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時,狄青終於到了海州。


    海州的西城門開著,守城的人是包二黑。


    看到狄青出現,包二黑激動得想哭。


    要知道魏無忌走後,他就呆在這城樓上,擔驚受怕,總覺得西城門會被古破虜攻破,然後古破虜帶人殺過來,砍掉他的腦袋。


    狄青是魏無忌安排的後招,來得有點晚,好在不遲。


    包二黑迅速下樓,迎出城門,看到隻有狄青一人,愣道:“就你一個?”


    狄青微笑道:“我一人足矣。”


    足矣你大爺。


    包二黑頓時黑臉,海州城現在就是一座空城,別說古破虜帶兵殺過來,就是來一群倭寇,也能盡情屠戮城中百姓。


    狄青進城後,先找到酒館,決定大吃一頓。


    這幾天隻顧著趕路,都沒好好吃飯,更沒喝過酒,嘴饞得緊。


    包二黑跟在後麵,一直黑著臉,麵對美味佳肴,他是毫無胃口。


    狄青的確是他的定心丸,可這隻有一顆,好像也於事無補。


    守著東城門的是燕順。


    北城門和南城門,則由古破虜的舊將鎮守。


    魏無忌如此安排,著實讓人看不懂。


    其實策反五萬大軍後,最好是駐守在城中,等候朝廷的援兵,援兵一到,就能除掉古破虜。


    盡管會多耗些時間,但能穩『操』勝券,何樂而不為呢!


    狄青喝酒吃肉,看包二黑一口不吃,便笑道:“你別擔心,就算古破虜迴來,他也進不了海州城。”


    “大人不在,我們有誰能是古破虜的對手?”包二黑憂心忡忡地道:“而且大人也說過,那個殺鬼聯盟的人,到現在都沒行動,隻怕……”


    狄青道:“顧慮太多,反而會『亂』了方寸。”


    包二黑懶得反駁狄青,隻覺像狄青這樣的家夥,居然都能幫大人斬殺方臘,被封為錦衣衛百戶,簡直可笑。


    就在此刻,有人跑來,稟道:“古破虜出現在東城門外,正在跟燕大人對峙。”


    說古破虜,古破虜就會到。


    狄青擦了擦嘴巴,提上一壇酒,道:“走,我們去看看。”


    “那西城門呢?”包二黑問道。


    鎮守西城門,可是他的職責。


    狄青道:“自有人會管。”


    以古破虜的武功,想要進入海州城,並不困難。


    圍繞海州城的高大城牆,隨便挑選一處,趁夜強攻,就能踏進。


    關鍵是隻進來一個古破虜,於事無補,還會將自己陷入險境。


    在沒有『摸』清城中的情況前,狄青敢斷定,古破虜絕不敢進城。


    ……


    盤牧在郴州城外五裏處紮營。


    魏無忌等人,卻是很快趕上。


    郴州城中,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倒是在城外,聚集著一些難民,想要進城。


    守城的古默,在這時候當然不會開門。


    魏無忌聽後皺眉問道:“哪裏來的難民?”


    海州城雖有過混『亂』,但沒有百姓選擇逃難,即便有,他們也不會這麽快趕到郴州城。


    盤牧道:“據探子迴報,那群人說是難民,其實更像是江湖中人。”


    這是個小小的『插』曲,卻讓魏無忌不得不心生警覺。


    殺鬼聯盟中不乏高手,首先他們的盟主,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在海崖洞『穴』之行中,魏無忌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可能他們混在那些假扮名醫的人當中,但在之後分開後,就無所得知。


    隻是殺鬼聯盟應該不會用這一招,假扮成難民,聚集在郴州城下,這不是找死麽?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古默沒有下令『射』殺那群難民,隻因那些難民原本就是他所安排的,為的當然是打魏無忌一個措手不及。


    兵不厭詐。


    江湖中的陰險『奸』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無忌展開郴州的布防圖,這幅圖魏無忌看過好幾次,發現了郴州布防的最大缺陷。


    郴州在海州以北,故而最重要的是北城門。


    但這次魏無忌帶兵從南邊殺來,古默匆匆將東西兩門的兵力,調撥到南城門,打算在南城門外,和魏無忌決一死戰。


    如此一來,郴州布防上的缺陷,便被無限放大。


    郴州隻有五萬兵力,分守四門,再加上長長的城牆,兵力極其分散。


    而且郴州不是太大,東西兩門距南城門,僅有十裏。


    任何一門被攻破,都能拿下郴州。


    魏無忌不擔心郴州的兵力,隻是對蟄伏在郴州城中的倭寇,頗為忌憚。


    奈奈子雖不招,但據丁得孫的刺探,倭寇的老巢,極有可能在郴州城。


    如此倭寇的首領豐臣秀策,多半也在城中。


    雖有忌憚,但同時魏無忌也很興奮,隻要斬了豐臣秀策,功力必能提升到五重天。


    盤牧看著布防圖說道:“南門兵力眾多,但也可能是障眼法。”


    魏無忌道:“繞道東門。”


    東門臨海,乃是郴州守備最薄弱的地方。


    古默從東門抽調兵力,讓那裏的守備,更加脆弱。


    魏無忌原本的計劃,是同時攻打東西二門,但古默既然抽調兵馬,那就隻攻一門。


    得知海州兵變,郴州的官兵,隻怕心裏也不能安定。


    南城門城樓上的古默,突然得到急報,魏無忌帶大軍繞向東門。


    古默聞言神『色』大變,他從東西兩門抽調兵力,乃是秘密進行。


    南門的守備最弱,無疑是魏無忌進攻的最佳選擇。


    莫非魏無忌已『摸』清己方的動向?


    時間非常短暫,派出探子都無法做到,除非在郴州城中,早有魏無忌安『插』的眼線。


    古默當機立斷,立即帶兵撤離南城門,趕往東門。


    盡管心中自大,瞧不起魏無忌,但想到魏無忌的那些戰功,由不得古默不緊張。


    閻王殿峽穀那等險惡之地,也能被魏無忌攻破,不可一世的方臘,被魏無忌斬掉頭顱。


    方臘的人頭,被懸掛在長安城樓上,到今天都沒取下。


    取得這些戰功就已很了不起,關鍵是魏無忌折損的兵力,非常少,能夠取勝靠的全是謀略。


    古默非常忌憚,不得不慎重。


    五萬大軍由盤牧帶領,繞向東門,敲鑼打鼓,聲勢浩大。


    城中的丁得孫,再次傳出消息。


    得知古默奔向東門,魏無忌當即傳令,命盤牧迅速折迴。


    盤牧帶著騎兵,率先折迴,速度極快。


    南城門的守將,換成一個虯髯漢子,此人乃是古默的得力助手。


    古默離開半晌後,他便看到有隊人馬,出現在視野裏。


    那隊人馬人數不多,靠近後,其中卻有魏無忌。


    魏無忌的畫像,被古破虜命畫師多畫幾幅,傳遍沿海。


    那漢子認出魏無忌,麵『露』陰笑。


    魏無忌未免太過自大,隻帶數十人,就想攻破郴州的南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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