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如他娘的願,很快就複員到家了。他娘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兒子給盼迴來了。


    那天,村子裏那叫一個熱鬧非凡喲。衛東穿著一身軍裝,身姿挺拔得像棵小白楊,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村子。鄉親們唿啦一下子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衛東啊,可算迴來了,你娘天天念叨著你呢!”衛東咧著嘴笑,眼睛裏滿是迴家的喜悅,大聲迴道:“叔嬸們,我這不是迴來了嘛!”


    複員迴來後,衛東那也是沒閑著。大隊裏正缺個能幹的團支部書記,大家夥一合計,覺得衛東合適,他自己也不含糊,挑起了這擔子。每天從早到晚忙前忙後的,為大隊裏的事兒操心。


    這衛東複員迴來都二十好幾了,早到了適婚年齡。為啥二十好幾還沒結婚呢?原來啊,他有一個娃娃親,本來兩家都商量得好好的,可後來那姑娘去武漢工作,眼界高了,就把這娃娃親給退了。這事兒可把衛東娘氣得不輕,逢人就直說那姑娘沒良心。


    這不,衛東一迴來,他娘就著急忙慌地給他張羅婚事。衛東娘那是見人就打聽哪家有合適的姑娘,村裏村外的媒婆都被她請了個遍。


    這天天不亮,衛東娘就火急火燎地去找榮雨娘一起來收拾屋子,準備招待來相親的姑娘和她們的家人。


    衛東娘一邊手腳不停地忙著,一邊嘴裏念叨著:“我可得抓緊給兒子找個好媳婦,不能讓他打光棍,得讓他過上安穩日子。最好這媳婦能勤勞能幹,把家裏操持得井井有條,還能孝順長輩,給他老趙家生幾個大胖孫子。”


    榮雨娘在一旁幫忙擦著桌子,笑著應道:“不急,衛東表叔這麽優秀,還怕找不到好媳婦?”


    衛東娘停下手裏的活,歎了口氣說:“雨他娘,你是不知道我這心裏急得喲!雖說衛東是不錯,可這年齡也不小了,再不找,好姑娘都被別人家挑走了。”


    榮雨娘趕忙安慰:“表奶奶,您別太操心,緣分到了自然就成了。”


    衛東娘瞅了瞅榮雨娘,說:“雨他娘,你也給留點意。”


    榮雨娘笑道:“中。您就放心吧,我要是碰到合適的,肯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接下來的日子,衛東娘和榮雨娘就一直為衛東的婚事操心著。每次有姑娘來相親,衛東娘都緊張得不行,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眼睛還不停地打量著姑娘,心裏盤算著合不合適。


    有一天,榮雨娘在村口碰到幾個村民在閑聊。


    花嬸說:“聽說衛東還沒找到合適的媳婦呢?”


    榮雨娘接話道:“可不是嘛,衛東娘都快急壞了,天天盼著能有個好姑娘進門。”


    李大嫂說:“那衛東到底想找個啥樣的呀?”


    榮雨娘搖搖頭:“誰知道呢,相了好幾個都沒成。”


    王大爺笑著說:“說不定衛東眼光高,挑著呢!”


    榮雨娘說:“也許吧,不過衛東娘就盼著能趕緊定下一門親事。”


    有一迴,來了個看著挺文靜的姑娘,衛東娘滿心期待,拉著榮雨娘說:“你瞅瞅這姑娘咋樣?看著倒是斯斯文文的。”榮雨娘小聲說:“模樣是不錯,就不知道性子咋樣。”


    結果衛東和那姑娘沒聊幾句,姑娘就借口走了。衛東娘那個失落喲,直說:“這咋就沒成呢?”


    還有一次,來了個能說會道的姑娘,衛東娘一開始還挺滿意,可後來發現這姑娘太潑辣,又打起了退堂鼓。


    就這樣,相了一個又一個,衛東愣是一個都沒看上。衛東娘愁得吃不下睡不著,逢人就訴苦:“我這兒子到底要找個啥樣的喲?”


    榮雨娘也跟著著急,四處打聽合適的姑娘。


    有時候,衛東娘一天能安排好幾場相親。早上剛送走一個,中午又迎來一個,下午還有等著的。她忙裏忙外,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準備點心,就盼著衛東能相中一個。“這姑娘看著挺能幹,衛東應該能滿意吧。”衛東娘滿懷期待地在一旁觀察著。


    有一次,來了個鄰村的姑娘,長得還算標致。衛東娘滿心歡喜,一個勁兒地在旁邊誇衛東,可衛東就是沒啥熱情,最後還是沒成。衛東娘氣得直罵衛東:“你這小子,這麽好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到底要啥樣的?”心裏卻犯起了愁:“這孩子咋這麽挑呢,可別把好機會都錯過了。”


    直到有一天,有人悄悄告訴衛東娘說看到他和四隊一個姓牛的姑娘在河邊約會。


    那是一個晚霞絢爛的傍晚,微風輕輕拂過河邊的垂柳,柳枝隨風搖曳,仿佛在為這對年輕人伴舞。衛東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顯得格外精神。姑娘則身著碎花襯衫,藍褲子,頭發隨意地紮在腦後,幾縷發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更添了幾分柔美。


    他們並肩走在河邊,腳下的青草散發著清新的香氣。衛東時不時側過頭看著姑娘,眼神裏充滿了溫柔和愛意,說:“妹子,我覺著和你在一塊兒,心裏就踏實。”姑娘微微低下頭,臉上泛著紅暈,小聲迴道:“我也是。”偶爾抬起頭與衛東目光交匯,又羞澀地躲開。


    走到一棵大樹下,衛東停下腳步,輕輕地拉起姑娘的手,姑娘微微一顫,卻沒有掙脫。衛東深情地說:“我想就這樣一直和你在一起。”姑娘抿著嘴,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河麵上被晚霞映紅的波光,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衛東娘一聽有人說這事兒,心裏“咯噔”一下。原來那姑娘家就她一個,沒有兄弟姐妹,爹死的早,就她和她娘相依為命。衛東娘心裏犯起了嘀咕:“這姑娘家裏條件可不咋樣,以後過日子怕是難喲。我原本期望的兒媳能給家裏帶來更多幫襯,可這姑娘……”


    可衛東呢,像是鐵了心。他對娘說:“娘,我就喜歡她,她心地善良,勤勞能幹,我相信我們能把日子過好。”衛東娘歎了口氣:“兒啊,你可要想清楚,這婚姻大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衛東堅定地看著娘:“娘,我想得很清楚,我非她不娶。”


    最終,衛東娘還是拗不過兒子,同意了這門親事。婚禮那天,衛東穿著嶄新的衣服,笑得格外燦爛。那姑娘也是一臉嬌羞。


    沒多久,衛東也因為在大隊裏工作出色,被提升為大隊民兵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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