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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淵睜開了眼眸, 蘊著黑暗的眸光顯得深沉而不可捉『摸』, 他淡淡嗯了一聲, 似是根本不在意,隻是轉而問道:“你之前說任務完成後會有積分獎勵, 那麽發放積分多寡以什麽來評定?”


    雖然玄淵對於任務完成度提高的事情反應缺缺, 但是他主動提及積分獲取的問題, 還是讓0617激動不已,不由非常熱情的迴答道:“每次任務完成後所得到的積分報酬, 以任務難度和完成程度來評定。”


    不等玄淵繼續追問,0617已經激動不已的主動巴拉巴拉的向沈天柏說明具體的規則和評定模式了,這可是沈天柏第一次向他詢問有關於主神空間的事情啊!它必須要好好迴答才是。


    玄淵沒有阻止0617的絮絮叨叨,但是未必真的聽得非常認真,0617毫無所覺, 依舊嘰裏呱啦:“宿主第一次經曆的世界獎勵積分是翻倍的, 雖然任務難度不會很大, 但如果三個任務全都完美完成的話,應該能獲得六千積分的獎勵!”


    說道後麵,0617的語氣已經振奮起來, 很顯然對它而言六千積分已經是很多的了,畢竟……0617剛剛蘇醒過來沒多久,隻怕連一個積分都沒有呢。


    “哦, 這樣啊。”玄淵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 好像半點不感興趣, 倒是讓0617頗為失望,不由有點蔫頭耷腦。


    不過0617到底是無比活泛的,很快就恢複了精神,開口問道:“宿主,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來完成任務啊?”


    “什麽也不做,安靜等新皇登基後做個好臣子。”玄淵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弧說道。


    0617:“……宿主你說真的嗎?”這不是在逗它的吧,它怎麽想也不覺得以上事情真的會是宿主追求的事情。做個好臣子?對宿主而言聽起來簡直像是夢話。


    “嗯。”玄淵淡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無虛言,他甚至語氣平淡的反問,“除了殺林英傑。你見我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麽?”


    0617:“……怎麽沒有,太子的死……”說到一半0617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除了第一天就親手殺了林英傑,玄淵還真的沒做什麽,或者說,沒有直接動手做什麽。


    “宿主你厲害。”小聲哼唧了兩聲,0617蔫頭耷腦的不做聲了,雖然和玄淵接觸的時間還不算很長,但是0617卻已經深刻明白到玄淵是它不能招惹的存在,否則被奴役卻還要心懷感恩的“林英傑”就是它前車之鑒qaq


    依舊按照往常那般,玄淵迴到洛寧侯府後先是去向李氏問安,又與她說了好一會兒話,讓李氏開懷不少,玄淵這才返迴自己的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裏,果然就如他對李老大人所說的那般,他每日隻安安靜靜的在侯府中待著,等待著不斷被往後推延的殿試,至於朝中風波與動『蕩』,與他這個還未入朝的侯府世子,實在是沒什麽關係。


    大魏文景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三日,皇上久病終愈,早朝恢複。而在這一日早朝之上,皇上以雷霆手段處置了牽連到廢太子謀反之事中的三、四、五三位皇子,不僅對三人再三斥責,而且直接削了三位皇子的王爵,並將他們幽禁於府中。


    至於三位皇子的黨羽,隻要是投靠了他們的,或者與三人的勢力有瓜葛,都在這場大清洗中被殺的殺、貶的貶,再加上之前廢去的太/子/黨官員,整個朝堂頓時空了大半。


    大魏文景二十六年五月初一,皇上下旨封七皇子為太子,聖旨言“七皇子少而聰穎、敏而好學,入孝出悌、可堪大任”。這份聖旨一下,整個大魏朝堂一片嘩然。


    但陛下登基多年,對朝堂掌控極強,雖然此時重病,卻虎死架猶在,壓服得朝堂眾人再無異議。而三位被剝奪王爵幽禁的皇子即使心中不甘,在黨羽被陛下剪除後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難以反對此事。


    而因為七皇子年齡甚小,原本也不受重視,雖被立為太子卻並無可以依仗的勢力,故而陛下下旨給太子指了太子妃和兩個側妃,隻等太子成年後成婚,這三人皆是出身顯貴,家族勢力龐大,以此來增添太子的勢力。


    七皇子被封太子後,朝堂局勢暫時穩定下來,但因為陛下重病時常反複,西北邊關匈奴時有挑釁,朝堂依舊波瀾未安,仿佛是黎明前的黑暗,醞釀著恐怖“怪獸”。


    大魏文景二十六年五月十三日,皇上再次昏厥,太醫院對陛下病情束手無策,言『藥』石無醫,皇上已經病染膏肓,時日無多。


    皇帝纏綿病榻間,數名太醫因被遷怒而處斬,太子及朝中數位大臣侍疾宮中,宮中氣氛一時極度緊張,朝局再次陷入動『蕩』之中。


    大魏文景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陛下臨終前迴光返照,立朝中一品內閣大學士夏大人、一品翰林學士李大人、一品威武大將軍陳將軍為輔政大臣,輔佐太子登基,並於太子成年後還政於帝皇。


    二十八日,大魏朝文景帝駕崩,文淵帝繼位,年僅十二歲。又五日後,西北邊關傳來消息,匈奴大舉進犯大魏,邊關將士不敵,已連連失敗數場。


    消息傳來,大魏朝堂如地震般震『蕩』起來。此時新帝剛剛登基,匈奴便趁此機會大舉進犯,頓時讓朝中人心惶惶。


    得到消息的玄淵卻勾了勾唇,語氣低緩道:“是時候了……”


    “穿越者……0617,也許你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麽迴事?你傳給的故事中,可沒有說林英傑是被‘穿越者’奪舍。”玄淵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0617:這還用解釋嗎?哪個看過穿越小說的人不知道哦!它哪裏會知道自己會綁定一個老古董宿主,額,不能罵宿主,不然被他送去往生了怎麽辦?


    “這麽說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其實不是‘林英傑’,而是這個靈魂?”玄淵用拇指和食指撚住亮著綠『色』鬼火的魂魄抖了抖,頗感興趣的問道。


    玄淵對這個靈魂的態度從可有可無變得鄭重了起來:“這個故事講的就是他奪舍成為林英傑後的事情嗎?可為什麽以他為故事主角,總有原因嗎?一個世界天道所鍾愛者,不可能沒有緣故。”


    沒錯,玄淵的態度之所以突然改變,為的無非是“氣運”二字,氣運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存在,那些被天道所鍾愛的存在都身懷大氣運,一生行事無往而不利。


    “他是穿越者啊,懂得很多比大魏先進千年的知識,身懷這些知識,他當然可以在大魏大放光彩,成為人生贏家啦!”對於玄淵的疑問,0617毫不猶豫的迴答道。


    玄淵默然了下來,之前接收的劇情在腦中過了一遍後,他發現在劇情中確實是這麽發展的,既然如此……


    唇角幾不可見的向上揚了揚,玄淵看向白紙上的那抹幽綠,淡淡道:“本座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看你是否願意把握。”


    原本被玄淵輕飄飄一句“送去往生”的話嚇得不敢動彈的靈魂陡然動『蕩』起來,語氣熱烈激動勘稱狗腿的嚷嚷道:“我把握!我把握!大人您有事盡管吩咐,小的我一定為您辦到!”


    “為我所用,用你腦中的知識幫助林軒竹實現抱負。”玄淵語氣平靜,“若你能做到,十年之後,我送你去轉世。”


    幽綠『色』的靈魂陡然暴漲,語氣憤怒:“轉世?轉世後我還是我嗎?那我豈不是還是死了?”


    “或者你選擇靈魂破碎,不入輪迴。”玄淵沒有為他的憤怒動容,隻是語氣更為漠然的說出另一條路。


    幽綠『色』的靈魂頓時默然下來,隱隱顫抖起來,他有心吼出一句:你有本事掐死我啊!但卻狠不下這個心,雖然轉世後沒有記憶了,相當於現在的他死了。


    但,但是這樣的死和靈魂破碎無法再進行輪迴是不一樣的!他真的要為此賠上他後麵的輪迴轉世嗎?


    “我、我答應你。”幽綠『色』的鬼火跳躍了數下,最後還是答應了玄淵開出的條件,其實他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機會。


    滿意的勾了勾唇,玄淵右手輕輕合攏,原本落在白紙之上的幽綠靈魂就被他握在手心,消失了蹤跡。


    見到這抹讓人滲得慌的靈魂終於不見了,0617才恢複了原本的活潑,終於敢開口說話了:“宿主,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你要放過他?”


    玄淵微微頷首,淡淡道:“沒錯。”


    “可是宿主……他是林軒竹的仇人啊。”0617期期艾艾的說道。


    玄淵垂下眼眸,神情很是冷淡:“那又如何?”不等0617繼續說什麽,玄淵已經漠然道,“既然這方小千世界是一本話本衍生而來,你以為主人公死了,這個世界還能繼續存在下去嗎?”


    0617驟然反應過來,頓時惶恐不已的說道:“宿、宿主,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之所以還沒有毀滅,是因為這個世界真正的主角尚且還活著嗎?”


    玄淵沒說話,隻是伸手將攤在書桌上用青田石鎮紙壓著的白紙揭起了一張,然後竟是手指靈活的開始折疊起這張宣紙來。


    見玄淵不迴答,0617就吭吭哧哧的說道:“雖然說主角不能殺,但是、但是宿主要留著他,還送他去轉世,會不會完成不了第一個任務啊?”


    “他已經身死,隻剩魂魄苟延殘喘,這不是報仇?況且,在我殺了林英傑後,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一半。”玄淵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折疊著手中的宣紙,最後成形的竟然是一個有頭有四肢的小人模樣。


    隻不過這個小人是用白紙折疊而成的,又沒有五官等物,看起來多少有幾分詭異和陰森。


    撣了撣右手食指,幽綠『色』的光芒閃過,下一刻玄淵手中拿著的白紙小人突然染上了一抹綠光,下一刻竟然四肢輕輕動彈了起來,竟是好像活了過來。


    0617看著白紙小人掙脫了玄淵的手躍了下去在鋪著宣紙的桌上來迴走動,嚇得整個係統都不好了:“宿、宿主,這是什麽鬼東西啊?”總覺得自從認識宿主以後,所受的驚嚇越來越大了呢qaq


    玄淵掃了眼來迴蹦躂就像瘋了一樣的白紙小人,淡淡道:“我將林英傑的靈魂附著於其上了。”


    玄淵話音落下,原本還在蹦躂的白紙小人突然停了下來:“你、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竟然懂得這種……這種詭異莫測的手段?你和我一樣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嗎?難道你是那什麽山西趕屍人嗎?”


    0617:其實我也想問,但是我不敢……


    對於白紙小人說的話如耳旁風一般聽若罔聞,玄淵隻是伸手將白紙小人扔到了書桌角落,然後將書桌上的一本《中庸》拿了起來。


    雖然對於這些四書五經的沒有深入研究的興趣,但是玄淵還是打算看一看,好歹也知道這半年後的科舉考的什麽,畢竟林軒竹留下的心願中,有實現自己抱負的這一點。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吵鬧不休,不知到底出了何事。玄淵原本正在翻書的手輕輕一頓,可是片刻後他還是將這一頁翻了過去。


    0617見他聽若罔聞的繼續看書,就偷偷掃描了一下外麵喧鬧發生的地方,頓時驚訝道:“宿主,這洛寧侯在正院發火呢!他把正院裏的東西砸了好多,罵人罵得好兇!”


    正院正是李氏所住的院子,玄淵臉『色』微沉,擱下手中的書起身站了起來,準備前往正院。


    隻怕是“林英傑”身死的消息傳來,洛寧侯懷疑是李氏下的手了!


    洛寧侯眼底掠過一絲冷光,在迴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後,下定決心一定要調查出事情的真相來,除了嫡子,林英傑是他最為疼愛的兒子,如今他死了,洛寧侯無論如何也要調查出一個結果來。


    “竹兒何必來管我們的事情,你專心讀書便可,莫讓這些事情『亂』了你的心神。”洛寧侯走後,李氏冷若冰霜的麵容頓時神情柔和了下來,帶著幾分嗔怪語氣慈愛的說道。


    玄淵微微一笑,托了李氏的手扶著她,隻道:“母親被父親為難,我怎能坐視不理?”林軒竹的心願中可沒說要孝順洛寧侯,沒把他算到仇人裏麵已經是顧念父子之情了。


    “你父親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我兒不必擔心。”李氏不甚在意的說著,根本就沒有把洛寧侯看在眼裏,“我兒可是苦讀至此?時候不早了,竹兒你要早些歇息,養足精神。”


    玄淵含笑應了,便在李氏的催促下迴了自己的院子,自有丫鬟端來洗漱之物,玄淵不需旁人伺候,自己沐浴淨身換了薄薄的單衣斜倚在雕花雞翅木床上。


    0617:“宿主,你白日裏才說要去陌巷,晚上就傳迴消息說林英傑死了,這事一看就有貓膩,怎麽林軒竹的母親什麽也沒問?”


    “她問什麽?她又為什麽要問?”玄淵挑眉,“就算她知道林英傑是我殺的也無所謂,她自會替我抹去尾巴、小心遮掩。況,這件事根本算不得什麽大事。”


    不要覺得原本的故事中李氏和林軒竹被林英傑打壓得下場淒涼就以為林英傑是什麽對付不了的存在,在林英傑發跡之前,他不過是個外室子,無權無勢,李氏根本就瞧不起他,也懶得花費時間對他下手。


    後來,如果林英傑不是尚了公主成為朝陽公主的駙馬,如果不是勾結太子誣陷李府,他如何能奈何李氏和林軒竹?而在這時,一切都還沒開始,林英傑不過是個小小的外室子,玄淵殺了他,真是半點風波都引不起來。


    因為李府還在,李氏娘家有權有勢,她又有嫡子,在府中地位穩固,洛寧侯根本就不敢對李氏如何,這也是她能做洛寧侯麵前挺直腰杆的原因,她根本就不怵他!


    “那宿主,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0617聽完玄淵的話後,愣了愣後方才開口問道,也不知道對於玄淵剛才的解釋,它到底聽懂了多少。


    玄淵散了頭發,一頭漆黑的長發滑落下來,落在雪白的單衣上,披散在床榻上:“能做什麽?自然是時時苦讀,為半年後的科舉準備。”


    0617:“…………宿主你真打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玄淵不太聽得懂0617的胡話,但他也不甚在意,隻是輕笑一聲:“你猜我是不是?”


    因著玄淵不喜有人接近,所以婢女早就被他揮退,房間內無人守夜,玄淵屈指輕輕一彈,一道勁風掠過,便將屋內的燭火熄滅。


    雖說玄淵修為已入化境,無需如凡人一般入睡休息,但此時他用的身體是林軒竹的,卻是不能不眠不休了,畢竟他的神魂承受得住,身體卻不行,還是需要正常起居。


    接下來,因著林英傑突然亡故的事情,洛寧侯懷疑是府中妾室和庶子生事,倒是在府中掀起了好大的問責,多次訓斥庶子、貶謫姨娘,鬧得府中是風風雨雨。


    好在李氏管家甚嚴,雖然府中吵鬧得厲害,卻半點也沒有『露』出府外去,倒也沒引起什麽風波。


    之後的日子裏,玄淵好像一下子被林軒竹給附身取代了,整日隻待在侯府中苦讀四書五經,隻偶爾前往李府請教學問,連林軒竹往日的朋友遞來賞花出遊的宴會都沒去,好像是真的是為了即將到來的科舉苦讀一般。


    對於玄淵的淡定和不作為,0617急得在玄淵識海中不斷打轉,每日都在催促玄淵完成任務,生怕他們這開張後的第一個任務就以失敗告終:“宿主宿主,你怎麽怎麽這麽淡定啊!你怎麽還在浪費時間啊!快快快,時間就是金錢,你快點去完成任務啊!”


    0617急得冒泡,就差變出兩隻手來握緊玄淵的肩膀使勁搖晃作瘋癲狀了,作為一個有著遠大理想的係統,0617時刻以成為業績最佳的係統努力著,所以對於玄淵的“消極怠工”,0617真的是恨鐵不成鋼,快要被氣死了。


    “你擔心什麽,這些我都有計劃。”通常情況玄淵都不會理會0617的叫囂,但如果魔音灌耳太過吵鬧,他也會開口略略說上兩句,算是寬慰。


    0617是個傻瓜,這一點在近半年的相處中玄淵已經非常深刻的認識到了。所以對於0617一直待在他身邊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的事情,玄淵完全能理解。


    事實上,玄淵怎麽可能隻是在府中苦讀?林軒竹的仇人除了林英傑,還有朝陽公主、還有太子,但要對付他們,以林軒竹的身份是做不到的。


    所以對付他們玄淵現在不能出麵,隻能讓林軒竹的外祖李大人去對付,在原本的故事中李府毀在太子手中,與太子也是仇怨頗重,李大人雖然忠君,但不代表願意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由他來對付太子,實在是最合適不過。


    至於如何讓李大人相信太子對李家懷有巨大的惡意?玄淵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他自然有他的手段了,即使如今隻能仗著神魂強大有些玄妙手段,也非凡人可以想象。


    又是數月,大魏朝三年一次的科舉終於如期到來了,而玄淵也要進入貢院參加這一次的科舉。


    陛下今年已是知天命的年齡,往常身體還算健朗,但是從半年前開始,龍體就開始欠安,而到了現在,更是連殿試都無法舉行,不得不下旨推延殿試的時間。


    本來因著陛下龍體欠安,朝堂局勢就有些不穩,諸位朝臣們心中難免忐忑,一時竟有人心惶惶的局麵。


    讓局麵變得更糟的卻是諸位禦使對太子的攻殲,這原本並不算什麽稀奇事,太子被人彈劾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但問題在於,太子被人彈劾後,一向對太子多有維護的清流黨和保皇黨突然舍棄了太子。


    沒有這兩個黨派的幫助,光憑著太/子/黨在朝中的勢力,是被禦使彈劾得節節敗退,而太子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們見到太子落得如此地步,自然不會手軟,紛紛落井下石起來,一時間太子的境況危矣。


    最糟的是,陛下因為龍體欠安、精神不濟,即使有心拉太子一把重新維持朝堂平衡的局勢,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時間太子竟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甚至連廢太子這樣的折子都已經擺到了禦桌上。


    太子的地位不穩了,而且情況已經壞到了極致,這是所有朝臣們公認的,而在太子東宮,被『逼』到如此境地的太子雙眼充血的不斷在寢室內砸著各種瓷器擺設。


    “到底為什麽清流那群老古板會突然舍棄我?還有孤的那些弟弟們,一個個都是虎豺之心,見到孤落難便落井下石,你們以為將孤扯下來你們就有機會登上皇位嗎?做夢!”


    又狠狠摔了一個青花瓷的花瓶,太子氣喘籲籲的彎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渾身微微顫抖:“孤不會這樣認輸的,皇位是我的,我必將登基為皇!”


    室內服侍的太監宮女們聽到太子這勘稱大逆不道的話,均是渾身顫抖,恨不得縮到角落裏讓人看不到,陛下還在呢,太子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豈不是心存謀逆?他們恨不得聾了,也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去,將高將軍給我請來,就說孤有大事與他商議!”太子在近乎癲狂的發泄了一番後,他站直身體,重新恢複了皇族的傲慢和貴氣,語氣冷冷的吩咐道。


    一個內侍深深彎下腰去,恭敬道:“是,殿下。”他忙不迭的退了出去,根本不敢去想太子請高將軍前來是為什麽。這位高將軍乃是禁衛軍的統領啊……


    李府,書房內。


    輕輕撫著胡須的李大人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外孫,發現如今他已經是看不透他了,不由神情微微複雜的問道:“陛下的病情,與你有關?”


    這不能怪他多想,實在是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外孫前腳才說讓陛下幫不了太子,後腳陛下的病情就加重到快要纏綿病榻,實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要知道明明在這之前,陛下雖已顯老態,平日裏精神也有些不濟,三天兩頭的就有個頭疼腦熱,但是病情卻也沒有現在這樣重的!


    “我沒有『插』手,隻是有消息知道陛下大限將至。”玄淵搖了搖頭,語氣平平的說道,他蘊著淡淡漠然的眼眸十分清澈,李大人一看就知道他所言為真,並無半點欺瞞之處。


    玄淵並未撒謊,大魏朝皇帝的病情確實不是他『插』手所為,而是在原本的話本走向中,老皇帝就會在三個月後駕崩,而太子登基。


    林軒竹和李氏下場如此淒慘,除了林英傑與朝陽公主的手段,還與他們背後登基為皇的太子有莫大關係。甚至於,李家滿門,便是太子登基後為排除異己而誅殺的。


    知曉外孫沒有做出謀害帝皇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李大人輕輕鬆了口去。他是文人,一輩子忠君,雖然為了李家滿門棄了太子,卻也絕不想做出謀害陛下這樣的事情。


    “接下來該如何?”不知不覺間,李大人與玄淵之間的主導者已經不聲不響的變成了玄淵,此時他放下了心中的疙瘩,便自然而然的開始詢問玄淵下一步的計劃了。


    垂下眼眸,玄淵神情淡淡的說道:“靜觀其變。”在李大人『露』出不解疑『惑』的神情時,玄淵淡淡笑道,“太子昏庸無能,此時隻怕要狗急跳牆了,也隻有這樣,才能將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否則他一直是太子的話,皇帝一旦駕崩,就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這可與玄淵的計劃大大相悖。所以玄淵要先將太子扯下來,而想要堅定皇帝廢太子的決心……唯有謀反了。


    唇邊隱現一絲淡淡的笑意,玄淵垂眸端起茶盞輕輕啜飲了一口甘冽的清茶,隱去了唇邊的笑意。


    “宿主,怎麽突然……突然太子快要垮台了?”0617一臉懵『逼』,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模樣。它明明一直待在宿主身邊,為什麽連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玄淵已經看清了0617傻白甜的內在,懶得跟它多費唇舌去說他的布置和籌謀,反正說了0617大概也是聽不懂,他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得不到迴應,0617不甘寂寞的又繼續說道:“宿主,我發現你好像很懂得這些權謀,你在成為宿主之前,也是做官的嗎?”0617覺得,隻有那些做官的人,才會這麽有籌謀算計。


    玄淵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雖然是劍修,但行事並非一味直來直往,而是剛柔並濟,甚至不乏運用手段和計謀。若非如此,他出身普通,又怎能一步步成為威震修真界的第一劍修?


    甚至於,當他實力威壓修真界後,若非他暗施手段,怎麽可能讓修真界那些人既因為畏懼他而聽命,又不會群起圍攻玄淵?


    既要他們敬畏聽話,又不會讓他們心生逆反,把握好這其中的度,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玄淵從來都不是直來直往沒心眼的劍修。


    迴到洛寧侯府後,玄淵進了書房揮退下人後,便在空無一人的書房內開口問道:“叫你寫的火/『藥』的配方,拿出來。”


    眼中『露』出幾分興味來,玄淵對這個主神頗感興趣,作為劍修,挑戰比他更強的存在乃是本能,主神很強,玄淵倒是真的很想與這神秘的主神打一場。


    不過現在還不行……玄淵眯了眯眼睛,壓下心中的渴望和蠢蠢欲動,他現在還沒有半分把握去對付主神,所以他得暫且忍耐一會兒,等到更有把握的時候,再以雷霆之擊與主神鬥上一場。


    片刻後,玄淵再次迴到一片黑暗混沌的主神空間,在0617的顯擺和得意中,黑暗突然散去,華美舒適的擺設和布置憑空生成。等到這番變化停止,玄淵身周已經變成了林軒竹臥室的模樣,每處細節都一模一樣,沒有分別。


    “怎麽樣,宿主,我厲害吧?”拖著銀光的0617滾到了玄淵身邊,帶著嘚瑟的繞著玄淵轉圈圈,如果有尾巴,隻怕已經唿啦啦的搖起來了。


    玄淵神情平靜的掃了一眼變幻出來的房間,坐到了窗邊的小榻上,他並不在乎居住的環境,高床軟枕也住得,光禿禿的山洞也住得:“第一個任務完成得如何?”


    “額?哦哦哦……宿主等等,我查看一下。”被玄淵一提醒,0617終於從嘚瑟中醒神過來,“哇哇哇,宿主你這第一個世界三個任務完成度都是完美完成,而且還有原主誠心誠意的感激!”


    果然,果然它0617的宿主是最棒的,看來業績第一的夢想指日可待,它0617也要變成係統中的大神級別的存在了嗎?哎呦,好害羞啊,突然覺得自己棒棒噠!


    與激動到快要瘋癲過去的0617相比,玄淵顯得過分平靜,他冷漠臉問道:“積分多少?”


    “一萬!一萬啊啊啊!”0617身上的銀光越發耀眼璀璨,就跟繞著恆星公轉一樣的行星不斷的繞著玄淵轉圈圈,“我也有一千積分的獎勵誒,一千積分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積分。”


    原本林軒竹發布的三個任務,每個完美完成都是一千積分,但因為是第一個任務,積分翻倍,所以完成任務玄淵得到六千積分,而林軒竹的感謝帶著強烈的願力,價值四千積分。


    當0617迴到主神空間後,不僅聒噪,而且光華璀璨刺眼,越發讓玄淵覺得吵鬧,他按了按眉心:“閉嘴。”玄淵完全不理解0617在激動什麽,積分多寡,玄淵根本沒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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