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不是這樣的。”


    裴江雁想要挽留,但是一切仿佛都是徒勞,宋卿卿看著窗外一言不發,眼底都是失望。


    “三天,給我三天時間,若是此事沒有結果,不用你說我自己會離開京城,自請去邊關守邊,這樣即便和離,你也不會看見我了。”


    裴江雁離開後,宋卿卿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青芝走進來的時候,隻是輕輕坐在床邊。


    “夫人是舍不得的,何苦這樣為難自己,況且看世子這副模樣,也並非不愛夫人了啊。”


    宋卿卿搖搖頭,卻什麽都沒說,沒人會理解自己為何要和離,隻有自己明白,隻有離開京城,遠離裴家,宋華陽才會真正放下心來,必要時或許也可以舍棄自己的姓名。


    “反正這一世也是上天賜予的。”


    青芝不理解這話,隻當是宋卿卿傷心透了,照顧服了藥便退下了。


    他路過瀾月閣的偏房,發現裏麵的燈還亮著,進去的時候裴江雁正點著燈坐在案前端詳著。


    “奴婢不知世子在此,實屬冒犯。”


    裴江雁見清來人,便隻是吩咐乘燁拿來一個椅子。


    “坐下吧。”


    青芝站在原地,她知道這樣不符合規矩,一步也不敢移動。裴江雁看出青芝的局促,淺笑一聲道:“有些話我想問問你。”


    她聽見這話,才放心坐下,其實她也有些話想說,最近夫人心情不好,她想要帶夫人出去逛逛。


    “今日卿卿那些話,從前可對你們說過?”


    青芝思索道:“夫人喜歡世子,奴婢們都看在眼裏,嫁入裴家前確實也說過類似的話,奴婢當時也覺得奇怪的很。”


    “那現在呢?”


    “現在?”青芝猶豫的說道:“現在覺得或許是夫人覺得自己身份特殊,恐給裴家帶來禍患。”


    裴江雁不解,擔心裴家不假,但是剛才卿卿口中樁樁件件發生的事情,的確是前世發生過的,難不成是做夢了。


    青芝忽然說道:“夫人還是公主的時候,有一晚狂風大作,奴婢和白芷姑娘知道夫人害怕雷暴天,於是到房中想要陪伴夫人。”


    青芝說著,仿佛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身體顫抖了一下,“那晚我們到夫人房中,天空剛好劃過一道閃電,正好劈在了夫人的床頭,奴婢們當時嚇壞了,連忙上前查看。”


    裴江雁驚訝的說道:“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聽你們說起呢?”


    青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晚上的事的確鬧的很大,就連皇後,哦不,太後娘娘都來了,當時並非發現什麽不妥,夫人雖然沒醒,但是太醫診斷脈象平和,第二日夫人平安醒來,太後娘娘便囑咐長樂宮上下不許將這件事透露半個字。”


    “連卿卿也沒有嗎?”


    青芝緩緩說道:“太後娘娘擔心夫人聽見了受到驚嚇,所以不讓說,但自從那之後,夫人整個人變的奇怪起來。”


    青芝猶豫了,這件事埋在她心裏許久,若是能說出來也好,況且麵前之人是真心對待夫人的。


    “夫人自那天之後,整個人變得沉穩許多,有些事情她仿佛能預料到一般,說的有些話奴婢也聽不懂。”


    裴江雁正在思索,乘燁在一旁開口道:“青芝姑娘說的是哪天的雨夜?”


    “就是裴世子來長樂宮看望夫人的前一夜,夫人醒來便奇怪的很。”


    乘燁沒心沒肺的說笑起來,“那夜雨特別大,也是有那麽一道閃電擊中了瀾月閣的臥房。”


    “當真!”裴江雁聲調大了些,嚇了乘燁一跳,迴答的語氣都十分心虛。


    “我不是有意瞞著主子,那夜我在廊下打盹,看的並不真切,隻是隱約看見一道亮光,事後我四處查看,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妥,所以並沒有提起此事。”


    乘燁看著青芝,語氣低沉道:“奴才是聽見青芝姑娘那樣說,才後知後覺的。”


    裴江雁心口一緊,難不成宋卿卿也穿越迴來了?自己穿越迴來就那天,同樣的場景,會不會她也經曆了上一世。


    想起西馬場那次,宋卿卿提前知道了蕭嵐的存在,想起她那些古怪的舉動,他心裏有了一個小小的疑惑。


    “世子,奴婢想問問,您手上這串項鏈從何而來?”


    裴江雁這才從思緒中被抽迴來,看著自己手上這串從珍寶閣帶迴來的項鏈,聽著青芝的語氣,仿佛似曾相識一般。


    “你見過?”


    青芝思索片刻,一進來看見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她想了想,猛的說道:“這條項鏈,夫人有一條一樣的。”


    乘燁驚訝的問道:“你可當真,一樣的項鏈?”


    青芝確定的說道:“是的,一模一樣的項鏈。”


    她拿起項鏈,對著一顆寶石的細裂說道:“這條裂還是夫人不小心摔在地上的。”


    “那這條項鏈是誰送給夫人的,又是何時丟失的?”


    青芝迴答道:“我記得是夫人大婚那日,嶽二夫人送給裴夫人的,但是……”


    她猶豫片刻,繼續說道:“夫人打眼就看出這條項鏈並非什麽稀罕物,所以就隨意的擱置了起來。”


    又是嶽姌!


    小廝匆匆趕來,“迴世子,裴二公子醒了。”


    柳靜姝正在院子裏等著裴江雁,看見他來了,連忙上前說道:“裴瑜醒了,但是鬧騰著要離開這裏,嶽姌已經知道了,恐怕一會兒就會過來。”


    “大主母,看來您時常念著妾身。”


    嶽姌的聲音自遠處飄來,一身紫紅色的綢緞外袍襯著她雪白的皮膚,看上去還是那般明媚動人。


    “妾身見過大主母。”


    嶽姌不等柳靜姝的話,連忙說道:“妾身聽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今日被裴世子抓個正著,是妾身管教無方,就不勞煩大主母費心了,妾身自己看管便是。”


    身邊的婢女說著就要去偏房找裴瑜,柳靜姝一聲嗬斥道:“沒有我的話,誰敢亂動?”


    院子裏瞬間靜悄悄的,柳靜姝眼神示意裴江雁進去,隨後冷厲的看著嶽姌。


    “裴瑜雖然是你的孩子,但他更是裴家的孩子,今日若不是裴江雁發現,還不知嶽妹妹是如何教導自己的孩子的。”


    她扭過身,冷笑一聲道:“今日之事若是讓旁人知曉,豈不是要將裴家的臉都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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