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虎和其他六個護院輕而易舉拿下了四個拿著刀的二愣子,為首的是那個身材魁梧健碩不亞於孟五虎的,但即便如此,實力上還是很有差距。


    “是誰派你們來的?”起初赫連嶽真以為又是追殺他的人,故而謹慎了不少,但眼下見到的四人卻讓他意外,卻也更為擔心。


    不是來刺殺他的人,那麽隻能是針對山莊主人。


    四個居心不良的人被五花大綁,除卻為首的那個身材魁梧之人,另三人臉色都相當難看,滿臉驚懼。


    他們本隻是地痞流氓,在惠安縣城敲詐勒索些商販,欺壓欺壓沒甚來頭的百姓。他們這些人平日裏也都遊手好閑,居無定所,說白了,也還是缺錢的。


    前幾日,有個戴著鬥笠看不清樣貌的人找上了他們,言說距離縣城不遠的地方建了座無憂山莊,山莊不大,也沒幾個人,山莊主人也沒甚來頭,祖上有些家底。那人給了他們不少錢,讓他們去山莊裏,無需他們殺人,隻要把山莊裏的小姐給綁來,就再給他們五百兩。


    五百兩,著實是個巨數。


    更讓四個流氓動心的,其實還是這名叫無憂山莊的山莊的家底,他們腦袋不靈活,也沒想鬥笠人是如何得知山莊裏麵的情形,單單一百兩的定金和事後五百兩的巨額財富讓他們腦子裏隻有一個字——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四個掉錢眼子裏的流氓哪顧得上其他?


    他們在無憂山莊外蹲守了幾天,進出的人的確很少,但讓他們尤為頭疼的是那比尋常人家本就高出一節的圍牆上方竟立著眾多鐵刺,真特瑪的……有錢人家忒怕死!


    不過這也從側麵證實了山莊裏的人不多,否則也不會如此在外圍建築上如此下功夫。


    等了幾日,四人已摸清了山莊情況,大概這個時間會有人在後門附近活動,都是女子的聲音,他們四個大男人,如何也不可能怕幾個小娘們不是?說不得其中還有他們要綁的對象!


    赫連嶽真聽到的那點動靜倒不是這幾個人想挑戰圍牆上的尖刺,而是其中一個走著走著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摔了個狗啃泥,故而弄出了動靜來。


    緊接著他們就到了後門,妄圖直接破門而入。


    遺憾的是,他們低估了山莊裏幾個護院的行動力,也低估了今日做客的“客人”,哪怕這位客人從頭到尾根本連出手都沒。


    “你們就沒想過,這麽光天化日的闖入民宅,不會有其他人看到並報官?”關雲錦覺得這幾個流氓大概有點腦子不太好使。


    一流氓道:“我們看過,附近沒其他人。”


    “那人可說若你們得手後在何地匯合?”赫連嶽真不同關雲錦還有空關注他們的智商問題,他的問題一針見血。


    眼下四個流氓不足為慮,讓赫連嶽真在意的是指使他們的人,對方的目標是關雲錦,他讓他們綁架關雲錦是出於何種原因?


    幾個流氓麵麵相覷,半晌後,為首的大高個難得機智了一下:“我們說了,能放我們走嗎?”


    “想得倒美。”飛影冷冷的說。


    一聽這話,大高個立刻瞪圓了眼睛,嚷嚷道:“不放我們就不說!”


    另三人附和:“對,堅決不說!”


    “嗬。”關雲錦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這年頭,做流氓的一個個都那麽有骨氣嗎?就是不知道,骨氣下麵是不是有一身硬骨頭啊……”


    大高個眼皮一跳,剛想說話,就被孟五虎從後方踹了一腳,整個人五體投地跪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連連呸了兩口。


    “小姐,棍子來了。”白芨屁顛顛送來了“武器”。


    一看到這“棍子”,關雲錦就忍不住嘴角一抽,“我要的是木棍,你給我拿什麽擀麵杖?”這姑娘到底是有多愛擀麵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很熱衷於擀麵皮兒呢。


    白芨眨眨眼,語氣天真道:“擀麵杖跟木棍也差不多啊。”


    關雲錦翻了個白眼,吐槽:“那你怎麽不用木棍擀麵?”


    白芨:“……”


    其他人:“……”


    眼看著話題就要被帶偏,赫連嶽真強忍笑意輕咳了一聲,關雲錦也不跟白芨貧嘴了,她轉向赫連嶽真,目光沉穩。


    赫連嶽真等待她會說的話,心跳不自覺加速。


    可半晌後,關雲錦卻是說:“小侯爺,接下來場麵可能有點血腥,你要不迴避一下?”


    聞言赫連嶽真還未有何反應,飛影先是體貼的給迴答了一句:“郡主不必擔心。”開玩笑,他們可是上過戰場的,怎麽可能怕什麽血腥?


    赫連嶽真斜了插話的下屬一眼,飛影立刻肅然起敬,再不敢多言。


    關雲錦當然知道眼前這兩人並不懼血腥,尤其赫連小侯爺,他都能一刀將人劈成兩瓣了,她要是把人給打個血肉模糊什麽的,他估計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可問題是,要用暴力手段的是她,貌似不太好讓小侯爺看到自己暴力的一麵,把人給嚇得跑遠了咋整?下次他不敢再來難不成得她去京城砸侯府門?


    太不矜持了。


    白芷都要看不下去了,她特想抓著她家郡主的肩膀狠狠晃一晃,提醒她一番現在還有要事,先從這幾個流氓口中把幕後人挖出來再談其他!


    可能是白芷怨念太深,關雲錦感受到了,她揮了下明顯比她想要的棍子短了一半不止的擀麵杖,猶豫了下還是對赫連嶽真說:“接下來你看到的我不是真實的我,我平時還是很溫柔的。”


    “嗯……”赫連嶽真剛出了個音,就見嘴上說著“溫柔”的某人擀麵杖一揚,朝著剛爬起來的大高個掄過去。


    關雲錦不是真暴力狂,也沒有虐待人的癖好,更沒想過真把人打得體無完膚,所以這一擀麵杖她就意思意思砸在了這大高個隆起明顯的上臂肌肉上。


    不過為了增加點說服力,她還是用了些力量,至少能讓皮糙肉厚的大高個唿痛的力量。


    大高個被打得身子一歪,痛唿聲剛出,同一個位置又挨了一下。


    第三下時,大高個都要飆淚了……


    以至於關雲錦差點將自己代入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角色,明明她隻是想“嚴刑拷打”讓對方吐出她想要的結果,下手也不重的……


    大高個的慘叫卻是把他三個同夥嚇得不輕,關雲錦都不敢再下手,周圍一圈人都一臉懵逼。


    赫連嶽真皺了皺眉,給了飛影一個眼神。


    飛影立刻會意,兩步上前,從袖子裏摸出了一條帕子,不由分說塞進大高個的嘴裏,然後又很紳士風度的說:“郡主,這種費力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屬下做吧。”


    關雲錦懷疑的看著他,懷疑讓飛影出手會不會三兩下就把人給打死。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飛影立刻補充:“郡主不必擔心,我們在軍營中審訊細作時下手都很有分寸,不會致人死。”


    不怕人死,就怕人半死不活。


    大高個虎目瞪圓,飛影的兩句話讓他著實虎軀一震,受驚的震,另一則他忽然反應過來,這人對關雲錦的稱唿——郡主?!


    即使本朝郡主沒什麽實在待遇,頂天了也就稱唿好聽一些,但這兩個字的背後,那妥妥得有一個王爺父親。


    夭壽啦,他們來綁架的居然是皇親國戚(大誤),這可是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啊!


    反應過來的大高個差點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好歹是臨時一個機靈,沒真暈死過去,他嗚嗚嗚嗚的掙紮著,想坦白,想求從寬處理。


    奈何飛影全然當沒注意到他誠懇真摯的眼神,接過關雲錦手裏的擀麵杖,還很貼心的來了一句:“郡主,接下來可能有些不宜觀賞,您要不迴避一下?”


    關雲錦:“……”這是現學現用啊?


    飛影反正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說真的,比起正兒八經的刑訊逼供,關五郡主的逼供手段簡直太仁慈!


    關雲錦沒迴避,而是將白芨、白芷以及最小的若水趕出了屋,孟五虎留著,其他幾個護衛繼續該幹嘛幹嘛。


    白芨和若水也就罷了,白芷可就黑了半張臉,區區擀麵杖逼供,她還能懼了不成?


    可惜關雲錦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把人趕出去後就饒有興致的看飛影如何刑訊逼供了,邊還對孟五虎說:“學著點,說不得日後還用得著。”


    孟五虎瞪大眼睛,表示他一定會仔細看,牢牢記下飛影逼供的步驟和手法。


    飛影:“……”


    半個時辰後,關雲錦頂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走出來屋子,身後赫連嶽真離她隻半步,孟五虎則低聲跟飛影討教著什麽。


    屋內,四個流氓倒在地上哀泣連連,但從外表看,一點傷痕都沒有。


    如大高個這種欺軟怕硬的流氓,怕死的很,平日裏作威作福也就罷了,憑的隻是一股衝動勁兒,等勁頭沒了,吃到教訓了,嘴就不會再有門把。


    經過飛影的一番“逼供”,他們竹筒倒豆子,口水能賣錢似的往外噴,生怕說慢了飛影將工具擀麵杖換成要命的刀子。


    可他們吐出來的話,總結就一個結果——他們並不知道給了他們定金的人是誰。


    唯一可取的,隻有三日後,他們將人綁到一處偏僻的破廟,到時候看到人他會將剩餘的銀子給他們。


    關雲錦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說那四個流氓心大沒邊還是吐槽他們真沒腦子,一般為錢綁架或者幹其他壞事,最後結款時是很容易被殺人滅口的。尤其他們幾個還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流氓,若說真被人發現陳屍某偏僻之地,官府還不見得會費心查找兇手。


    “你想如何做?”赫連嶽真忍不住問。


    關雲錦想也沒想就迴道:“三天後我去守株待兔。”


    “我與你同去。”赫連嶽真接話。


    他如此快速的反應讓關雲錦略感訝異,“你不是還要上朝嗎?不用啦,我到時候把孟五虎跟何二他們帶過去就行。”


    赫連嶽真一聽她這帶著點疏離感的措辭有點淡淡的不悅,遂淡淡道:“我朝五日一大朝,眾臣方需上朝,平日若無事務秉奏,隻需去點個卯即可。”


    換言之,他還是有空的。


    關雲錦聽懂了,不過還是問了一句:“會不會太麻煩你?”


    “不會。”


    “那一言為定啊。”關雲錦都沒給他改變主意的機會,一改先前還有點嚴肅的模樣,笑的如花兒一樣燦爛。


    赫連小侯爺鼻子略微有些發癢,耳朵更癢,好像有人在他耳朵上點了把火,輕易就能燒起來。


    ……


    約定好了時間,赫連嶽真也沒多留,很快告辭。


    四個流氓被何二和吳三暫時被關在了一間柴房裏,不是刻意想拘禁他們,也不是沒想送官,而是在約定時間到來前把他們放出去,即使是丟進縣衙大牢,也容易打草驚蛇。


    關雲錦關注的重點又迴到了兩隻小國寶身上,白芷她們都很難以理解關雲錦的喜好,但著實架不住她的癡迷,那癡迷模樣真是恨不得抱著一起睡了,白芷好說歹說,總算阻止了她抱著上床的行為。


    “我該給你們取什麽名字呢?”關雲錦點著兩隻剛剛吃飽一副懶洋洋模樣的小家夥,眼中喜色怎麽樣都遮掩不住,“大寶貝?小寶貝?”


    “吱吱……”像是迴應她的話,其中一隻體型偏小些的往她手指湊了湊。


    “小寶貝,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名兒啊?”關雲錦碰了碰它的鼻尖,就差湊上前親它一口。


    “咕咕……”體型稍大些的可能也想要人陪玩,亦往關雲錦手指這邊湊了些許。


    白芷胳膊上都忍不住冒出了雞皮疙瘩,她忍不住提醒:“小姐,今日天色已晚,您還是先休息吧,奴婢會幫您照顧好它們。”


    真是的,天都黑透了,偏偏這位主子也不按時去泡個溫泉,然後睡覺。


    “白芷,你給我參考參考,你說我給它們取名大寶貝小寶貝如何?”關雲錦一點睡意都沒,精神好得很呢。


    白芷麵無表情:“太俗。”


    關雲錦:“……”


    “怎麽就俗了?”關雲錦不滿,眼前這兩隻可是貨真價實的國寶呢,感覺無論什麽名都配不上它們呢!


    ——典型的熊貓控,而且還是控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白芷不想她再為這兩隻糾結,不願意睡覺,遂提議道:“奴婢聽說這貓熊少有人能養活,小姐不若給它們取名平平、安安,希望它們能平安長大。”


    對於這不走心的提議,關雲錦……采納了。


    平安是福,保佑兩隻小國寶能在她這毫無經驗的飼養員手裏平安健康長大。


    關雲錦終於舍得去泡個澡睡覺了,洗澡時除了想平平安安外就光想小侯爺去了。原本她還擔心小侯爺公務繁忙,這又不是隨便打個電話就能約出來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的年代,所以如果接觸不到就罷了,既然小侯爺主動送上門來,她就決定不再客氣了!


    但,好像有件事給忘了。


    是什麽事呢?


    翌日一早,關雲錦神清氣爽的抱著兩隻熊貓遛彎外加曬太陽,冷不丁看到了一個雙眼盡是血絲,眼睛下方兩個堪比平平安安眼圈頭發淩亂的人……文淵。


    她就說有件什麽事給忘了,她是把關雲韶書房的文淵給忘了啊!


    “……你該不是一夜沒睡吧?”關雲錦問出這話後又覺得自己廢了一句話,文淵這模樣,顯然是一夜沒睡。


    可說句真心話,他這一夜沒睡簡直比一夜縱欲還可怕,遙想當年她高三時熬夜複習,連續三天隻休息六個小時,也沒文淵這麽個樣子啊。


    文淵神情雖狼狽,但眼睛裏卻滿是喜色,“昨夜我在一本遊記中看到了棉花,如小姐所說,棉花去籽可用作保暖。”


    “什麽?真的嗎?”關雲錦一聽,眼睛一亮。


    文淵手裏還抱著那本書呢,關雲錦提出質疑,他立刻就將書亮開來,小心翻到他找到的那一頁,送到關雲錦麵前給她細看。


    奇特的是,這本遊記還是一本圖文,裏麵記載了不止一種西朝國的作物,棉花隻是其一。問題是,古代人的畫並非寫實畫,即使是棉花,她也完全看不出曾經在教科書裏看到的棉花圖像。其他就更不提了,古古怪怪的,不僅僅畫的奇怪,名字也都挺怪的。


    關雲錦大致掃了一眼,除了棉花外就沒其他認識的。


    “棉花雖可種植,但棉花籽難以取出,且產量不豐,西朝國人更寧願用皮毛保暖。”文淵找到棉花記載的喜悅也淡了下來。


    西朝國與北邙國毗鄰,兩國氣候環境都不如東陽國與南越國,冬日嚴寒,西朝國百姓尚有厚實皮毛可保暖,且西朝國多為草原國家,牛羊數量極多,尚有肉可食,相較之下,北邙國許多普通百姓連飽腹都難,更別提吃肉。


    關於棉花怎麽去籽這點關雲錦還真沒研究過,事實上,生活在大城市裏的她根本就沒見過現摘下來的棉花,隻外出時遠遠見過農田裏麵種植的棉花。


    “集思廣益吧,可以找些工匠看看能不能製作出一種專業能去棉籽的工具。”她原先生活的時代各種技術設備先進,去棉籽定然也不成問題。


    文淵嘴角一抽,心說:您這嘴一張一合,就來個去棉籽的工具,能給點實誠的意見嗎?


    ------題外話------


    本月最後兩天偷個懶,少更點,下個月起爭取每天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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