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座閣樓。


    巨大的窗戶大開著,可以看到外麵清秀的山峰。


    鳥鳴聲從窗外飄進來,非但不覺得聒噪,反給此地增添幾分寧靜。


    魏無忌活動了一下雙臂,感覺非常輕鬆。


    丹田中,內力在六重天之間遊走,磅礴浩瀚。


    魏無忌穿上鞋子,來到窗戶前,隻見在樓下的院子裏,初征正在看美姬和奈奈子練功。


    倭國的武功,跟大魏全然不同,那些稀奇古怪的招式,看得初征是如癡如醉。


    但最讓初征開心的還是見到了禪兒。


    看到禪兒沒事,初征比得知自己還活著更要開心。


    正是禪兒給他們解了毒。


    最先昏『迷』的人,最容易解毒,相反堅持到最後的魏無忌,反而因中毒更深,差點就沒命了。


    若非禪兒現在的醫術,已經非常高明,這迴隻怕魏無忌就去地府了。


    魏無忌站在那裏,突然聽到有開門聲,他扭頭看去,看到的正是禪兒。


    禪兒端著『藥』碗,看到魏無忌清醒,先是一愣,隨即大喜。


    “石頭哥哥,你差點就死了。”禪兒放下『藥』碗,撲到魏無忌懷裏,泣不成聲。


    魏無忌輕輕『摸』著她的腦袋,笑道:“是傻禪救了我?”


    說起這個,禪兒就很開心,一直都是魏無忌保護她,終於也輪到她保護了魏無忌。


    禪兒很快鬆開魏無忌,讓魏無忌喝『藥』。


    要徹底清除魏無忌體內的毒素,還需要喝好久的『藥』。


    那種毒很強大,不能有絲毫的馬虎,稍有不慎,劇毒反噬,仍會危及『性』命。


    魏無忌喝完『藥』,問道:“白秋水沒有為難你吧?”


    禪兒笑著搖搖頭。


    他們所在的地方,乃是白家聖地的中心。


    白家子弟參加聖地曆練的終點,就在這裏,隻要能穿過兇險的山林來到此處,就可以修煉藏在這裏的至高武學,稍有天分的人,出山後便能成為絕頂高手。


    魏無忌又問道:“白秋水呢?”


    禪兒搖搖頭,她被白秋水帶到這裏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當她在這座閣樓上,看到遠處的火光,迴想她來到的途中,也曾因火光而引來黑影的攻擊,當即鼓起勇氣,前去一探究竟。


    若是她再膽小點,那魏無忌等人早就見了閻王。


    白秋水將禪兒騙到這裏,並引魏無忌前來,自己卻躲起來,到底想做什麽?


    魏無忌當即出屋,樓下的小院中,美姬和奈奈子不再練武,而是在喝水。


    初征看到魏無忌下來,急忙過來行禮,笑問道:“大人醒了?”


    “白先生呢?”魏無忌問道。


    初征微愣,記得白秋愁說要去找白秋水,當時他沒有懷疑,隻笑著讓白秋愁小心點。


    可聽魏無忌一問,初征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白秋愁畢竟也是所謂的白家人,若突然離開,不管他們,也很正常。


    就在初征暗暗責怪自己時,白秋愁卻從一側的院門外走進來,而在他的肩頭,還扛著一頭鹿。


    白秋愁沒有找到白秋水,恰巧碰到這頭鹿,便獵殺帶來,給大家解解饞。


    山裏畢竟山裏,都沒有什麽好吃的東西。


    初征接過鹿,到溪邊去洗剝。


    白秋愁洗把手,歎道:“魏大人,我那弟弟的心思,我這個做兄長的著實猜不到。”


    魏無忌笑道:“他連蘇瑞和蘇嬰兄弟都騙,更別提是我們了。”


    白秋水沒有傷害禪兒,這讓魏無忌心頭的怒火,稍稍減弱。


    或許白秋水料定魏無忌的打算,故而才不現身,就等魏無忌消氣,才會出現。


    魏無忌斬殺豐臣秀策,挫敗生擒古破虜,隻這兩件事,足以讓白秋水知道,他絕非魏無忌的對手。


    呆在這深山中,對外麵世界發生的事,就會一無所知。


    魏無忌感覺自己中的毒,已被徹底清除,但禪兒執意要讓魏無忌休息,再觀察兩天。


    魏無忌選擇聽從禪兒的建議,就好好休息兩天,然後再出山。


    但在這兩天裏,絕對不能搞丟白秋愁。


    在來時的路上,白秋愁說進出的路全不相同,出山比進山更加兇險。


    進山時,他們被詭異黑影攻擊,全部中毒,差點全軍覆沒。


    出去後若再碰到別的事,仍是難逃全軍覆沒的下場。


    白秋愁笑著問道:“此地有不少武功秘籍,魏大人難道就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已經來到了這裏,白秋愁決定再去看看,免得出山後又後悔。


    魏無忌相信這裏的武功秘籍,跟武庫那邊沒法比,但還是很樂意去看看。


    練武之人對武學的癡『迷』,就如皇帝貪戀美人。


    縱然已經擁有很多,也想擁有得更多。


    ……


    山穀中的冷風,吹進洞裏。


    洞裏卻香豔無比。


    楚牧摟著那個女人,滿臉的滿足。


    醉心在沙場建功的他,初次嚐到女人的味道,便近乎狂戀。


    那女人依偎在楚牧的懷裏,正在沉睡。


    旁側的火燃燒得很旺,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感覺可以抱到天荒地老。


    但楚牧絕對不會一直呆在這裏,哪怕有美人相伴。


    想到在陽關城中遭的罪,想到戚存玉將他『逼』下深淵的嘴臉,他心裏就有恨。


    這股恨意,甚至超過了對魏忠賢的恨。


    即便魏忠賢是殘殺父親楚雄的元兇,可隨著時間的過去,那股恨意正在減弱。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殺了魏忠賢。


    楚牧想著站起身,穿好衣服。


    “你要離開了嗎?”那女人低聲問道。


    其實她一直沒有睡著,隻是想要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楚牧微微點頭。


    “可以留下來嗎?”那女人的聲音透著悲傷,但更多的是誘『惑』。


    如果楚牧的心神不堅定,很可能就被這話蠱『惑』,直接選擇留下,再也舍不得離開,然後在這溫柔鄉裏昏昏死去。


    楚牧搖搖頭,轉身問道:“你跟我走嗎?”


    “我是風雪的孩子,離開風雪,就會死的。”女人『露』出淺淺的笑容。


    楚牧看在眼裏,心動不已。


    若非有大仇未報,他真想留在這裏,一直過這樣的日子。


    但是他不能。


    “等我。”楚牧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好嗎?”


    那女人隻是笑了笑,沒有迴答楚牧。


    春天就要來了,這裏的風雪再大,也會消失。


    或許她也會跟著風雪消失,不給楚牧任何承諾,才是為他好。


    楚牧心痛如絞,但還是一咬牙,一言不發,直接轉身離去。


    那女人披上衣服,走出雪洞,看著楚牧遠去的背影,竟是麵無表情,全無剛才的溫柔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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