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怎麽樣了?”


    蘇瑾莫在廂房門口,撞上了背著藥箱出來的大夫,大夫像見鬼了一般,嚇得摔在地上,蹭蹭蹭的往後退。


    “鬼啊!”


    他指著蘇瑾莫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我家小姐不是鬼!”


    大力忙去扶大夫,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看看蘇瑾莫,又看了看大夫,咬牙冒出來了這麽一句。


    “我不是鬼,喏,你可以摸摸看!”


    蘇瑾莫蹲下身,拉著大夫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脈搏強勁有力,大夫這才平定下來。


    “蘇小姐,你不是——不是——”


    “不是我,我沒死。”


    蘇瑾莫搖頭,把自己成仙去仙界的事,壓迴了肚子裏。


    “哦,是被水衝走了,在別處養傷,最近才迴來吧!”


    大夫是在給自己解釋,蘇瑾莫沒有反駁,又問了一遍張文清的情況。


    “沒什麽大礙,張公——”


    這話說了一半,大夫腦子就轉了過來,忙咬著舌頭改了口:


    “姑爺沒事兒,就是嚇到了,身體有些虛弱,開兩副藥吃兩天,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蘇瑾莫點頭,隻要人沒事就好,大力帶著大夫去結賞錢,她則推門進到了廂房裏。


    張文清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眉頭緊蹙,放在被子外的雙手,攥的死死的,渾身因為太過緊繃,而時不時顫抖一下。


    蘇瑾莫站在一邊,默默的看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她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啊——”


    張文清猛的坐了起來,把蘇瑾莫嚇得蹦了起來,跟著喊了一聲。


    “小姐——”


    守門的小廝,立馬就進來了。


    “沒事,沒事,你們下去吧!”


    蘇瑾莫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把人打發下去了,張文清正睜著眼睛坐在那裏,大口的喘著氣,眼皮子抬都沒有抬一下。


    她想了想,還是從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端到床邊,遞給了他。


    張文清沒有接,眼睛順著杯子,爬到了她的臉上,楞楞的看著她。


    蘇瑾莫一下子就緊張了,這算是什麽眼神,自己又要如何反應?


    麵對這位搶來的夫婿,以為自己死去的姑爺,她要以什麽身份,又能拿什麽態度來同他講話?


    “你——沒事嗎?”


    張文清率先打破了尷尬。


    “沒事,你——你要不要喝水!”


    這莫名奇妙的緊張是怎麽迴事?蘇瑾莫恨不得咬一口自己打結的舌頭。


    “多謝了!”


    張文清說著就想掀開被子下床,蘇瑾莫忙把水捧了過去,二人目光交接,忙都低下頭,一個送水,一個接水,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手指交匯之間,兩個人像約定好一般,都看向了對方,這一下,羞澀的紅暈,騰的一下就爬上了臉頰,指尖像被燙到了一般,杯盞嘩啦嘩啦作響,差一點就潑在了被褥之上。


    “你——你休息吧,我——我出去,大夫——大夫說你需要——需要休息。”


    蘇瑾莫手指不聽指揮,舌尖也徹底打了結。


    “好!”


    張文清猛點頭,可不等蘇瑾莫轉身,他就又開口把人喊停了。


    “對不起,我——我害了你,你——你不要怨我。”


    張文清一咬牙,把話講了出來。


    “啊?”


    這個道歉,指的是什麽?


    “一年前,是我害了你。”


    原來,張文清講的是一年前的那次落水,二人成婚當日,他逃婚,她追趕,一前一後,雙雙落水。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畢竟——你也不願意嘛!”


    強搶民男這種事,她以後再也不會幹了。


    “我沒有——”


    張文清聽她這麽講,立馬反駁,可隻說了三個字,臉就紅透了,話也噎住了。


    “你——你休息吧!”


    蘇瑾莫的腦袋,因為這三個字,騰的一下就炸開了花,剛才還想著留下來,質問下他是不是串通妖怪害自己的勇氣,全都丟到三裏外去了。


    “我沒有想害你,我也知道——你沒死,我在蘇府,是為了等你。”


    張文清再一次喊住了蘇瑾莫,蘇瑾莫的身形,因為等你這兩個字,頓了下來。


    她沒有迴頭,隻站在那裏,背對著張文清,揪著自己的手指,不知該走該留。


    “對不起,你迴來後,我做的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身不由己。”


    第二個對不起,是為這兩日,他對蘇瑾莫做出的那些事。


    身不由己,為什麽會身不由己?蘇瑾莫咬著嘴唇,用手拍了拍紅透了臉頰,咬牙轉身,堅持讓張文清把話說個清楚。


    院子裏,幾位上神,還在看著鼎上的那麵字發呆。


    這些字,說它是一首詩,寫的不倫不類,說它是一段話,又過於矯情,就像是畫本裏的一句突兀的台詞一般,讓人鬧不清它想表達什麽意思。


    魂畔夢兮,幾迴惆悵。夢裏春秋,幾迴明亮。輪迴之境,無人之巔,隻盼知音,魂迴故裏。


    “這玩意,有點熟悉啊!”


    認清這些字以後,止月摸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越品越覺得它很像是一個人發牢騷的風格。


    “嗯,你說呢?”


    華寧扭頭去問迎安,迎安的身子抖了抖,他從解釋完以後,就默默的蹲在牆角,低著頭,拿手指在地上畫圈圈。也就一會兒功夫,已經畫了一大片。


    “不說嗎?”


    南銘跟北夜,也盯著他不放,止月心底跟著有了答案,臉上立馬就掛不住了,兇巴巴的質問著。


    迎安見逃不過去,這才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們,點了點頭:


    “這是我寫的。”


    迎安在人間勾搭小姐的時候,就喜歡寫這些不明所以的詞句,正兒八經的人一看就知道沒什麽意思,偏偏那閨閣中的小姐們不一樣,正是思春的豆蔻年華,遇到了美貌的男子,隨便騶兩句,她們就上了套。


    “迎安上仙還挺有才華的嘛!”


    氣氛太過沉悶,靈玉忍不住打趣,想要活躍下氣氛。


    “這鼎,你可認得?”


    北夜指著那鼎,眼睛死死的盯著迎安,迎安的眼睛看了一圈,沒找到安慰,做賊心虛的他,很快就點頭承認了。


    這鼎是他的。


    “你是不是找死?”


    止月啪的一巴掌,就唿在了他臉上,迎安眼淚汪汪的捂著臉,愣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你跟我說實話,這裏的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迎安搖頭,他沒有。


    “那你是不是知情?”


    鼎都在這裏,你還敢說自己與這裏的事情,沒有任何關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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