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單一禪將“判夢官”這個身份傳給五一的時候,肯定是知道了這個身份的重要性,以及這個身份,對於五一日後的需求。現在,五一將自己一部分的記憶“交給”了“瘋狂”之後,後者立馬從原本的對立狀態,搖身一變,變成了相對友好的狀態。


    “看樣子,我們之間,原本存在著的隔膜,應該已經消退了吧?”


    “瘋狂”嗬嗬一笑,卻沒有和他進行過多的廢話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你們要離開這裏,就必須要集合你們現在所有人的力量,打通一條可以容納你們的通道。”


    “這條通道在哪裏?”


    五一問出口後,覺察到了一個細節,於是用手一扭,原本刺入到“瘋狂”身體內的生源劍以及剩下的劍影,立刻就飛了出來,消失在了空氣裏。囚牢被打開之後,“瘋狂”隻是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它原本半透明的身形在這時候,竟然又加深了不少,現在看起來,最多隻是糊掉了似得,完全沒有透明的樣子了。


    “通道……”“瘋狂”穩住了自己的身體:“就在我這裏。”


    五一皺起眉頭:“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瘋狂”說道:“你們需要集中自己的力量,全部的力量,然後打在我身上,離開這裏的通道就會顯現。明白嗎?”


    “可我們這樣做,你需要承受的將會是力量的侵襲,不是嗎?你可以承受的住嗎?”


    “瘋狂”說道:“當然不行。或許在我剛剛蘇醒的時候,抗住你們的力量是有可能的,但是現在……絕對不是不行的了。”


    五一問:“還有其他辦法嗎?”


    “不存在。你們的人數太多了。如果是單個的,或者幾個的話,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想。”


    “可【帝王】是怎麽離開的?”


    “瘋狂”聽到了【帝王】的名字之後,冷笑了一聲:“實不相瞞,自從老莊被封印之後,我就失去了前進的方向,而這裏……實際上是老莊一直想要解決的一塊,仍舊充滿著混沌的區域。因此,我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身體為堵住,前來填補這一塊區域的混沌。結果怎麽也沒有想到,我的肉體雖然是填埋了混沌,但我的意識,卻仍舊沒有因此消失,反而是成為了如今的這種魂體……而且,原本被填埋的混沌,就好像是熄滅不了的火焰,一直在灼燒著我的意識,雖然我一直在控製,但原始的那種殘暴,卻時不時地出現。”


    “先是來了個聖人,他一直用自己的力量,去消除我填埋混沌的身軀,然後再用自己的辦法,製造出土地什麽的。實際上,在這個過程中,已經有數不清的混沌,從接替的狀態裏逃了出來,它們直接覆蓋到了我的意識上,才會讓我變成先前的樣子……不過幸好,五一,你的囚鎖,打破了大部分的混沌。”


    “再後來是【帝王】。那個家夥,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但是沒有料到,他居然會以整個夢境世界為賭注,來完成自己幾乎可以說是極度瘋狂的計劃!早知道那樣,在他到這裏的時候,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留住他!”


    “他來到這裏,離開這裏的辦法都是一樣的。用自己的力量打破兩個區域之間的通道。實際上那樣做,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需要承受的極度痛苦,但就如我剛才所說,我那個時候被混沌給侵蝕了,完全沒有辦法……”


    五一聽完了這一大段敘述之後,也不再去追究,當時【帝王】究竟用了什麽辦法——那個家夥,在準備執行整個計劃之前,就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其他人甚至連想都想不到的辦法。當然,一般都是慘絕人寰的。


    “如果你們要離開,這是唯一的一個辦法。”


    “瘋狂”堅定地說。


    可五一知道,它所提出來的這個辦法,意味著什麽。


    “你的意識,會因此消失嗎?”


    “瘋狂”聽到了五一的問題之後笑了一聲:“你覺得呢?如果你們手下留情的話,通道說不定就不會打開。所以,隻有當你們使出全力的時候,才能確保通道的打開。這樣一來,你應該可以猜到我的下場。”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瘋狂”說道:“沒有,更何況,雖然我之前是被混沌給侵蝕了,但殺死你兄弟的兇手,正是我,如果可以為你們打開離開這裏的通道,也算是我還了你這個債。不是嗎?”


    五一深吸了一口氣。


    “瘋狂”所說的沒有錯。


    在如今這種關鍵的時候,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遲疑,給其他人帶去危險。


    他點了點頭,然後召集其他人,開始商討接下去的計劃。


    ——實際上,和“瘋狂”所說的一樣,他們根本不需要什麽計劃,他們隻需要將自己的力量,集中起來,然後將“瘋狂”當成目標。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瘋狂”站到了距離他們二十多米開外的地方。


    “來吧。”


    這簡單的兩個字,實際上對於“瘋狂”來說,意味著消失。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五一。”


    此時,“瘋狂”看著他,說道。


    “你問。”


    “身為判夢官,最重要的是什麽?”


    五一思索了幾秒鍾,說道:“原則。”


    “什麽樣的原則?”


    “成為這個夢境世界的責任的原則。”


    “瘋狂”開始大笑起來:“那我希望,你可以循著老莊的意誌,一直堅持著這種原則。行了,來吧,如果再遲一點,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意外。”


    所有人注視著“瘋狂”。


    “三……”


    五一深吸了一口氣,喊出了倒計時。


    “二……”


    麵前的“瘋狂”,也已經準備好了,接受即將到來的消失。


    “一……”


    所有人都已經伸出了手掌。力量在同一時間迸發出來,形成了數十道足夠閃亮的光芒,它們最終在空中匯聚到了一起,組合成了一數更加龐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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