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紅如火,可再過不久,當日星徹底沉入地平線下,黑暗降臨,想再找人就更麻煩了。


    白芨若真意外失蹤,對北靜王府而言無關緊要,將賣身契拿衙門去貼張公告,便是逃奴,抓到後會被亂棍打死。而對關雲錦而言,白芨就是這兩個月來兢兢業業的小姑娘一枚,性格單純到有點蠢,忠心耿耿的像條小狗,叫她做什麽都肯做,關雲錦並不想這樣一個好女孩忽然就不見,如果白芨真的逃走過自由的生活她不介意,隻要白芨能生活的好就成,可如果白芨真出了事……


    她不敢再往下想,也顧不得什麽喧嘩不喧嘩,擾民不擾民,直接扯開嗓子喊:“白芨——”


    話音猛然止住,她聽到從先前走過的竹林中傳來了聲音。


    此時並不是好奇心重的時候,可是白芨沒迴音,她隻能朝有聲源的地方去。


    聲音逐漸清晰,漸漸的,也有幾道人影出現在視野之中。


    她一眼看到了被其中一個抱在手中額上係了條白綢生死不明的白芨,兩個黑衣蒙麵持刀的人刀刀逼迫,那人護著白芨,又騰不出雙手,隻能堪堪避讓。


    “鐺——”眼看著抱著白芨的人被一腳踢在後心,他一個踉蹌,刀光落下,關雲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見一陣火花四濺,與護著白芨那人一道的玄衣男子一個利落的出手,手中劍擋住了那把坎向白芨和護著她那人的刀。


    玄衣男子幹脆的挑開了刀,反向又是一掃,在那名黑衣人胸前留下一道血痕,動作相當流暢,無絲毫停滯和多餘動作。


    可是,關雲錦看得出來,玄衣男子慣用的並不是劍。


    玄衣男子劍尖直指站到一塊的四名黑衣人,抱著白芨的青衫男子站到了他身後,道一聲:“主子。”


    “我擋住他們,你將這位姑娘送去找住持。”玄衣男子也不迴頭,幾乎在他話音還未落時,四名黑衣人又齊齊圍攻上。


    “主子……”青衫男子焦急的喊了一聲,腳步又生生止住,因為現在手裏抱著一個“累贅”的他也是一個累贅,黑衣人看中這一點,更是分出神來對付他。


    “先走!”玄衣男子提高了些許音量,已是行動如風,攔下了去攻擊青衫男子的黑衣人。


    青衫男子不再猶豫,轉身就走。


    關雲錦看著都擔心這應該是隨從的男人把白芨給丟下,去幫他主子。幸而他並沒有這麽做。


    青衫男子一轉身就跟關雲錦雙眸對上了,他來不及驚訝和皺眉,關雲錦就快速道:“她是我的丫鬟,你去幫你家主子吧。”


    青衫男子聞言眼中一喜,當下就要把白芨放下,但未及他有動作,神色驀地一變,一道銀光從他眼前落下,生生將他逼退兩步。


    ——竟是又有兩名黑衣人鑽了出來,一人刀口直指青衫男子,一人則是對準了關雲錦。


    青衫男子簡直想罵娘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就罷了,現在又來一個,若是讓人拿了當人質……


    且說被青衫男子認定要拖後腿的關雲錦也沒料到會有兩人鑽出來,刀鋒倒是沒如對待青衫男子那樣幹脆利落,而是架上了她的脖子,“住……”


    關雲錦沒讓他把“手”字喊出,左扣住對方持刀的手,右手抓在對方右肩往下肱二頭肌,將其背負於右肩,用身體核心力量將其支拉起,雙腳岔開寬於肩,用力,將其向前——一個非常標準的過肩摔。


    她學的雖然是華國武術,但一些柔道、跆拳道等的技巧也是會的,讓她遺憾的是,小身板還沒鍛煉結實,僅一個過肩摔,竟就讓她有些氣短。


    不過,她把黑衣人的刀給搶了過來。


    黑衣人是一時不設防被個看起來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女子給摔了,摔暈了一瞬很快又爬了起來,兇神惡煞的襲向關雲錦。關雲錦眉一蹙,也不防守,她堅信: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


    身體素質不行,但她可是關雲錦,前世打架沒輸過的大會長,二十多年的經驗不是用來吹牛的!


    瑪的!


    刀好重!


    一刀在攻擊她的黑衣人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時,關雲錦不是驚恐她居然用刀傷了人,而是這差不多有五六斤的刀揮舞著真夠吃力。


    青衫男子抱著白芨已經被追的狼狽不堪,身上也多了幾道傷痕,玄衣男子那邊四個黑衣人解決又冒出了好幾個,他想過來替青衫男子解個圍都很麻煩。


    好在關雲錦用石頭砸暈了被她砍傷的那個後提著刀到了,她也沒猶豫,雙手拎著就往黑衣人身上招唿。


    身後有風,黑衣人快速側讓,腰間卻也堪堪被劃了一道口子。


    “看,灰機……”關雲錦在對方來襲前使出了一招陰險的——天上看灰機。


    黑衣人下意識的順著她的手指抬頭往天上看,關雲錦在這時候提刀劈過去,厚實的刀刃劃破皮肉的聲音讓關雲錦有點頭皮發麻。


    說句真心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刀真槍把人給砍傷。


    “你……”被砍翻在地的黑衣人指著關雲錦,他自然是沒被一刀砍死,關雲錦也沒那麽大的勁能將人一刀橫切。


    黑衣人是控訴她的卑鄙行徑。


    關雲錦抓著石頭如法炮製把人砸暈,默默流淚:要不是小身板不給力,本會長用得著使用卑鄙的偷襲手法嗎?


    狼狽的青衫男子看用石頭砸人明顯是閨閣小姐模樣關雲錦目瞪口呆。


    關雲錦扔了石頭,手裏還拿著刀,轉身後沒在意青衫男子的表情,她看到他懷裏的白芨要醒了!


    “白芨……”關雲錦連刀都扔了。


    青衫男子也隨之低頭往懷裏看去,白芨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到了熟悉的麵孔:“郡、郡主,奴婢頭……好痛……”她說著,忍不住朝後腦勺摸去。


    關雲錦看到青衫男子的袖子上有血跡,眼神倏地一冷,青衫男子忙道:“我與主子發現這位姑娘時發現後腦受傷昏迷,隻來得及粗粗給她上了些藥,正想送她去醫治……”就遇到了埋伏。


    關雲錦額頭上青筋突突的跳,對方救了白芨她是該感謝沒錯,而且被攻擊時也一直沒想著把人拋棄,可是,這麽抱著白芨躲來躲去閃來閃去,白芨傷口崩開不說,大幅度的動作也容易腦震蕩的好吧?!


    “你是誰?”白芨這會兒清醒了,聽到男人的聲音,以及兩人過近的距離,小臉倏地白了,忙要掙脫。


    青衫男子也不敢怠慢,怕人摔著忙把人放地上。


    白芨當即藏到關雲錦身後,忍著暈眩警惕的看著陌生人,還有緩緩走來的玄衣男子,因背著光,她受傷腦子眼睛都還有些模糊,她看不清玄衣男子的臉,隻低聲問關雲錦:“郡主,他們是何人?”


    關雲錦心說我哪知道?


    她看了背著光的玄衣男子,因衣服顏色很深,她看不出對方有沒有受傷。臉倒是非常年輕,皮膚還挺白,不知道有沒有二十歲,五官是一種非常出挑的組合,鳳眼高鼻薄唇,簡直比前世那些霸屏小鮮肉可好看多了,更重要的是,關雲錦從他身上看到了正氣和戾氣,矛盾的氣質,卻又讓人覺得放在他身上分外和諧。


    關雲錦收迴目光,視線掃了一眼不遠處橫陳的幾道黑影,不知是死是活,但有些事,當作不知道才更安全。哪怕青衫男子為了保護白芨差點小命不保,她也不能完全將二人定義為“好人”。


    “這位姑娘傷勢不輕,男女有別多有不便,既然小姐來了,便有勞小姐照顧。”玄衣男子開口,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還有些沙啞,似乎帶著些鼻音。


    關雲錦警惕未放下,她點了點頭說:“今日多謝二位相救,我二人這便先行告辭。”


    “慢走。”玄衣男子頷首。


    關雲錦轉向白芨,輕聲問:“你可能走?”


    “能的,郡主!”白芨想證明下自己能耐,結果一激動,扯到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好了好了,天都快黑了,我們趕緊迴去,我扶著你些。”月黑風高殺人夜,關雲錦可一點不想跟白芨無辜受牽連被人殺人埋屍在這裏。


    白芨也是個心大的,她也沒往地上瞧兩眼,不然鐵定能看到地上兩具新鮮的“屍體”。哦不對,人隻是被敲昏了,還有唿吸呢。


    ------題外話------


    可喜可賀,我終於把男主角放出來了,感動天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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