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今日發生諸多事,難不成你是為了婢女偷盜專門跑過來的?”


    現在這般情形,偷盜項鏈這麽小的事情確實不值一提。


    宋卿卿冷笑道:“嶽姨娘這話倒是讓我不知該不該說下去,若說隻是你指派下人到我房中偷盜,我大可以直接家法處死她。”


    婢女一驚,連忙喊著饒命。


    宋卿卿繼續說道:“但是,我大婚之後曾經佩戴過這條項鏈,從前不覺得,但是現在細細想來,每次佩戴項鏈的時候我都會感覺身體不適,所以我懷疑嶽姨娘在項鏈中動了手腳。”


    這話一出,方懷洲合時宜的站了出來,宋卿卿點頭示意道:“正好今日方太醫也在,不如請他瞧瞧,若是項鏈沒問題,那我自然向姨娘賠罪,若是項鏈當真被放了什麽不該放的東西,那今日之事可不是偷盜這麽簡單了。”


    乘燁從房中取出了那條紅色項鏈,方懷洲仔細一聞確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敲了敲,發現其中一塊寶石裏麵是空的。


    打開來裏麵是一塊黑色有異香石頭,方懷洲輕輕一刮,竟然刮下來黑色粉末。


    方懷洲眉頭緊皺,緩緩說道:“迴鎮國公,這裏麵是上等的草藥,本能夠養人的。”


    嶽姌得意起來,“你看官人,我怎麽會害裴夫人呢?”


    方懷洲卻打斷了嶽姌的話,“但是,嶽二夫人在這草藥裏加了一味普通草藥,讓本是性溫的滋補草藥變成了性寒的草藥,對身體大有損傷,不僅可能會讓女子不育,更嚴重的便能讓人喪命啊。”


    嶽姌的臉色徹底變的十分難看,但是方懷洲的話還沒說完。


    “除此之外,這裏麵還加入了一味迷情香,能夠讓男子沉迷其中,甚至無法辨別對方的容貌。”


    此話一出,裴煊當即變了臉色,想起從前宿在嶽姌房裏的那些日子,的確不能自持,以至於有些傷了身子。


    “還不跪下。”


    柳靜姝厲聲嗬斥,她本就看不慣嶽姌的所作所為,現在竟然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真是歹毒。


    見嶽姌好似並不服氣,宋卿卿倒是嬌滴滴的哭了起來,“我與嶽姨娘無冤無仇,不知為何嶽姨娘要如此加害於我。”


    裴江雁一愣,自己夫人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


    一旁蜷縮著的裴瑜忽然撲了過來,聲音顫抖,身體瑟縮在裴煊腳下。


    “父親,你不要責怪母親,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裴瑜。”嶽姌衝了過來,一把拉住了裴瑜,“你在胡說什麽,是不是最近累了,快來人把二公子送迴自己的房間。”


    “等等。”裴煊沉聲開口,似乎全然沒有困意,“裴瑜,你告訴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麽?”


    裴瑜看著眾人,聲音雖小但是卻聽的清晰,“那日我去母親房中,看見了這條項鏈,隻覺得好看,想要問問母親能不能將他送於我,卻不想不知怎的,我……我竟然起了歹念,當時沈側夫人出現在我麵前,我沒控製住就……”


    後麵的話自不必說,這樣苟且之事發生在裴家令人不齒,裴煊氣急敗壞,上去就是一巴掌。


    “混賬,那是你嫂子。”


    裴瑜小聲嗚咽著,這件事他藏在心裏已久,每次看見裴江雁都擔驚受怕,如今說出來他竟然覺得心裏暢快些。


    他本有意於城南的孟家嫡女,隻不過孟家不是什麽世家大族,不過是個小縣令提拔上來的,那條紅寶石項鏈,是他想要送給孟家姑娘的。


    在場之人都不敢說話,沈芳如看著裴江雁,知道他又在打什麽算盤。


    “二公子一人之話不可信,裴世子難不成你又不想要認這個孩子?”


    沈芳如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裴江雁淺淺問道:“裴瑜,你可記得那天是什麽日子?”


    裴瑜哪裏能不記得,那日孟家姑娘的生辰,他本應允下來要一同去酒樓吃酒的。


    “十月初七。”


    裴江雁語氣冷厲,路過沈芳如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


    “沈春瑤生產那日,產婆說是早產,但是按照日子算起來,應當是足月生產,既然是足月生產,那日子就對不上了。”


    方懷洲之前也有這樣的疑問,“沈側夫人生產那日,我曾看過胎兒,並非有早產之象,而且我私下問過春雨閣的下人,側夫人很早就讓人準備生產要用的東西。”


    裴煊顯然不想讓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弄的滿城皆知,他沉聲開口道:“江雁,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沈春瑤的孩子你就認下吧。”


    宋卿卿知道裴煊想要息事寧人,這件事傳揚出去,不僅沈家沒有臉麵,就連裴家都要遭人詬病。


    況且,一個生產的時間也不能作為鐵證,宋卿卿本想著作罷。


    “父親。”裴江雁開口,難以名狀的失望,暗暗說道:“這件事關乎裴家名節,更關乎我,我隻是想要一個真相罷了。”


    他目光落在了麵前的人身上,宋卿卿站在哪裏,他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更重要的是給宋卿卿一個交代。


    裴煊怒目而視,他氣憤的說道:“交代,你要什麽交代,你知不知道外麵是如何看裴家的,裴家多年的清淨都被你攪和沒了。”


    嶽姌見裴煊生氣了,於是連忙上前,扯住了裴煊的衣袖,嬌滴滴的說道:“官人別生氣,我……”


    “去你的。”裴煊也顧不得什麽形象可言,抬手將嶽姌甩到了一旁,“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裴瑜嚇的發抖,嶽姌哭哭啼啼道:“你怪我,我又有什麽辦法,你眼裏隻有裴江雁這一個兒子,你何曾管過我的母子二人?”


    嶽姌哭鬧的聲音越來越大,裴煊沒想到一向溫順的人竟然會讓自己這麽下不來台麵,他覺得自己麵上無光,還未開口卻又被打斷了。


    “我不比大房和三房有家室背景,我隻不過是一介小小女流,說不是你當時醉酒誤事,一夜之間有了裴瑜這孩子,你何曾想要認真對待我。”


    她緩緩站起身,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這麽多年,我盡心侍奉,什麽事情都依著你,瑜兒這件事我實屬無心之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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