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曉峰被汪海峰這劈頭蓋臉地一問給愣住了,呆在原地也不知對方是何用意,一旁的鄒止淵卻隻是笑,收起笑意後又看著門口那棵葉子快掉完的銀杏樹,顯然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作祟,還願意走開。


    薑曉峰遲疑了半天,迴道:“師姐,什麽我什麽意思啊?”


    汪海峰兩隻眼睛圓瞪,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和你娘說了什麽?你真當我是嫁不出去的丫頭嗎?”


    鄒止淵又是抿嘴一笑,之前高手風範的定力這一會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汪海峰聽到笑聲,又瞪了一眼鄒止淵,怒道:“是不是你給他出的餿主意?”


    鄒止淵舉起雙手,說道:“我發誓,我沒有,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覺得好笑。”


    汪海峰對著鄒止淵嬌怒道:“難道不是你,為了去調查錦衣衛,和他要說要他娶那個錦衣衛家的姑娘,然後讓我做...”話沒說完,汪海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薑曉峰安慰道:“師姐,怎麽了?”


    汪海峰隻是擋開薑曉峰,哭道:“我不要你管,你去娶你的陸家小媳婦去!”


    薑曉峰見師姐情緒失控,望了一眼鄒止淵,鄒止淵指了指自己,薑曉峰趕忙點了點頭,隻見那平時風度翩翩的鄒止淵扭捏著蹲下身子,對汪海峰道:“汪丫頭,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鄒哥哥,我幫你出氣!”


    汪海峰揉了揉眼睛,醞釀了一會,又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鄒止淵也手足無措了,隻得繼續溫言說道:“丫頭,到底是何事啊,你這一直哭也不是個事啊,咱們江湖兒女的,有什麽不能說出來呢?”


    汪海峰指了指薑曉峰,帶著哭腔說道:“他要娶陸家的姑娘。”


    鄒止淵勸道:“你師弟家和那陸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他娶陸家女子並無不妥啊。”


    汪海峰接著說道:“他還說,要娶我做小!”說完,控製不住,又哭了出來。


    鄒止淵站起身來,指著薑曉峰質問道:“你真這樣說?”


    薑曉峰舉起雙手,說道:“鄒兄,我怎麽可能這麽說呢?這一路上不是還和你談到此事嗎?”


    鄒止淵大致明白汪海峰為什麽哭鬧了,又蹲了下去,溫言說道:“丫頭,誰和你說的此事?”


    汪海峰哭著說道:“他娘親親口所說,還能有假?”


    薑曉峰聽聞此言,對汪海峰說道:“師姐,你等著,我就去問過我娘親!”說完,一溜煙就跑了進去。


    薑曉峰跑到內室,想直接問母親和師姐到底說了什麽,薑夫人見到薑曉峰氣衝衝地跑了進來,便說道:“峰兒,你這是做甚?怎麽這般闖進來,也不通報一聲?”


    薑曉峰說道:“娘,我問你,你到底和我師姐說了什麽?怎麽她那般傷心。”


    薑夫人見兒子如此氣衝衝,噗呲一笑,說道:“你先坐到我身邊來,我慢慢同你說。”


    見母親如此說,薑曉峰無奈隻得一屁股就坐在薑夫人身邊的太師椅上,轉頭對母親道:“好了,你說吧。”


    薑夫人溫柔說道:“峰兒,這件事我同你父親商量了很久,本來準備早些告訴你的,但是你最近一直外出在忙,所以也沒找到機會,既然你今日來找我,正好,我便與你說清楚吧。”


    薑曉峰沒好氣地說道:“是已經去陸府下了聘禮吧?”


    薑夫人驚訝道:“你已經知道了?是劉伯與你說的還是翠兒說的?劉伯不是個嘴碎的人,那估摸著是小翠,看我迴來不教訓這個小妮子。”


    薑曉峰說道:“娘,都不是,是陸夫人告訴我的!”


    薑夫人笑道:“你已經去過陸府了?”


    薑曉峰點了點頭。


    “見過柔兒了?”


    薑曉峰又搖了搖頭,說道:“娘,我同你講正事,你同我那師姐到底說了什麽啊?”


    薑夫人笑著道:“我早瞧出來,你是喜歡你師姐,是不是?”


    薑曉峰點了點頭。


    薑夫人繼續道:“我們薑家和陸家是世交,你與柔兒的婚事,是在你們還是娃娃的時候,你父親就已經與你陸叔叔說好,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所以,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隻能是柔兒。”


    薑曉峰說道:“娘,可是我和柔兒並沒有感情啊?”


    薑夫人說道:“你們小時候不是一起玩耍,每次要分開,都哭得死去活來的,哪次不是我強行把你抱走才能分開呢?”


    薑曉峰急切地說道:“那是小時候的事情啊,那會我才多大?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薑夫人沒有直接答話,隻是自顧自地說道:“是,是,既然長大了,就得用大人的法子來處理這些事情了,我們薑家因為仇將軍那件事,被閣老以為是自己人,是故你爹爹才能調往北京,如今,你爹性子直,朝廷中多次頂撞閣老,薑家要想平安,在朝廷中得找到一個後台,這閣老隻手遮天,隻有與陸家聯姻,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薑曉峰點了點頭,說道:“娘說的,我都懂,但是我喜歡的是我師姐啊。”


    薑夫人莞爾一笑,說道:“所以,娘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啊,你先娶了柔兒,再娶你師姐,不就行了?我今日已經與汪丫頭說過此事了,她好像也默認了此事。”


    薑曉峰聽到母親親口承認,隻覺得天昏地暗,摸著胸口,說道:“娘,你可害慘孩兒了,她哪裏是默認,是憋著一口氣迴來對我撒氣呢!”


    薑夫人也起身說道:“那當時為何汪丫頭沒有和我說呢,她要和我說,我也得和她講清楚這裏麵的道理才是。”


    薑曉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正準備出去,誰知道半路就遇到鄒止淵闖了進來,見到薑曉峰,上氣不接下氣說道:“汪丫頭跑了!”


    “跑了?”薑曉峰一時情急,問道:“跑哪去了?”


    鄒止淵指著門外,隻是搖頭,薑曉峰快步衝向門口,卻見到門口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人影。門外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那棵銀杏樹掉落了最後一片樹葉,剩下光溜溜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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