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央真沒說謊。她的確沒有來過那趟街,而之所以知道那裏有個情報部門,也的的確確是她路過時候“聽說”的。


    叛央真正要去的地方,是那條街附近的垃圾場。那裏才是她常去的地方。


    把滕郵忽悠進去了,她自然不會乖乖的老實呆在店裏,叛央從店裏出來後,直接去了垃圾場。


    垃圾場內味道刺鼻,卻是叛央能找到的這座城市內……最接近她所需要的地方的。


    正是因為有垃圾鋪天蓋地的嗆鼻味道,才能遮掩住“拋屍”的腐臭味。


    叛央獨個一人來到垃圾場,鋪天蓋地的垃圾堆下麵,是這座城市各個角落運來的故事。和數不清的恐怖怨念。


    叛央的四周,沒有一個人。隻有她自己。她站在原地,雙手舉到耳後。


    風聲傳來。帶來那腐臭的氣息的同時,也帶來了風中的聲音。


    “嗚——”


    “嗚嗚嗚嗚——”


    叛央聽著那一道道的風聲,自覺盤旋在她耳邊。她細細的聆聽著。


    然後開口:“好久不見,你都這麽胖了。”


    “嗚嗚——”


    誰叫你太久不來,我吸收的怨念都能把我整個人埋了。


    “嗚——”


    所以,你還是聽到風聲了嗎?


    “嗚——”


    這座城市裏發生了大事,叛央你知道了嗎?


    “我正是為這件事而來。”叛央迴答,空氣裏的那種似幽怨似哭嚎的聲音小了些。


    “嗚嗚——”


    太可憐了。


    太可憐了啊。


    “說點陽間人聽的。”叛央一語打斷它:“誰幹的?”


    那道聲音停止了。


    叛央等了會兒,說:“不能說?”


    沒什麽不能說的。


    “那為什麽不說?”


    因為你不會管的。


    “為什麽。”


    因為那是你……兩年前封印的那隻“鬼”啊。


    叛央等了一刻,才說:“那不是它。”


    是啊,是啊。“它”已經成了鬼,你卻還以為它是個人。


    叛央說:“我封印它……隻是因為它控製不了自己罷了。但那本身不是它的錯。”


    “作為一串手珠,它已經有了自己的靈魂。我把它看做是和我一樣的個體。是個人。”叛央說完,手裏的一樣東西忽然落地。


    那是一隻黃色的,折成三角形狀的符紙。


    風聲在耳邊不斷的,越來越淒厲的哀嚎著:你忘了嗎,你忘了它當初殺了多少人嗎。


    你還保護著它。


    你後悔過嗎。


    叛央搖了搖頭:“我不後悔。我也……沒有再保護過它。”


    那現在呢。


    風聲裏那道聲音十分認真的,在詢問著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它真的濫殺無辜,我會親手了結它。”叛央說。


    這句話,被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聽到了。


    “唿唿——”風聲一下平地起沙,帶著下頭睜著雙眼看向上方的人。那名老者站在垃圾堆下方,而正對著叛央身後的,就是滕郵。


    叛央忽然覺察了,該死。她心道。被淩厲的風聲打斷了別的聲音。


    就知道垃圾堆裏的這家夥不會有什麽好心思。叛央心裏想。


    然後,她裝作莫不知情的樣子迴過頭來,說:“咦?你怎麽在這裏呀?”


    “還有下頭那位,是誰啊?”


    “你剛在做什麽?”而滕郵毫不遲疑的問。


    叛央頓了下:“什麽做什麽。”


    “我跟你說了我喜歡冒險。一個人待不住。”她說。


    “一個人待不住,所以從我給你安排的店裏跑到這裏來?”滕郵滿臉的譏諷:“所以,你要告訴我你來垃圾場內探險來了?”


    叛央……自己也覺得好像是有點說不過去。


    但那能怎麽樣嘛,自己一個人,難道非要說生活不易來撿垃圾?


    滕郵這表情簡直就不是不信了,而是可笑:“你說,這就是你的理由。”


    “那你跟我迴去吧。”他說。


    叛央知道下一秒就要去警局做客了:“你不能因為這件小事就把我逮迴去吧?”


    “我可以。”滕郵的眼神十分認真。


    於是他上前,程序自然的牽起叛央的手,隻不過力道驚人。等叛央被他拉拉扯扯拽離垃圾堆裏時候,她順勢就看清了下頭那人。


    那老頭的目光,讓她似曾相識。


    叛央忽然有所覺察,她盯著那人的眼神在一瞬間抖動些許,然而,僅僅是這很小很小的變化,就被老人覺察了。


    “等下。”那老者忽然開口,他順勢從滕郵的手裏拉扯叛央:“你認識我。”


    叛央對上他的眼睛,竟不好意思說不認識。


    “你認得我。這不會錯。那一秒的眼神裏你不會騙人。”那老人目光炯炯的查看著她:“你是誰?到底在哪兒見過的我?”


    “你是不是認得我妻子?”那人語氣顫抖的喊叫道。


    叛央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看到那老者的模樣,滕郵明白他這是又犯病了。他試圖扯住那老人:“左叔,你冷靜點!”


    “不,你一定認得,你見過她是不是?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她是怎麽死的,你說啊,你說啊——”


    那老人跌跌撞撞的朝著叛央跑來。滕郵一邊拉住老人一邊對她說:“你先走!”


    “走!”


    叛央站在原地,有點不敢直視老人的目光,她遲疑片刻,然後轉頭就走。


    一路跑,一路的風聲,直到她迴到家後,眼裏還是那老人聲嘶力竭的哭嚎。


    沒錯,她見過。叛央對自己很清楚,但是她……無法麵對。


    “咣!”一聲,門被人合上。叛央一愣神,發現站在門口的居然是滕郵!


    “你,你怎麽來了?”叛央甚至有點奇怪:“你怎麽開的門?”


    “想什麽呢?連門都沒關。”滕郵則是直視她的眼睛,問她:“是什麽讓你心虛不寧?”


    叛央被他冷冷的逼視打動了。


    然後她飛快的恢複了正常:“關你什麽事?警官,沒事別把人抓進警局,好歹知道點分寸。”


    “不是我說,像你這樣的警官,估計離撤職查辦也不遠了。”


    見她很快恢複了正常,沒有自己剛開門進來時候那副神思不屬的樣子,滕郵心情好了些。但他口上沒有鬆氣:“我不管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總之今天的事你先放放,事後給我個解釋。”


    叛央側頭道:“你想要什麽樣的解釋?”


    滕郵看過去的時候,她正在低身為自己倒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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