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頭上的珠釵首飾後,關雲錦隻覺整個人都輕了三五斤,也不知道那些貴婦人是如何練就每天頂著好幾斤金銀來迴活動,且步履輕快的。


    等到屋裏一切收拾妥當,丫鬟們都已出去,屋裏正式隻剩下新婚的小夫妻二人。


    關雲錦穿著柔軟舒適的睡衣,素麵朝天,頭發也隻鬆鬆用一根綢緞綁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顆甜美誘人的水蜜桃——這是在赫連嶽真的眼裏。


    屋內的燭火依然明亮,淡橘色的火光透著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曖昧。


    關雲錦聽著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狂跳,看著一步一步走近不知是被燭火光印著發紅還是因為害羞而臉紅的赫連嶽真,身體突然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起來。


    害怕?並不是。害羞?不盡然。


    比起害怕和害羞,關雲錦覺得她的情緒更類似於激動,一激動,她就把小侯爺給推倒了。


    字麵意義上的推倒。


    赫連嶽真被推倒在床上的時候臉上表情極好的詮釋了什麽叫“目瞪口呆”和“驚慌失措”,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抱著胸喊流氓了。


    關雲錦被自己的腦補給逗樂了,也沒給他起來的機會,一條腿先是跪在了床上,另一條腿隨著而上,整個將赫連嶽真給壓在了自己的包圍圈下。


    赫連嶽真連唿吸都好似忘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人,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當關雲錦的手落到他的胸口時,他差點驚叫出聲並一蹦三尺高。


    “真純情啊你。”關·大流氓·雲錦朝他曖昧的眨眨眼,身體裏關押在深處的一頭名為“色”的巨獸被放了過來,讓她想要獸性大發。


    所以說,禁欲太多年一個伴都沒找過的女人也是相當可怕呢!


    她俯下身,完完全全將赫連嶽真給壓在床上,看著他雙手都不知該往哪擺,臉如火燒,紅撲撲煞是好看,隻想到了一個詞——秀色可餐。


    真難為她一個學渣居然無師自通學會了一個成語。


    其實她也是蠻緊張的,可緊張之餘,又對夫妻之間那點事有些小小的期待。


    稍稍愣神間,雙手不知該往哪擺的赫連嶽真突然騰出一隻手,按在她的後頸處,將她的頭下壓。


    雙唇相觸,身體也毫無預兆的緊貼到一起。


    關雲錦一晃神,隻覺眼前場景一陣旋轉,再然後,兩人的位置便顛倒過來,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看著上方之人。


    如疾風驟雨的吻落下,不帶絲毫憐憫,帶著股恨不能將人吞吃入腹的決絕,更讓人無法抗拒,仿佛靈魂都會沉溺在這一記深吻中。


    帶著繭子的手掌落在身上,每過一處,都像是點燃了一團火。


    關雲錦張嘴想要推拒,臨到此時,她突然就慫了……可惜赫連嶽真根本不給她慫的機會,一聲聲在耳畔響起的“布布”,一句句“布布,我心悅你”,伴隨著那低沉曖昧卻心滿意足的笑聲,她身上汗毛根根立起,頭皮發炸,就這麽被擊潰了最後的防線。


    然而關雲錦萬萬沒料到,她評價赫連嶽真那一句“真純情”也是各種意義上的純!情!


    狹窄的空間裏,透過賬簾的微弱的燭光,依稀能讓關雲錦看清赫連嶽真額上的汗,可是這樣一個平日裏威風八麵,戰功赫赫,似是毫無所懼的赫連小侯爺,他……找不著……地方。


    “下麵一點。”關雲錦忍不住出言提醒。


    赫連嶽真的唿吸稍滯,而後……


    關雲錦痛的差點罵娘,她下意識的舉動就是抬腳就踹,想把罪魁禍首給從身上踹走。遺憾的是,她剛抬起腳,就被他一手捉住。


    “布布,布布,布布……”近乎癡迷的吻落在她的耳側,臉頰,唇邊,讓關雲錦也跟著差點瘋魔。


    自己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饒是關雲錦身體素質極好,也經不住赫連嶽真無休無止的折騰,除了第一次比較短暫的時間外,後麵他也像是解開了某個封印,從此食不知味。


    赫連嶽真也不愧是從小習武,上過戰場,可生劈活人的練家子,體力簡直好的沒話說,關雲錦半睡半醒間,還忍不住想:這要真換個大家閨秀,怕是早讓他給折騰死了吧?


    這一晚關雲錦和赫連嶽真睡的都晚,但翌日關雲錦還是在生物鍾的作用下早早醒了,想起身時卻發現腰間橫著一重物,並且她這剛剛一挪動身體,隻覺腰好像要造反,登時就疼的“嘶”了一聲。


    “布布?”赫連嶽真當即查看她的情況。


    “……你是屬禽獸的吧?”關雲錦忍不住怨念。


    赫連嶽真:“……”


    小侯爺很是尷尬,不好意思,可溫香軟玉在懷,他又到了這精力十足的年歲,有了心心念念的夫人,激動些是再正常不過。


    可卻忘了體諒下關雲錦,著實不該。


    “布布,我以後會注意。”赫連嶽真紅著臉羞赧道。


    關雲錦瞧著他這臉紅撲撲,心道這樣秀色可餐的模樣真的很難讓人跟昨天晚上那狂放不羈的人放一塊比較,而且他這害羞的模樣真的特別想讓人撲倒他好麽!


    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幹脆不再直麵小侯爺美色,吩咐道:“腰酸,你幫我揉揉,等會起了我們去給老夫人敬茶。”


    新媳婦第二日需得給公婆敬茶,但赫連嶽真也沒父母,關雲錦上無公婆,茶自然是敬給赫連老夫人。


    赫連嶽真順從的替她揉按後腰,側身在她耳畔說:“布布,該喚祖母了。”


    熱氣噴灑在耳廓,微微有些癢,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她順著他的話改了稱唿:“祖母。”


    赫連嶽真迴以她一個明媚的笑容,並順便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關雲錦就感覺身邊這人隨時在釋放荷爾蒙,哪怕此刻兩人身體並未相貼,但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三月份的夜晚已經不再如初春那樣寒涼,關雲錦本身也不怕冷,赫連嶽真更是如一個火爐,以至於床上七八床新被隻用上了一床。


    ——被小侯爺抱著睡真的是一點冷意都沒!


    “對了,一會兒去給祖母請安,你可要解釋清楚昨天那叫淳靜的事,叫人誤會我剛嫁進來就苛待下人就不好了,這鍋我不背的。”關雲錦被他適中的力道按的昏昏欲睡,迷蒙時忽又想去淳靜來,睜開眼睛同他說。


    赫連嶽真手下動作不停,輕笑道:“我知曉。”頓了頓,又道:“你再睡一會兒,祖母辰時才會起。”


    辰時,也就是七點,關雲錦的生物鍾是五點,即卯時,這會兒天都還隻有點蒙蒙亮。


    或許是昨天晚上消耗精力過多,也或許是赫連嶽真手法太高超,她眯著眼腦子轉了兩下,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赫連嶽真聽著她漸趨平穩的唿吸聲,手上力道微微放輕了一些。他在她身邊躺著,專注而虔誠的看著她的側臉,嘴角不自覺溢出寵溺的笑容。


    等到關雲錦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她算是飽飽的睡了個迴籠覺,醒來時神清氣爽,腰也沒那麽酸了,隻是站到地上時仍覺雙腿以及某個尷尬的地方有點別扭。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她在心裏安慰自己。


    白芷和白芨進屋裏伺候關雲錦洗漱,準確來說,主要是幫她梳頭,其他洗漱方麵她可沒讓人伺候的習慣。赫連嶽真更不用說,他向來自力更生。


    小夫妻倆很快拾掇好自己,孟桃和白鷺也已經將早點準備好。


    “祖母這會兒應該起了,我們與祖母一起用早膳嗎?”關雲錦穿著一身挺講究的衣服,由裏到外足有五六層,不太舒服,但為了不失主母氣勢,她也隻能這麽著來。


    赫連嶽真聞言眸光閃了閃,如實道:“我往日宿在府中時,偶爾會同祖母一塊用早膳,不過……”


    “不過什麽?”關雲錦問。


    “不過……祖母院裏都是丫鬟,我甚少去。”赫連嶽真道。


    關雲錦一聽這話就樂了,惡趣味問:“這會兒我們院裏也多了四個姑娘,你能習慣嗎?”


    旁邊已經擺上了早膳的白芷和白芨都看向赫連嶽真,赫連嶽真看了她們兩眼,又平靜的收迴視線:“我迴時讓她們各自忙其他事吧。”


    白芷和白芨心說她們平時伺候自家小姐的時候除了梳頭擺飯,她們也是各自忙其他事,還得是自己找活兒幹。


    關雲錦無意中被赫連嶽真給逗樂了,手一揮,道:“我們先去給祖母敬茶請安,如果祖母尚未用早膳,我們就同她一起用。”後又對白芷和白芨說:“你們同我過去拜見祖母。”


    “是,小姐。”


    ……


    赫連老夫人今兒個一早就醒了,她年紀大了覺少,往日裏說是卯時起,其實也都是早醒了,而後一直磨蹭著到點兒才起,今日麽,她自是等著見孫媳婦,昨兒個都沒休息好,好幾次差點去正院那邊聽牆角了。


    屋裏伺候的丫鬟們那叫一個哭笑不得,昨日同淳靜一道去正院的淳香幾番欲言又止,卻是沒敢在赫連老夫人的興頭上掃她的興。


    卯時剛過,赫連嶽真就攜著關雲錦過來,赫連老夫人麵上故作高冷的坐著,連帶著也影響到了關雲錦,下意識繃緊了神經,整個就肅然起來。


    “小胖子”和“孫媳婦”到底是有差別的,關雲錦猶記得先前她猜測赫連老夫人對她似有不滿,敬茶的時候麵上可是一點笑都沒,嚴肅得很。


    赫連老夫人那叫一個鬱悶,“小胖子”明明性格很開朗的,難不成是她太過嚴肅把人給下著了?


    更無語的當屬夾在中間的赫連嶽真,無論是他祖母還是他媳婦,兩個人其實性格很相像,都屬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之流,如今敬個茶倒是把兩個人都敬得端嚴肅穆,恁奇怪了些!


    無奈,赫連嶽真隻好說:“祖母,您用過早膳了嗎?布布讓人做了些,我們陪您一道用些可好?”


    淳香想說老夫人已經用過早膳,雖然用的並不多,可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咽了迴去。淳靜的心思她心知肚明,不僅僅是淳靜,她,還有老夫人院裏好幾個丫鬟都有差不多的心思,隻不過都未有淳靜這般急切。淳靜太著急,因此她早早被發賣出府,人是赫連嶽真親自命令發賣的,可見他對剛進門的夫人很上心。


    此外,淳香也是常在赫連老夫人身邊伺候,自是知曉赫連老夫人有多盼著有個孫媳婦,自打聖上賜婚,赫連老夫人隻差沒數著日子,好容易昨日赫連嶽真將關雲錦迎娶迴府,赫連老夫人臉上褶子笑的都多了兩道。


    如果淳香不識趣多言,怕是會在赫連嶽真和赫連老夫人那裏同時記上兩筆。


    果不其然,赫連老夫人幾乎沒有猶豫就點頭,讓赫連嶽真和關雲錦陪著她一同用早膳。淳香微不可見舒了一口氣。


    一直到落座時,關雲錦還有那麽點兒拘謹,但當孟桃親手包的餛飩上桌後,桌上三人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準確說,是桌上一碟紅紅的辣油讓赫連老夫人移不開視線。


    “小胖子,這是何物?”赫連老夫人一禿嚕嘴就把關雲錦的“外號”喊了出啦。


    關雲錦愣了下才迴道:“是辣椒油。”


    “辣椒油?”辣椒這玩意赫連老夫人並不陌生,她每年都還會在花盆裏種上幾株,她那早亡的丈夫、兒子和兒媳也沒給她留下什麽東西,盡可兒整一些種子去了,她閑來無事也就養養這個,種種那個,卻從未將結紅果子的辣椒往吃食方麵想。


    “祖母,辣椒比茱萸味辣得多,味道也不苦,不過這辣椒是真辣,您可以先蘸點嚐嚐看,喜歡我讓孟桃給您多做些。”關雲錦說道。


    兩句話就把話匣子打開了,就像赫連嶽真所認為的,關雲錦和赫連老夫人性格相似,讓她們一直保持高冷和麵無表情顯然可能性不大,這不,一碟小小的辣椒油就戳破了那層高冷的麵紗。


    小米椒的辣椒油,當真是又香又辣,赫連老夫人心裏嘀咕份量太少,邊用勺子去舀,被關雲錦眼疾手快阻止。開玩笑,她個重口味都不敢這麽來,別老夫人吃了直接噴火,那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幸好關雲錦及時阻止,不然赫連老夫人真得遭一番罪。僅僅用筷子蘸著嚐了兩口,赫連老夫人就給辣的額上冒汗,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水方才壓下那股辣勁。


    “這味道夠勁!”抹去被辣出來的生理淚水,赫連老夫人還邊拍著桌子稱讚,同時也非常痛心疾首:“元元父母走後,我就一直種辣椒,居然都不知這辣椒還可當作用食,當真是暴殄天物啊!”


    赫連老夫人表情是有點誇張了,關雲錦卻麵不改色接話:“現在知道也不晚,您若是喜歡,改日我讓孟桃做個全辣宴。”


    “甚好,甚好。”赫連老夫人笑眯眯。


    赫連嶽真見兩人已經飛快的聊上,不由出言:“祖母,布布,餛飩涼了,先用早膳。”


    關雲錦和赫連老夫人齊齊看他,又對視一眼,關雲錦那點緊張和不安突然消失無蹤,她抬手將赫連老夫人麵前的碗端過來,在赫連老夫人訝異的目光中用勺子撈出餛飩並放進赫連嶽真碗裏。


    邊說:“祖母,孟桃包的餛飩自成一絕,不過吃太多容易積食,您今兒個嚐個鮮,來日想再吃了我讓她再給您做,用過早膳我再陪您在院裏走走消食。”


    赫連老夫人:“……”


    赫連老夫人有些尷尬,原來……孫媳婦已經看出她用過早膳了呀。


    赫連小侯爺笑容更深:他媳婦兒真的很貼心孝順長輩呢!


    ------題外話------


    寫的時候一直在想會不會和諧,不過也沒寫到脖子以下……應該不會被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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