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離開不到半刻鍾,兩道人影從天而降,正是一路追過來的孟帆澤和嵐音。


    荒野上的雜草被除了幹淨,地麵上還有紙錢燒過的灰燼,孟帆澤彎下腰,道:“還是溫得的,剛走不久。”


    嵐音祭起仙劍想要追,被孟帆澤攔住,孟帆澤搖頭道:“師姐,師兄要是要躲我們,我們根本找不到的,師兄的修為已經到太上八層了,況且,我們也不知道師兄要去哪兒。”


    嵐音身體頓了一下,直視著孟帆澤的眼睛:“他為什麽不想見我?”


    “師兄不想讓我們傷心。”孟帆澤低下頭。


    嵐音緊緊握著手中的仙劍,眼中有淚光閃現:“難道不見我我就會傷心了嗎,我喜歡他,他知道的,為什麽,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月色清冷,撥開烏雲落在無垠的平原上,嵐音抱膝坐在地麵上,淚水像斷了線一樣,夜風輕卷,孟帆澤看怎嵐音,不知道說些什麽。


    ……


    五天之後,孟憲來到了黑水城,這裏是梁州最繁華的都城,與雍州接壤,黑水城之後便是梁州,地處九州西南,多瘴多潮,地貌多山川,也被中原人士成為南疆十萬大山,為苗疆外族居住之地。


    黑水城中有很多中原商鋪,買一些生活用品,不少迴苗居民會拿一些獸皮野味交易,也算是繁華,孟憲去裁縫店買了一身外族的衣服,腰間配上了一把彎刀,在城裏吃了些東西就離開了黑水城,朝著梁州深處的十萬大山走去。


    孟憲跟在幾個商隊後麵,看衣著都是十萬大山中的少數民族,平日裏隻有交換東西才會出大山來黑水城,商隊中的人們隨意交談著,趕著馬車在官道上走著。


    “你不是我們南疆人吧?”孟憲正在看周圍的景色,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身旁穿傳來,孟憲迴過頭,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孟憲點了點頭,少女眼睛一亮,伸出手道:“我叫巴麗,你好。”


    孟憲頓了一下,伸手道:“我叫孟憲。”


    一大一小兩隻手握在一起,巴麗露出酒窩道:“我們已經握過手了,按照中原的規矩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對吧?”


    孟憲笑了笑,道:“算。”


    巴麗和孟憲並排走著,道:“那朋友問你點事,你要迴答吧?”


    孟憲點頭,巴麗道:“我聽說你們中原有很多好吃好看的,還有很多教書的老先生,叫小孩自讀書認字,還有很多俠客。大盜什麽的……”


    巴麗是附近一個寨子裏的人,跟著寨子裏的商隊一起道黑水城裏長長見識,巴麗很熱情,說了幾句話後就把孟憲介紹給了商隊裏人,苗疆外族的性情都很熱情,聊了會天之後,就極力邀請孟憲去寨子裏做客。


    商隊首領是巴達爾,也是債主,巴麗的父親,三十多歲,身材很魁梧,性情爽朗,孟憲拗不過眾人,跟著商隊進了寨子。


    因為南疆的氣候原因,所有的房子都被柱子撐起。和中原想比,有幾分不同的風情,這次去黑水城應該收獲不小,巴達爾迴來之後就直接開始準備宴會了。


    巴麗一直纏著他問中原的風土人情,天黑之後宴會便開始了,寨子裏百十戶人家都聚在廣場上,廣州中央有一大堆篝火,眾人圍坐在一起,巴達爾一揮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巴達爾手裏端著一大杯渾濁的米酒,大聲道:“上一次大狩獵我們寨子收獲不小,換的糧食夠吃三個月的,今天我還認識了一個新中原朋友,算是兩件喜事,大家今天狂歡!”


    宴會開始,寨子裏的年輕姑娘們圍著篝火跳舞,孟憲坐在人群中,聽著周圍傳來陣陣的歡唿聲,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當真已經不再是普通人,幾天之前還在雍州腹地,現在卻已經在這南疆之中感受著異域風情。


    巴麗拿著酒杯坐了過來,道:“孟大哥,我敬你一個!”


    孟憲迴過神來,大笑道:“好,喝!”


    幾杯米酒過後,眾人已經有點暈了,大盤的野味端上來,寨子裏的男女老少都載歌載舞,孟憲喝著米酒,沒有刻意用真氣驅離酒意。


    轟隆隆!


    地麵震顫,孟憲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就被,巴達爾也放下了酒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抬起了手掌,正在狂歡的人們一下安靜下來,就好像是靜止了一樣,


    地麵震顫,轟鳴聲越來越清晰,杯中的酒水蕩出一道道波紋。


    “寨主!不好了!”


    一位全身是血的中年男人從寨口衝了進來,連山滿是驚恐之色,大喊道:“寨主!獸……獸潮來了!”


    巴達爾眼睛一縮:“獸潮!”


    哢擦一聲,巴麗手中的酒杯掉下摔得粉碎,巴達爾放下酒杯,揮手道:“所有人,拿上武器,準備迎敵!”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就被,就連巴麗也是往家裏衝,孟憲有些傻眼,巴達爾看著孟憲,臉上有些歉意道:“夢老弟,對不住了,要是我們不帶你迴來,你也不會卷進來,這次獸潮過去我們要是沒死,大哥我親自給你謝罪道歉。”


    孟憲有些發愣道:“什麽獸潮?”


    巴達爾握著手中的萬道,道:“跟我來。”


    真氣一動,酒意散盡,跟著巴達爾上了寨子最高處,孟憲震驚的看著前方,南疆的月亮很亮,入眼的是一片會移動的黑色地毯,黑色地毯是由一隻隻巨獸組成的,一隻隻巨獸咆哮著,朝著寨子方向衝來。


    “真倒黴!”巴達爾罵了一句,那些巨獸少說也有幾千隻,他們的寨子還能不鞥有人活下來都是問題。


    孟憲四處看了看,在寨門便看到一柄巨刀,那是斬牛刀,宴會上吃的那些牛頭,就是這柄斬牛刀殺的。


    孟憲腳尖一點,輕輕躍下房頂,就像沒有重量一樣,飄過百米,落在寨門前,手掌一伸,斬牛刀落在手中,巴達爾驚詫的看著孟憲,剛才那是飛過去的嗎?


    門邊還放著剛開的一大缸米酒,孟憲大笑了兩聲,一頭插進去,猛灌了幾口,濃鬱的酒氣充斥子啊口鼻間,一把扯去上衣,單手提著斬牛刀,盯著越來越近的獸潮,眼神猛然一凝,


    “殺!”


    孟憲化作一道青芒,丹田中如海般浩瀚的真氣噴湧而出,覆蓋在身體上麵,充斥在巨大的刀身中,就像獵豹一樣衝進了獸群。


    精鐵打造的斬牛刀在真氣的加持下比玄鐵神劍還要鋒利,每一刀揮出去都有數丈寬的刀氣,直接將那些巨獸斬開,孟憲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戰刀,每一道下去都有一朵血花綻放,數十隻猛獸斃命。


    轟!轟!……


    血水飛濺愛你,染紅了孟憲的衣服,鮮血順著鬢角留下,劃過身體落在地麵上,將腳下的地麵染紅。


    數千隻猛獸就這麽被一柄巨刀截住,不能寸進,屍體越堆越高,濃鬱的血腥氣息充斥著周圍,鑽進孟憲的口鼻中,孟憲胸口中一直安分的血紅真氣躁動起來,這兩年來孟憲沒有再修行過那篇神秘心法,血紅真氣就像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過什麽反應。


    此刻受到那些血腥氣息的刺激,血紅真氣在此躁動起來,充斥在經脈中嗎,和真氣融合在一起,猶如滾燙的岩漿般在經脈中流淌,這兩年來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爆發,死亡的威脅壓在心頭。


    一道道血紅紋路出現在身體上,孟憲眼中隱隱有著魔氣湧動,手中的斬牛刀承受不住強大的真氣,蹦的一聲折斷,孟憲手掌一甩,手中的短刀穿透了十數頭猛獸的身體,紮進地麵。


    寨子中原本已經準備要戰鬥的眾人已經愣住,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赤手空拳屠殺猛獸的孟憲,巴麗喃喃道:“是祖巫大人現世了嗎?”


    隨著殺戮孟憲眼中的戾氣越來越盛,雙眼呈現淡淡的赤紅色,一道道魔紋朝著臉上攀爬,腦中仿佛隻剩殺念。


    “你很累了,休息吧……”


    一道柔和的聲音從心頭響起,孟憲僅存的一絲清明也動搖起來,仿佛一閉眼,自己所想所求的事情都能是實現,隻要閉上眼休息,什麽都會好的。


    “休息吧……”


    那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夢魘般,纏繞著孟憲心頭,領一道微弱的意識越來越清晰,想要接管孟憲的一切,主宰他的身體。


    胸口掛著的千年寒水玉猛然爆出一陣清光,寒水玉碎裂開來,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胸口湧入,經脈中滾燙的真氣漸漸平複下來,眼中的戾氣褪去,孟憲的意識迴歸,一陣劇痛從手上傳來,雙拳的皮膚都已經磨破,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遍布在手臂上。


    猛獸的屍體堆得跟小山一樣,不知帶死了多少,孟憲往後退了數丈,深吸了口氣,雙指並在一起,左手掐出數道劍訣,雲層湧動,一朵朵雷雲從四麵八方湧來,轉眼之間就遮蔽了天空,一條條雷龍在雲層中湧動,孟憲換換騰空而起,真氣凝劍,月色下,如同雷神一般,獸群停止衝鋒,因為鮮血受到的刺激平複下來,已經又撤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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