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嶽真一直到天黑才迴來,關雲錦和赫連老夫人都已經吃晚飯散完步,關雲錦也已經把赫連老夫人送迴屋休息,她自己則是迴了屋,邊等赫連嶽真邊看著康寧帶來的那張疑似的“藏寶圖”發呆。


    “布布。”赫連嶽真進屋後喚了她一聲。


    關雲錦瞬間迴神,起身朝他走去:“怎麽這會兒才迴來?吃過了嗎?”


    “聖上留了飯,所以迴來晚了些。”赫連嶽真見白芷她們相當自覺出去,攬住她就在她唇上偷了個香。


    關雲錦頓時腦中暈乎乎一片,赫連嶽真也趁著她暈乎乎加深了這個吻。


    成親之後總是有一段膩歪期的,可以理解。關雲錦忙裏偷閑想到這一句。


    但眼看著兩人還沒洗漱就要滾到一起去的架勢,關雲錦忙又把人推開,氣喘籲籲的瞪了他一眼:“還沒洗漱呢。”


    可惜眸中帶著水汽,一瞪眼實在沒啥殺傷力,反而更帶著一股淡淡的誘惑。


    關雲錦還是非常潔癖的暫時把想變身為狼的小侯爺給止住了,為什麽那麽多女人有婦科病,尤其結了婚的女人更多?一定程度上跟衛生也有關係,以及……嗯,某些不大好說方麵有關,總之,為了盡可能減少得婦科病的幾率,衛生這方麵她盡量把好關。


    “端親王那邊怎麽說,是不是真準備出兵了?”關雲錦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好,把他的兩隻手都抓住,不讓他亂點火。


    赫連嶽真有些無奈,隻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他微微頷首,道:“魏將軍查到了端親王與南越國暗中勾結的罪證,但是也打草驚蛇,端親王派人攔截了魏將軍送密信迴京的密衛,不過魏將軍留了一手,他同時派了三個密衛迴京,端親王沒能全部攔下。”


    “所以端親王這會兒應該是知道自己的意圖被聖上知曉,索性不再掩飾,來硬的嗎?”關雲錦補充完後麵內容。


    “年前朝廷各部便已為這場仗做準備,糧草早先行,剩下隻等大軍主將到位,即可前往蕪城、陝城二地。”赫連嶽真對她也沒隱瞞。


    關雲錦心念一動:“大軍主將?不是你吧?”


    赫連嶽真愣了下,好笑的搖頭:“布布,滿朝文武人數眾多,除我之外,亦有武將百十數。”


    言外之意就是沒必要非得我去打仗。


    關雲錦尷尬,小聲嘀咕:“這不是聖上急匆匆把你宣入宮,你又是常勝將軍,我以為聖上會派你出征呢。”


    “不會。”手被她抓住,但小侯爺依然能身體往前湊,“你我方成親,聖上不會派我出征,除非……”


    耳朵被他說話的熱氣噴的有點發癢,關雲錦下意識避了避,卻還是順著問:“除非什麽?”


    “除非,東陽國、南越國和西朝國再度撕毀停戰協定,舉兵進犯平陽城。”赫連嶽真麵上溫和,但雙眸深沉如水,提及東陽國三國時,他的眼底是一片幽沉的森冷。


    關雲錦沒有親眼見過戰場,因此無法完全與赫連嶽真感同身受,但她能體會到一個一心為保衛國家的軍人的心情。


    “你好像並不擔心端親王謀反?端親王不上勾結了南越國嗎,不要緊?”關雲錦轉移了話題。


    “駐守邊關的魏西平魏將軍足智多謀,用兵如神,同南越國也打交過多年,南越國想借端親王謀反趁火打劫,魏將軍不會讓他得逞。”赫連嶽真給她解釋,“此次大軍主將不出意外,會是魏國公周能,魏國公當年曾跟隨聖上出征,於軍事謀略上自有其天賦。”


    關雲錦隱隱覺得“魏國公”似是在哪裏聽過,但她仔細想了想,想不起來。


    “布布,這玉似乎……”赫連嶽真看著桌上的紅木盒裏的玉牌疑惑,一個看起來上好的盒子,裏麵裝的玉卻並不是什麽好玉,還是他看錯了?


    “是不是覺得這塊玉太普通,跟盒子不搭?”關雲錦笑著反問。


    赫連嶽真猶豫了下,老老實實的點頭,但旋即又補充:“我不怎麽會看玉的好壞。”


    “我也不怎麽會看,但是我們這種都不會看玉的都能看得出這不是好玉,那就說明這玉真不是好玉。”關雲錦手指在玉牌上戳了戳,好似在說繞口令。


    赫連嶽真無語。


    “你還記不記得先前在第一鍋,第一鍋推出香辣鍋底我帶你去那日,康寧的族兄找他麻煩?”關雲錦問。


    “祖傳玉牌?”赫連嶽真記憶力相當好,關雲錦一提起,他立馬就想到了當時康輝咄咄逼人的原因。


    關雲錦眉一挑,打了個響指,讚了一句:“記性真好。”


    赫連嶽真靦腆的笑了笑,目光又落到了那塊玉牌上,念頭一轉:“莫非,這是康氏一族祖傳玉牌?”他還以為康輝是故意尋個由頭找康寧的麻煩。


    “我之前也以為康輝是隨口胡謅的,不過今天我哥和康寧過來,把這塊從一個很隱蔽地方找出來的玉牌拿來給我,我想我可能理解了原因……”說這話時她心態有點滄桑。


    沒等赫連嶽真發問,她便將玉牌的上半部分拿了出來,隨手放在一旁,兩根手指捏起藏在中間的羊皮紙。


    赫連嶽真眼皮跳了跳,脫口而出三個字:“藏寶圖?”


    關雲錦一勾唇,促狹一笑:“不然怎麽說咱夫妻倆心有靈犀呢,康寧拿給我看的第一眼我也說這是藏寶圖,可事實上……”她緩緩地拆那張羊皮紙。


    赫連嶽真目光順著她的手指,有點好奇羊皮紙上究竟是什麽,關雲錦的語氣像是在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張藏寶圖。


    然而,關·不按常理出牌·雲錦展開羊皮紙後說:“不出意外,它還真是一張藏寶圖,看,這畫風熟悉不?”


    赫連嶽真:“……”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赫連嶽真:“……”


    自打認識關雲錦後,小侯爺就發現自己無語的次數直線上升,單就他們認識尚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好似將過去十七年無語的份量都用完了。


    “有啥感想沒?”關雲錦狡黠的笑,這會兒赫連嶽真的表情絕對是她第一眼看到這羊皮紙上的模樣。


    赫連嶽真將羊皮紙放在桌上,雙手捧住她的臉狠狠揉搓:“你可當真是北邙國的福星!”


    關雲錦被他揉著臉都有些變形,含糊不清道:“這次也不是我找到的,是康寧找來的。”


    可追溯源頭,如果不是她當初一時心軟給小馬賊康敏兩碗麵,間接讓康寧吃飽,撿迴一條小命,康寧也不會上門致歉並從此在她手下打工。


    追溯源頭就不追溯了,關雲錦將他的手拉下,問:“要再進宮一趟嗎?”


    赫連嶽真搖頭:“這個時間宮門已落了鑰,我再去不妥。”


    “哦。”關雲錦點點頭,“那就去洗漱唄,我們今天早點休息。”


    一聽到“休息”二字,赫連嶽真眼睛就明亮了幾分,倏地意識到一件事——她換了衣服!


    “衣服啊,我早前聽你說祖母會在府裏訓練丫鬟們,就一時心血來潮,試探了下她們的功底。”關雲錦隨口解釋,邊讓白芷她們準備熱水。


    “功底如何?”赫連嶽真也不走心的問。


    “一般般吧。”關雲錦勉勉強強評價。


    赫連嶽真笑了,在她鼻子上捏了下,道:“祖母年輕那會兒的確稱得上是巾幗女英雄,不過她自身學武並未有教人經驗,況且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喜舞刀弄槍,即使學了武藝,也不會上陣殺敵。”


    “意思就是說祖母其實就拿她們當個樂子,排遣打發時間嗎?”關雲錦不讚同。


    赫連嶽真想了想,問:“夫人有何高見?”


    這一聲“夫人”讓關雲錦隻覺心髒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撓,她下意識抬手在自己下巴上磨蹭兩下,漫不經心說:“不提習武,鍛煉也可強身健體,身體健康,能幹活,注重飲食方麵,還能活的長久。再不然,習武的女子還能去給富家小姐們當女護衛,也是份養家糊口的活計。”


    赫連嶽真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


    “怎麽?”關雲錦被他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布布,你似乎很想讓女子獨當一麵?”赫連嶽真問。


    關雲錦扯了扯嘴角,也沒隱瞞:“不能說是想讓女子獨當一麵,隻是我並不覺得女子必須依靠男人而活,尤其是士族富貴人家,規矩森嚴,後宅的女人們像是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女子而言,有些苛刻了。”


    赫連嶽真沒說話,關雲錦這番話,他曾在一個人口中聽過,聽過很多次,隻是比起關雲錦平靜的陳述,從那個人口中說出時卻是滿滿的諷刺和嘲弄。那會兒他年紀小,不太明白為什麽諷刺和嘲弄,印象最深刻的是女子並不比男子差,男女之間應當平等,平等的出生,平等的待遇,男子能往外跑,女子也當可以……


    同他說這些話的是他的母親,也因為她時常算是耳提麵命的話,讓他能輕易接受關雲錦的“與眾不同”。


    “小姐,水準備好了。”關雲錦正琢磨著是不是她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想補救呢,白芷的來到正好打破了這會兒的沉默。


    關雲錦立刻起身,丟下一句“我先去沐浴”,果斷走人。


    赫連嶽真看著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微挑起兩個弧度,對白芷道:“夫人沐浴完找我就跟她說我在書房,很快迴來。”


    白芷應是。


    ……


    關雲錦洗澡的時候在想那張極有可能是藏寶圖的羊皮紙,如果真是前朝留下三份藏寶圖之一,景陽帝是否會派人去尋?不,尋找肯定是會尋找,但是會派誰去呢?寶藏這種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的身份“特殊”,不知道她主動請纓,景陽帝會不會放心讓她去呢?


    當然,前提是她家小侯爺同去的前提下。


    要說做古人最不好的一點,還是一頭長發太難打理,雖然她不是油性頭發,但超過三天不洗頭她就過不去心裏那一關了。這還是她適應了快一年才勉強維持到三天的。


    因而當赫連嶽真抱著一個盒子迴來時,白芨正細心的替關雲錦絞頭發上的水,關雲錦則是趴在桌上打嗬欠,整個人懶洋洋的。


    “怎麽的晚上洗發?”赫連嶽真微微蹙眉,將盒子放在桌上接過了白芨的活。


    關雲錦還沒答,白芨就笑吟吟說:“侯爺,夫人平日裏是用過午膳後洗頭,今兒有些事情耽擱了。”


    赫連嶽真稍稍一想就明白過來白芨耽擱的事是什麽,也沒細問下午的情況,隻說:“日後午休後再讓夫人洗發。”


    “奴婢遵命。”白芨見赫連嶽真有些笨拙但很小心的模樣,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關雲錦覺得她的笑太刺眼,打發她去給小侯爺準備沐浴的水,其他沒事的可以先休息去了。


    白芨麻溜的出了屋,貼心的把門關上。


    “裏麵放的什麽啊?我能看麽?”關雲錦戳了戳赫連嶽真放在桌上的盒子,並沒有在未經對方同意的允許下擅自打開查看。


    赫連嶽真寵溺一笑:“是給你的。”


    “嗯?給我?”關雲錦有些意外,一挑眉,戲謔道:“我還以為你要給我的在下聘時都已經給了呢。”


    想到自己和祖母在定親前後各種翻庫房找尋好東西的行為,赫連嶽真臉不禁有些燥熱。


    “這是娘留給她兒媳婦的。”赫連嶽真小聲道。


    “什麽?”關雲錦這迴是真吃驚了,也不由坐直了身體。


    赫連嶽真忙鬆了鬆手,否則她這一突然坐起身頭發得讓他扯上一把。


    “這盒子裏的東西是娘說留給她兒媳婦的。”赫連嶽真又重複了一遍。


    眼前這個盒子並不比康寧那個用來裝祖傳玉牌的盒子大多少,整體漆黑,也不精致,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木盒,但這木盒上有一個造型熟悉的鎖,不是古代常見的長條形鎖,而是關雲錦見過的下為方上為u型的便於現代化的鎖。


    因為這種鎖她前世也見過不少,所以打眼一見並沒察覺不對,這會兒猛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大大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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