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了城樓上下三十個守城軍,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結,更讓人大開眼界的還是以赫連嶽真為首的爬牆技術,三丈高的城樓,徒手,說上就上!


    關雲錦在下麵看得著實替赫連嶽真捏了把冷汗,要是一上去就遇到圍堵,那危險係數可就徹底提高了。


    索性,城樓上從頭到尾也就那十個左右的守城軍,一個都沒增,而城樓下的守城軍也都紛紛被製住。


    如康寧所說,人太少了,少的有點不合常理。


    下城樓前,赫連嶽真還朝關雲錦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還說了什麽,不過隔得有點遠,關雲錦想看口型都沒看清。


    “侯爺讓夫人別擔心。”高飛突然說。


    關雲錦側頭,驚訝道:“你看得清?”


    高飛摸摸鼻尖,迴答道:“屬下五感異於常人,若非屬下為軍師一職,便自請去做斥候了。”


    關雲錦無語,這是炫耀呢還是炫耀呢還是炫耀?


    “城裏應該還有守城軍吧?”關雲錦撇開這個話題,因為城門是從城裏關上的,不可能隻留人在城外。


    高飛卻是給了一個否定的迴答,他微微眯著眼,聲音冷淡:“城樓上的弓箭手便是城內的守城軍。”


    “……你怎麽知道?”關雲錦更是詫異。


    高飛笑了笑,給她解釋:“他們並非弓箭手的身手,箭矢雜亂無章,訓練時用的應不是弓箭,此次出手,應隻是示威。”


    可惜對普通百姓有用的示威放到赫連嶽真麵前完全不夠看,並且是直接曝露了自身。


    高飛話音落下,城門已然從城內被人打開,以赫連嶽真為首的幾人闊步從城內走出,身後是被綁的結實麵死如灰的幾個假弓箭手。


    關雲錦迎上去,高飛也追上,不過有分寸落後了她半步。


    “怎麽樣?就這麽幾個人?”關雲錦問。


    赫連嶽真頷首,“若我所料沒錯,離親王在半月前已將王府護衛軍帶走,這時恐怕已遇上魏國公,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屬下與侯爺想法一致,今日屬下前來,亦是為確認所想。”高飛道。


    赫連嶽真朝他點點頭,又望向排列整整齊齊的一百多人,察覺他的視線,這一個小小的方陣立刻氣勢恢宏整齊劃一道:“參見將軍!”


    關雲錦康寧等人都被這陣勢唬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得是幾千人。


    這會兒赫連嶽真雙手背在身後,神情淡漠,哪怕隻是站在那裏,卻又一種桀驁無雙的高高在上感,不怒自威,氣勢凜然,氣場兩米八。


    關雲錦看的嘖嘖稱奇,仿佛自家男人一下就陌生了起來,但依然帥的讓人合不攏腿。


    咳,有點汙了。


    赫連嶽真並未做太多指示,高飛來之前肯定已經有了底,隻帶一百人過來也僅僅是證實一二,在這裏遇上赫連嶽真是巧合。


    “離親王在後,魏國公恐有失防範,即刻啟程,需攔下離親王。”赫連嶽真沉聲道。


    “是。”高飛立刻應下。


    事不宜遲,關雲錦也沒繼續問東問西,赫連嶽真有意讓她和白芷幾人一起,不用那麽辛苦,奈何關雲錦恰恰是不怕辛苦。她也想過自己跟著去會不會是添亂,但很快還是將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


    這一次的戰場擴大了,若最開始僅僅隻有駐邊軍和朝廷軍對敵端親王,勢力範圍擴大到三方,但端親王通敵叛國,勾結南越國的加入,分散走了最南邊駐邊軍的戰力,且將朝廷軍棄之一旁,率先拿駐邊軍開刀。朝廷的軍隊可以趁勢追擊端親王的軍隊,可端親王毫不在意,隻能說明他有恃無恐,因為他還有一個盟友。


    ——離親王。


    朝廷軍人數不少,離親王充其量隻是個親王,哪怕有專屬封地的護衛軍,最多不過五千之數,這五千人若是用的好,將給對手施以重創。


    於數十萬人的軍隊而言,什麽東西最重要?


    糧草!


    如果是熱武器時代,軍械庫的重要性還要排在前麵,但冷兵器時代,糧草可以說是一個軍營中最重要的所在。


    關雲錦也想出一點力,哪怕隻是綿薄之力。


    “小姐,火藥……”康寧腦子也轉的飛快,但他率先考慮的不是糧草,而是如何消滅敵軍。


    這一路上,康寧可沒閑著,赫連嶽真的屬下們就沒一個閑著的,無迴這位明麵上的軍師一方拉著飛靈研究凸透鏡,不,玻璃,另一方更注重的還是火藥。


    無迴有著不亞於赫連嶽真的軍事嗅覺,火藥的威力如何他心知肚明,難就難在目前尚沒有一個能夠有效將火藥投入敵方陣營的載具。火藥爆炸的範圍太廣,也容易誤傷友軍。


    目前這一路上,無迴和康寧已經鼓搗出了穩定性能的火藥彈,數量不多,威力如何尚未驗證。


    關雲錦倒是知道有火炮這麽個存在,但是她沒有造火炮的能力,原理的話倒是知道一些,關鍵是炮膛的製作水平比價落後……


    而且哪怕現在就去造也來不及了。


    “要不然,試試投石器?”關雲錦閃過這個念頭。


    這會兒火炮還沒研製出,投石器卻是不缺,製作也比較簡單。


    康寧還沒說話,無迴便立刻道:“康弟,火藥交由你配置,投石器我立刻去辦。”


    赫連嶽真手下的人絕對是實幹型,主意敲定後便風風火火的去弄投石器了,一陣風似的,轉眼就沒了影。


    赫連嶽真將關雲錦的馬牽了過來,問了一句:“在說什麽呢?”


    “無迴和康寧想試試看火藥的功效。”關雲錦言簡意賅。


    赫連嶽真詫異的看向康寧,康寧略局促的摸了摸鼻尖,語速極快道:“侯爺,火藥的比例我們已經弄清楚,隻差實驗。”


    一般情況下而言,火藥這種危險的武器不該未經多次實驗就投入戰場,可康寧和無迴的腦迴路一樣,都是把主意直接打到了近在眼前的敵人身上,用即將麵對的敵人當試驗品。


    對此關雲錦有些一言難盡,當然,她知道這個時代所謂的火藥其實也隻是土火藥,與她前世那種動輒能轟一個巨坑送幾百人升天的炸彈性能有著天壤之別,但也架不住熱武器的殺傷力還是不容小覷。


    不過事分輕重緩急,尤其事關家國天下大事時,由不得她心軟。兩軍交戰,死亡必不可免。


    隻希望這一次的戰爭中能減少一些人數傷亡,生命不易得,且得且珍惜。


    關雲錦拒絕了白芷的隨同,讓她們四個姑娘家跟在後方,也盡量減少接觸危險。她跟著赫連嶽真趕路的第一天,就把白芷急的起了一嘴燎泡。


    然而關雲錦這個“負心漢”全無所知。


    陝城和蕪城是整個北邙國最富庶的城之二,即使是一國之都的京城在氣候上都比不上南方的兩城。但是陝城和蕪城比起其他地方,地域則稍微顯小了些,當初先帝將這兩座城賜給端親王和離親王兄弟二人,少有的心機則是放在了地域小的份上。先帝大概想著,地小,就沒法練兵,沒法練兵,自然不會造反。


    若先帝還在世,他肯定得捶胸頓足,後悔萬分,他果然太天真!


    富庶,有錢,在貧窮的朝廷的對比下,是多麽具有吸引力的一塊餅,更重要的是,氣候溫和的環境下,莊稼生長得好,土地相對遼闊貧瘠的北方要好太多,這就意味著百姓們能吃飽,有餘糧。


    扯遠了……


    端親王和離親王共同謀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在離親王從後方偷襲魏國公率領的朝廷軍前,赫連嶽真的目標很明確——攔下離親王。


    先前說過,陝城和蕪城都是小地方,兩城又相鄰,蕪城與南越國僅僅隔著一個駐邊軍,也是之前駐邊軍被埋伏夾擊之地。


    駐邊軍尚能有喘息機會,是因為魏國公及時趕到,暫且分散了端親王些許精力,魏國公好歹也是一尊殺神,且用兵如神,能從南越國軍隊和端親王手下救下魏西平不算勉強。


    端親王計算著時間,計算著離親王的到來,到時候他則會率軍反撲,再一次向魏國公展示一番前後夾擊。


    ……


    三日後,黎明的光輝灑向大地,太陽如同一個流油的鹹鴨蛋黃,從地平線上冒了頭。


    在這美好的時光中,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份美好。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關雲錦一時間還是沒適應這巨大的聲響,下一瞬,便有一雙微涼的手伸了出來,替她捂住雙耳。


    關雲錦側頭茫然地看了手的主人一眼,這一眼,差點沒讓赫連嶽真把持不住……好吧,也是誇張了些,隻是這三日一直在趕路,關雲錦也沒喊一身累,倒是他這個當丈夫的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很是慚愧。


    關雲錦說了一句話,赫連嶽真沒聽清,她便抬起手也跟著捂住赫連嶽真的耳朵,然後又空出一隻手指指其他人,讓他們都跟著學。


    爆炸的聲音著實太大,一個不慎耳鳴都有可能,為防萬一,不能為了麵子而不抬手。


    好在此次出行研製火藥隻是課外活動,原料並不充足,因此做成圓滾滾的火藥數目並不多,總共也就十一個,有兩個還投擲錯了方位,算是浪費。


    縱然如此,九顆火藥彈也夠離親王及他手下將士喝一壺的了。


    趁著硝煙彌漫,營中兵荒馬亂之際,赫連嶽真一聲令下,五百多人的隊伍用布巾蒙著麵,悄無聲息地鑽入硝煙之中。


    人數上赫連家軍並不占優勢,所以隻能采取一個保守又有效的突襲方法——擒賊先擒王。


    離親王算好了時間,不出意外的話今夜他所率領的五千人將到達朝廷軍後方,派去給端親王送信的人已在昨夜被攔截,赫連嶽真選在黎明之時動手,隻因這個時辰人尚處於困頓中,用火藥讓他們大亂,有些將士可能連衣服都沒穿好。


    “營地被炮轟,這種大動靜大範圍的攻擊下,離親王應該是第一個被保護起來的吧?”關雲錦疑惑問。


    赫連嶽真並沒有親自上陣去捉拿離親王,他對手下的人很有自信。


    “離親王是個謹慎之人,布布你可能沒細看,這片營地駐紮時所有帳篷都是一個樣。”赫連嶽真說。


    關雲錦:“意思是說離親王自己的營帳與普通的將士一樣,防的就是有人看準象征他身份的營帳偷襲?”


    赫連嶽真讚賞的點點頭,“所有營帳布置如出一轍,也沒有哪一頂營帳外有士兵守夜,他將自己藏入一眾士兵中,是個貪生怕死的。”


    聞言關雲錦不由“嘖”了一聲,“那他還不如按尋常規格來,頂多他的親王帳裏躺個替身,這樣有人行刺的話不僅能躲過一劫,說不得還能抓住刺客。”


    赫連嶽真莞爾,輕輕捏了下她的手心,道:“親王營帳,一般人可沒資格入住,離親王除貪生怕死外,還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關雲錦嘴角一抽,小聲嘀咕:“陝城百姓還都念著他的好,世界欠他一座小金人。”


    “……布布你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了。”赫連嶽真看了眼不遠處的幾個下屬,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不該打擾自家將軍和夫人恩愛,一個個目不斜視,假裝自己是塊會唿吸的木頭。


    關雲錦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也不給他解釋小金人,她的身份自己知道,小侯爺知道就行了,其他多一個人知道她就多一份危險。


    “好吧我們迴到正題,”關雲錦說,“離親王是個貪生怕死又心胸狹隘之人,所以你的目的呢?”


    赫連嶽真將視線移迴硝煙漸漸散去的營地,微微眯起眼睛,道:“動靜如此之大,貪生怕死的離親王自然會讓人護他左右。”稍一停頓,他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看來已經成事。”


    嗯?嗯?關雲錦一頭霧水,她也跟著赫連嶽真看,可是她那號稱5。2的視力,除了看到如之前一樣來迴的人影外,並沒其他啊!


    她睜大眼睛,伸長脖子,腳都踮了起來,可惜視野裏並沒任何特殊的人出現。


    “布布,我們過去。”赫連嶽真被她的舉動逗樂了,牽著她,往營地走。


    ------題外話------


    生命的意義在於不停的作死——by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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