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在兩者相遇之後,五一會慘死在【帝王】幾近無敵的攻擊之中。判夢官的身份,再加上五一本身擁有的力量,會在【帝王】麵前,如此不堪一擊。


    析的雙眼之中流出了淚水。


    不可能!


    單一禪本身的希望,居然會在一秒鍾之內破滅!


    “五一!”


    他雙手繼續釋放出魂介,與閃電相互衝撞,製造出奪目的光芒。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五一會如此輕易地就死了!他必須要為其創造出一個可以逃生的通道!在所不辭!


    【帝王】的力量在一瞬間膨脹開來。


    最終,跳躍起來的閃電,給周圍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力量,這股力量作用到了析的身上,將其一下子從地麵上擊打了出去。後者的手臂上也被閃電燒灼起來,將上麵的皮肉燒的焦黑。


    他倒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來。


    五一仍舊躺在地麵上,即便是遭受著源源不斷的閃電攻擊,但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可能!


    ……


    其實連五一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他知道與【帝王】之間確實存在著力量的懸殊差距,但是怎麽說也能憑借著外來之石給予的力量,與後者進行一場算的上是戰鬥的較量。但是當他衝到了【帝王】身邊的時候,與之而來的——更多的實際上是閃電給出的力量——壓製力,卻讓他一下子失去了戰鬥的信心。當手掌扼住了他的脖子之後,在那一瞬間,原本燃燒在五一體內的力量,都消失了。


    完完全全消失了。


    就連最後的抵抗都失去了意義。


    當閃耀著光芒的刃器,刺穿了他的胸口時,五一感受到了一股寒冷。


    ——原來傳說當中的寒冷,果然是真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裏是夢境世界,也就是說,五一會醒過來。


    但是並沒有。


    他整個人開始往下墜落……


    在他腳下,是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


    當他摔落在地上時,原本黑暗的環境“搖身一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類似於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象。在不遠處,有一片平鋪開來的、看起來如同地毯一般不真實的草地。每一株小草,似乎都在自主地搖晃著,試圖將自己與周圍的小草區分開來。而在草地之後,是一塊石板。這塊石板大概有一個人左右的高度,上麵刻著一些字,但由於距離實在太遠,五一沒有辦法看清楚。


    比起這塊石板給他帶來的疑惑,更為沉重的疑惑是——


    這裏是什麽地方?


    首先排除現實。


    現實世界裏,他應該從沙發上醒過來。


    那這裏肯定是夢境世界了。


    他明明應該已經……


    “咳咳……”一個咳嗽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五一轉過身,看見一個陌生的老頭,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後。此時,老頭正用眼睛仔細地端詳著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對他有著極大的興趣。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這個地方。”老頭開門見山地說:“既然你現在站在這裏,證明我對於你最壞的預想,已經淪為了現實。”


    五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是什麽人?”


    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仔細想想。”


    他的這個動作,讓五一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你……你是外來之石?!”


    老頭嗬嗬一笑,臉上的皺紋隨之明顯起來:“你不算笨,或者說不算太笨。”


    “我沒有想過……你會是這樣一種形態?”


    “啊哈,”老頭說道:“形態不過是一種外在表現,不用太在意……說說你吧,怎麽迴事?一下子就被解決了?你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可恥……”


    五一深吸了一口氣。


    這要怎麽解釋呢?


    老頭端詳著他臉上的表情,最終歎了口氣:“以卵擊石,最終隻能造成你的破裂。五一,一旦失敗了,最終沒有翻盤的機會。不過……你太過於幸運了,因此……實際上,我也輪不到來評論你的失敗,究竟會帶來什麽後果。”


    五一沒有明白他的這句話,隻是想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所以我現在已經死了?”


    老頭啊了一聲:“你這不是廢話嗎?”


    “可我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從夢境世界裏脫離?你要問的是不是這個?”


    五一點頭。


    老頭嗬嗬一笑:“這麽說吧,你之所以沒有被脫離,是因為有人不想要你這麽做。”


    五一奇怪。


    “自己看看你的背上。”


    他扭過頭去,驚訝地發現有一根半透明的、類似於觸手一般的光帶,正連接在自己的背後,另一端則在延伸了出去,在幾米遠的地方,變成了消失的透明狀態。五一對此沒有任何感覺。他甚至不知道,這根光帶究竟是什麽東西。


    “連接。”老頭眯了眯眼睛,解釋:“準確來說,是一種紐帶。一頭連接著你,另一頭。連接著另一個人。”


    五一問:“什麽人?”


    雖然話是這麽問,但是他心中卻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老頭說道:“你知道是誰。”


    五一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幾秒鍾,他才緩緩地開口說:“我……我的母親?”


    “準確來說,是你的載體。”


    “載體?”


    “五一啊五一,你覺得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運氣會有多少?”


    五一苦笑了一聲,他明白老頭所指的是什麽:“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是一個幸運的人。相反,在我看來,一切的幸運背後,實際上是一種類似於陰謀一樣的計劃。”


    老頭走過來——他走起路來,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先是拍了拍五一的肩膀,之後用手指著不遠處的那片小草:“五一,這裏是你的心房。而我,不過是寄宿在這裏的外來者罷了。看看你的心,擁有一種需要別人去尊敬的幹淨。當我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就被你心靈當中的純潔給震驚了。”


    五一卻沒有這種感受。


    說實話,他對於自己內心是什麽樣子的,仍舊抱有不同的想法。


    “正如你所說的,你並不是最為幸運的那一個。因此,你不覺得,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其實也不是所謂的運氣造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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