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錦再醒來已是兩天後,醒來時腦子依舊昏昏沉沉,頭很重,身體很熱,好像有點發燒。


    “布布?”很快她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眨了眨眼,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滿臉擔憂的赫連嶽真坐在床邊,眼下有著青色眼圈,似是沒休息好。


    “小……”關雲錦剛喊出一個字,忽覺不對,她嗓子發疼,說不出話來,再一動,又扯到了肩上的傷,疼得很。


    “別亂動。”赫連嶽真忙道,“我給你倒茶,你躺著別動。”


    關雲錦見他那麽緊張,幹脆就老老實實躺著不動了,隻是意識迴籠,總覺得肩上和臉上受了傷的地方猶如針紮,她並不是個不能忍痛的人,隻是這會兒傷口痛的著實叫人心裏不舒服。


    赫連嶽真扶著她坐了起來,並給她喂了兩杯水,關雲錦這才感覺自己喉嚨舒服了一些。


    “我怎麽了?”她問。


    赫連嶽真在她身後墊了兩個引枕,好讓她靠著,他寒著臉道:“暗器上抹了毒,多虧文淵及時替你解毒,否則……”他不敢往下想。


    關雲錦聽聞頓時毛骨悚然:“意思是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雖然鬼門關不好聽,但事實如她所說,文淵若是給她解毒再晚半個時辰,她這條小命可就真沒了。


    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赫連嶽真臉色也難看的緊,他握著關雲錦的手,一字一句道:“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關雲錦望著他認真的眉眼,忽然想起了當初在桃花寨他對待土匪時的模樣,一刀將人劈成兩瓣什麽的……難不成是要讓那位小郡王付出這樣的代價?


    “他是端親王的嫡子。”關雲錦提醒。


    “那又如何?”赫連嶽真聲音裏透著冷意,倘若不是文淵有真才實學,倘若她命薄一些,他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她,他對小郡王沒仇才怪。


    關雲錦能說小侯爺這模樣特別有霸道總裁的架勢嗎?雖然臉很冷,但真的很帥。


    “我這會兒是發燒嗎?我覺得有點不舒服。”關雲錦心中蕩漾了一下,隨後就還是被傷口針紮般的疼痛給驚的迴了神,真的很痛。


    “……袖箭上的毒是斷腸草。”赫連嶽真臉更黑。


    關雲錦聽到這三個字臉登時就白了,傳說神農嚐百草,他的腸胃具有解毒化毒功效,但最後他嚐到了一種野草,這種野草的毒素卻沒能被化解,反而讓他腸穿肚爛,故而神農給這種毒草起名斷腸草。


    她前世今生都沒見過斷腸草,但有劇毒是肯定的,她現在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給解了毒,該不會是唬她的吧?


    赫連嶽真看出她驟變的臉色,趕忙安慰:“別擔心,文淵醫術高明,且袖箭上的毒份量不大,所以不會有生命危險。”若她有生命危險,現在小郡王絕對已經身首異處。


    關雲錦相信赫連嶽真不會騙她,這才鬆了口氣。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又看到他的黑眼圈,眼中還帶著些許血絲,不知道他在床邊待了多久。


    赫連嶽真是在她受傷當天下午過來的,也是那時才知道第一鍋發生了什麽事,他得知經過後無比擔心,但也沒忘了把小郡王連同他的四個侍衛都給丟入京畿府大牢。惠安縣魏知縣以及衙門的官差或許還比較膽小,不敢當麵跟小郡王過不去,但赫連嶽真卻沒這個顧忌,敢動他在意的人,洗好脖子等著!


    饒是如此,赫連嶽真也是一陣後怕,經此一事,他都恨不得將她帶在身邊,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一直護著。


    經此一事,關雲錦也漲了點經驗,之前真是她有些自大,輕視了那位小郡王,如果在交手時她謹慎一些,也不會被偷襲成功,更不會連累康寧。


    “康寧現在如何?”她又問。


    “傷的最重的是你,這些時日你都需臥床休養。”赫連嶽真握著她的手不由緊了緊,直到現在為止,他心跳的速度一直沒降下來。


    關雲錦本就有點發熱的身體更有些熱了,她琢磨著是不是該耍個榴芒什麽的,這時候白芷輕輕推門進了屋。


    見關雲錦已經醒了,白芷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關雲錦沒安慰兩句她就抹著淚道:“我去請文先生來。”說罷,一溜煙又跑了。


    文淵這兩天一直在山莊待命,之前他推測關雲錦大概要昏迷兩到三天,果然如他所料。


    給關雲錦把脈後,文淵道:“小姐身體底子比較好,所以此時隻些許有些發熱,接下來幾日可能都不太利索,我再開幾服藥替小姐清除餘毒,七日左右便能徹底無礙。”


    文淵的話讓所有人都鬆了口一口,包括他自己在內,想到關雲錦受了傷還跟小郡王打了那麽久,加速血液流動,差點讓毒素進入心脈,他就一陣寒顫。


    隻能說好人有好報。


    吃過藥後,關雲錦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而赫連嶽真還守在她床邊,也沒趴著補個眠,她睜開眼時他還正盯著她的臉出神。


    “……你也不嫌累。”關雲錦都想弄點粉底替他遮遮黑眼圈了。


    赫連嶽真聽到她的聲音這才醒過神來似的,下意識摸了摸臉,溫聲道:“好一點了嗎?餓了沒,廚房有粥,我去給你端些來。”


    “有肉嗎?”她下意識的問。


    “沒有。”赫連嶽真很無情冷酷。


    關雲錦以為他是故意逗她,結果當粥和小菜端上來,她忍不住嘴角直抽:“不是吧,真一點肉末都沒有啊?連油腥都看不到,這哪能吃得飽喲。”


    赫連嶽真舀了兩碗粥放在方幾上,微微笑道:“我陪你一起。”


    關雲錦眉一挑,打趣道:“這算同甘共苦嗎?”


    “你說是就是。”赫連小侯爺脾氣特別好,特別寵溺。


    溫柔起來真的很讓人有中撲倒的衝動,關雲錦紅著臉想。


    吃了兩口粥,她抬頭道:“那晚些時候我睡覺,你也陪我一起嗎?”


    “噗……咳咳……”赫連嶽真當下就給嗆著了,一張俊臉登時咳得通紅。


    關雲錦忙放下筷子去給他拍背順氣,好一會兒才讓他緩過氣來,她好笑:“有這麽誇張嗎?你可別忘了……”她湊近他耳邊,悄聲說:“你是我壓寨相公哦。”


    赫連嶽真隻覺熱度從腳底一直上竄至頭頂,耳朵都要冒煙了,雙手也不知該往哪兒擺。


    這麽純情要怎麽好哦。關雲錦在心裏說。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打臉了,赫連嶽真飯也不吃了,捧著她的臉就親了下去,並且這一次不同以往,他的手還不老實了,字麵意義上的不老實。


    如果說許久前的一次“觸碰”讓關雲錦這厚臉皮都倍感羞澀,那麽現在這隻手所處的位置就讓她整個人被點著了。


    “等、等等,你這唔……”敏感的地方被“襲擊”,關雲錦深諳什麽叫做不作不死。


    也是她真低估了赫連嶽真,男人在某些時候總是很容易衝動的,即使沒甚經驗,也會自發自動的進行探索。


    良久之後,兩人氣喘籲籲,關雲錦隻聽到他在耳畔說:“明日,我便來提親。”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力。


    赫連嶽真離開後,關雲錦也吃飽了,不對,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吃飽,光顧著不好意思去了。


    她占據原主之身後一直吃的不錯,十六歲本也還處於成長期,所以她個頭長了,胸也長了,長這麽大,她是第二次遭遇“襲胸”,還不同於第一次無意的觸碰,這會兒……


    emmmm……


    要不是她還在發燒,渾身無力,她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撲上去將人給吃幹抹淨。


    現在人冷靜下來,忽又反應過來這兒會兒她這身體年齡還小,無論是她還是赫連嶽真,一個十六周歲,一個十七周歲,身體都還沒長開,過早的進行某些行為甚至生孩子於身體都不好。


    為什麽古代的孩子容易夭折?無非是因為男女過早的成婚,夫妻雙方自己身體都沒長開,生的孩子也容易早夭。


    嘖,她想的可能暫時有點遠?


    ……


    一夜好眠。


    翌日一大早,關雲錦被白芨喊醒。


    “……一大早笑這麽淫蕩?”關雲錦被她的大白牙給唬了一跳,眼睛都瞧不見了。


    “小姐,宮裏來人了!”白芨也不在意她的用詞,一臉喜色遮都遮不住。


    “然後?”關雲錦覺得文淵開的藥很有效果,這才第二天,她便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身上也有了些力氣,唯獨傷口還挺疼。


    她忽然反應過來白芨所說,“宮裏怎麽會來人?”


    白芨笑眯眯,神秘兮兮道:“是聖上命人送東西來了。”


    沒等白芨細細解釋,關雲韶先過來了,他神情有些古怪,手裏還拿著很眼熟的明黃聖旨,他一來,就把白芨給趕了出去。


    關雲錦見他神情不對,遂問:“哥,出什麽事了?宮裏怎麽又來了人?聖旨上內容是什麽?”


    “聖上賞賜了很多藥材,以及……”關雲韶說著便將聖旨遞給了她,“聖上賜封為湘陽郡主,享俸祿。”


    “什麽?!”關雲錦差點一頭栽倒,忙不迭將聖旨打開一看,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這道聖旨,內容純粹就是一道賜封聖旨,因為她救駕有功,所以聖上收她為義女,賜封湘陽郡主,享郡主俸祿。


    滿打滿算,今朝她是第一個郡主,地位僅次於當朝公主蕭明珠。這是什麽概念,這意味著她隻要不作大死國家都會養著她,平民百姓要是真衝撞她是正兒八經的以下犯上,要坐牢的。


    “隻有我沒有哥你嗎?”關雲錦摸不透這皇帝的想法,明明前幾天還用很隨意的口吻讓高福轉述聖諭,怎麽這會兒功夫就直接下了旨?


    關雲韶倒不在意能不能撈個郡王,他道:“昨日小侯爺連夜迴城,小妹你可有與他說什麽?”


    關雲錦聞言一愣,蹙眉:“我與他說什麽?”她努力想了想,隻想到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他好像說今天過來提親?”關雲錦不確定自己是做夢還是赫連嶽真真說過這句話,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提親?”關雲韶詫異。


    “關公子,關小姐。”說曹操曹操到,赫連嶽真的聲音由遠及近,腳下生風,眨眼間人就已經到了他們跟前。


    要不是顧及關雲韶在場,關雲錦能立馬撲上去把人熊抱住。


    “侯爺怎麽過來了?”關雲韶說這話倒不是嫌棄,而是這麽來迴讓人跑多少有點心情複雜,尤其他剛剛聽關雲錦說提親這事。


    赫連嶽真有些愧疚的看向關雲錦道:“我本是想今日向布、關小姐提親,隻是聖上一早宣我入宮……”


    “他不準你向我提親?!”關雲錦柳眉一豎,心情頓時不爽。


    “並不是。”赫連嶽真不想讓她誤會,“聖上告知我今日已下旨收你做義女,我便向聖上求旨賜婚,聖上已應允。”


    說起來,關雲錦還不清楚忽然下旨賜封她做湘陽郡主是何意。


    關雲韶目光銳利的看向赫連嶽真,也不拐彎抹角,他問:“可是與端親王府那位郡王有關?”頓了頓,聲音陡然冷了下來:“聖上是想以賜封為賞不追究的他的罪責?他可知,雲錦險些命喪他手?”


    赫連嶽真麵色不變,他平靜的看著關雲韶,道:“聖上並非不追究,相反,布布若成了郡主,發落趙從禎更是名正言順。”


    關雲韶沉默半晌,問:“藩王無召不得進京,端親王如此,他的妻妾兒女亦如何,為何趙從禎會來京?”


    問題一出,赫連嶽真便深覺未來大舅子之敏銳,他思索片刻,選擇了如實相告:“端親王似有反意,聖上以賀太後壽誕為由召其進京,端親王稱病推脫,指派趙從禎來京。”


    “如果端親王真有謀反之意,他把他兒子派過來豈不是羊入虎口,聖上會把他當成人質吧?”關雲錦立刻想到了這一點。


    關雲韶想的更深,他沉吟一會兒,方道:“我若是端親王,定知曉趙從禎性情,他桀驁不馴,目中無人,視人命為草芥,若他進京,十有八九會惹出一番禍事來,聖上將其發落,我便會以此為由,舉、兵、謀、反。”最後四個字,他說的又慢又重。


    ------題外話------


    現在抓不準和諧的尺度,膽小的我隻敢模糊的一筆帶過,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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