似乎這個男人心思還不錯,孟夫人緩和心神後才說道。


    “妾身曾是先帝妃嬪柳妃的閨中好友,柳妃身世淒慘,本是顯赫人家,卻不想家道中落,自己也淪為煙花柳巷。”


    孟夫人說起往事,不時有些難過,“柳妃曾有一心愛之人,那人身份顯赫卻不嫌棄柳妃出身,卻不曾想柳妃與那人赴約燈會之時遇見了先帝。”


    “先帝對柳妃一見鍾情,當即將她召入宮中為貴人,不久後就懷孕誕下了當今陛下。”


    孟夫人看著宋華陽那雙眼睛,仿佛看見了柳妃,“當時柳妃因為誕下三皇子,被先帝封為妃子,我進宮道賀,卻不想柳妃告訴我孩子並非先帝親生,而是與她心愛之人的孩子。”


    “不可能!”宋華陽怒嗬出聲,全然不顧眾人目光,“我母親絕不會與他人苟且,我是父皇的孩子!”


    孟夫人本不想揭穿柳妃的秘密,但是如今也是無可奈何。


    “柳妃本想要瞞下這件事,但是先帝待她不薄,加上與她相好之人後來反目成仇,她擔心將來這件事會毀了孩子,便告訴了我。”


    孟夫人像長輩一般看著宋華陽,聲音裏帶著哭腔,“你母妃並沒有背叛先帝,在先帝將她強行帶迴宮中之前她便有了身孕,隻是當時診斷的太醫曾經得了柳家的庇護,才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這便是你母親與你父親的定情之物,先帝後來知道了你的身世,冷落於你,你母親本以為將來新帝登基,給你一方封地,你能平安的過一生。”


    孟夫人本想著待宋華陽平穩過後再告訴他真相,卻不想一夜之間那不起眼的皇子竟然成為了新君。


    她不相信先帝在知道宋華陽身世後能如此坦然的將皇位拱手讓於他人。


    夫人中有人驚駭出聲,“這不是亂賊淮南王的玉佩嗎?”


    玉佩上寫著淮南王的名諱,上麵一方雲燕雕刻,那是淮南王的私印,若非十分親近之人,斷然不會拿到這枚印信。


    “華陽。”孟夫人看著自己舊友的孩子,心裏有些酸楚,“先帝知你身份,怎還會把皇位傳位給你,莫不是……”


    弑父奪位,孟夫人幾乎宣之於口,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在旁之人卻都是聽出話中意思,目光看著龍椅上的宋華陽。


    宋華陽臉色鐵青,那雙布滿寒霜的眸子裏,滿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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