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雁見在沈府吃了閉門羹,想著沈鈺軒應當不在這裏,便順著街道尋他。他走到長平坊外,聽見二樓廂房裏吃酒的聲音,似乎還有男女調情的聲響,他預感沈鈺軒在此,便尋上去。


    長平坊已然恢複了從前的熱鬧,或許是因為秦婉婉成為皇後的緣故,又或許是皇帝授意,能在二樓廂房吃飯的人非富即貴,裴江雁打開門的時候,眾人都停止了交談。


    裴江雁環顧一周,發現都是沈鈺軒的朋友,有幾個有些臉熟,有幾個他倒是不太認識。


    臉熟的這幾個都是京城有名的紈絝,沈鈺軒從前最討厭與他們為伍,怎的現在?


    “你誰啊?”


    為首的徐家公子說了話,顯然是喝多了,語氣都有些衝。


    旁邊的人認出了裴江雁,戳了戳徐家公子,示意他不要再說話,裴江雁懶得理會,他來此本就是找人來的。


    “見過沈鈺軒嗎?”


    裴江雁沉聲開口,一旁的人指了指對麵的廂房。


    他看著廂房的方向,裏麵不時的傳來調情的聲響,裴江雁眉頭一皺,轉身推門進去。


    床榻上的人顯然受到了驚嚇,連忙站起身,身下的人嬌聲驚唿,連忙也坐起來。


    一個穿著不整的女人自床簾後跑了出來,裴江雁覺得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沈鈺軒看清來人後,緩慢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顯然也是喝酒了,聲音似有醉意。


    “這個時間你怎麽來了?”


    沈鈺軒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裴江雁麵前。


    這段時間忙,二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其實自從沈鈺軒幫著沈春瑤灌醉自己的時候,他們之間的氣氛就有些尷尬。


    可是這段時間,沈鈺軒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從前最討厭的便是酒肉朋友,現在卻已經淪為這樣的人。


    裴江雁無奈的搖搖頭,沉聲開口道:“我今日前來,是想要問問你,你幫著沈春瑤灌醉我的那晚,我與沈春瑤到底有沒有發生男女之事。”


    沈鈺軒冷笑,他頹廢的摸了摸自己唇邊的胡茬,“世子是在疑惑什麽?”


    “我最清楚我自己,那種時候我是不會和自己討厭之人做那樣的事情,既然沒有做,這個孩子怎麽會是裴家的,其中內情,你知道多少?”


    沈鈺軒一頓,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幫沈春瑤策劃了一切,其中內情他最清楚不過,這樣下作的手段,說出來定會被人恥笑,他是不怕的,但是不能不顧沈家的臉麵。


    “世子,你就認下這個孩子,保我妹妹一世平安就好。”


    這麽簡單的事情,對於裴家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沈鈺軒知道自己妹妹這麽多年受過的苦,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


    裴江雁聽見這話,便知道自己被沈鈺軒乃至整個沈家算計了,自己曾經的竹馬之交,卻在這樣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刀,狠狠的紮在了他心裏。


    “沈鈺軒,你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


    裴江雁不敢置信的開口,看他這副模樣,想必也是說不出什麽了。


    沈鈺軒沒說話,站起身走到了房間的銅鏡前,看著自己曾經也算是風華絕代的臉,現在已經變的這般蒼老。


    他笑笑,啞聲開口,“江雁兄,你我一同長大,但是已經不是從前的二人了,我如今如何,與你無關,我隻是希望你能看在從前的情誼上,照顧好我妹妹。”


    裴江雁見此不過是歎氣一聲,“這個孩子我不會認,你們的算計,遲早會被戳穿的。”


    他轉身離去,沈鈺軒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出神,身後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沈公子。”


    剛才從房間裏跑出去的女人,現在又折返迴來,換了一身更嬌嫩的衣服,昏暗的燭光映襯著女人更加讓人欲火中燒。


    沈鈺軒伸手,攬住了女人的腰肢,將她輕柔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聲音柔軟又纏綿的喚著女人的名字。


    “馨兒。”


    當時,他是那樣的厭惡馨兒,更厭惡陳老板,竟然用女兒的清白逼自己就範,現在他當真是愛上了馨兒,更愛上了她的溫柔鄉。


    “沈公子,將來你可願意娶馨兒為妻?”


    馨兒在沈鈺軒身上來迴扭動著身體,一眼便看出是慣會侍候人的模樣,沈鈺軒笑著,他配合馨兒一同扭動身體,不自覺地應了她的話。


    馨兒高興壞了,她這樣出身的人,竟然能夠嫁給四品大員的嫡子,說出去恐怕和秦婉婉成為皇後一般讓人嫉妒,她高興極了,加快了扭動的幅度,讓沈鈺軒好生快活。


    沈春瑤生產的消息很快傳入宮中,宋卿卿聽見了母女平安的消息,心裏舒緩了許多,可是後麵卻沒有了下文。


    裴江雁不是說,孩子出生後便能夠滴血認親,隻要認定孩子不是裴家的,便要將沈春瑤掃地出門,讓沈家再無顏麵。


    可是,沈春瑤被逐出裴家這麽大的事情,她卻沒有聽見一絲風聲,怎麽會這樣。


    青芝瞧見了,連忙安慰道:“夫人放寬心,現在裴家腹背受敵,許是鎮國公的意思,想要穩住沈家與裴家的關係,或許過段時間就有消息了。”


    宋卿卿心想,或許當真如此,裴江雁或許無心,但是鎮國公這般小心翼翼之人,就算是鐵證如山,他恐怕也不想鬧的太多難堪。


    罷了罷了,裴江雁說了要相信他,宋卿卿坐在床上,撫摸著自己胸前的玉墜,那是裴江雁入宮前送給她的,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那是二人元宵燈節在集市上買的。


    隻因買玉墜的老奶奶說這個玉墜是從寺廟裏求來的,據說能夠保佑二人平安順遂、長相廝守,裴江雁沒有絲毫猶豫,便立刻買了下來。


    她安然住在景仁宮的偏殿,自己腿腳不好,不曾每日去拜見皇後,聽著外麵妃嬪每日按時請安,偶爾也聽見一些風言風語。


    不過,她心裏一直記掛的,是自己的母後。


    宋華呀期間來找過自己一次,說下個月初五便能讓宋卿卿與太後相見,但是她必須謹守本分,不然就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那幾晚,她每每都能夢見小時候和父皇母後在一起的時光,她時而哭、時而笑,看著青芝十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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