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診了許久,卻皺著眉搖搖頭,晉長盈見狀,連忙問道:“大夫,可是有什麽問題?”


    大夫起身,一手拈著胡須,臉上帶著疑惑道:“這脈象見所未見,老朽行醫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的脈象。”


    “大夫你再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什麽肺癆?還是什麽病?”晉長盈見大夫說話都這麽不清不楚,頓時便有些急了。


    “不若將這位公子帶迴老朽的醫館,老朽幫他仔細看診,縣主放心,老朽行醫多年,這疑難雜症也是治過不少,縣主不必過於憂慮。”大夫見晉長盈十分擔憂,出聲寬慰道。


    晉長盈聞見大夫的意見,想想也是,把宿玄放在莊子上治病,不如帶他迴帝京,這樣一來,她照顧也方便些,再者即便這大夫治不好大夫,她也好換一家,總能找到能治的人。


    思及此,晉長盈點點頭,拍板道:“便按你說的做,我這便帶人迴帝京。”


    說完,晉長盈揚聲叫來下人,收拾收拾便浩浩蕩蕩帶著宿玄迴了帝京。


    迴到帝京後,宿玄便被晉長盈安置在了醫館,讓大夫給他看診,晉長盈則是站在一旁看。


    一連看了幾天,眼看著宿玄就要不行了,晉長盈的心情也越發著急,正想著是不是換一家醫館給宿玄看診,大夫終於在一本古籍上找到與宿玄相同的病症,找到了醫治之法,晉長盈這才放下心。


    宿玄隻在醫館躺了幾日,便跟晉長盈撒嬌,說不想住在醫館,晉長盈便把宿玄帶迴了翠和軒,將自己平日裏用來休息的屋子讓給了宿玄養病。


    宿玄生病期間,對晉長盈十分依賴,比平日裏粘人不少,晉長盈盡管十分無奈,卻也隻得慣著,日日到翠和軒裏探望宿玄。


    這日晉長盈來鋪子裏,先去後院看了宿玄,聞見宿玄提起還沒喝藥,便去廚房親自給宿玄端藥來。


    宿玄看著晉長盈離開的背影,心中十分甜蜜,姐姐心中果然還是記著他的,一聽說他身患惡疾,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宿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到什麽,便翻身下床,身姿十分矯健,哪裏有半點患病的模樣,他下床,赤著腳走到衣櫃裏,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藥丸,放進嘴裏吞了下去。


    從晉長盈把他送到莊子上那日開始,他便在想法子迴到帝京,最終他配了這藥,吃下便能偽造出七竅流血,命不久矣的假象,隻是藥效隻能維持十二個時辰,且吃下後會折損十年的功力,為了能迴到晉長盈身邊,宿玄自然不介意這些。


    宿玄之所以將藥放到現在才吃,也是為了把自己弄得更憔悴一點,屆時晉長盈看著也能心疼些,事實證明,他的判斷的確沒錯,晉長盈這不就心疼得不行,對她有求必應。


    正當宿玄吃完藥,感受到藥效在體內發作,準備迴床上躺下繼續裝病時,卻發現傅濯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


    宿玄突然轉頭看到傅濯,心中一跳,隻是他依舊不慌不忙地將藥瓶放迴衣櫃,關上衣櫃門,將櫃門關上,這才看向傅濯,不冷不熱道:“這不是傅指揮使麽,怎麽有空來翠和軒,你要找姐姐的話,她可不在這裏。”


    傅濯並未察覺宿玄的異常,見宿玄赤著腳站在冰涼的地板上,好心提醒道:“你怎的赤腳下床,宿兄弟正病著,還是莫要著涼了的好。”


    此時晉長盈也不在,宿玄也不用來裝模作樣那一套,他十分厭惡地看了傅濯一眼,毫不客氣道:“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吧!怎麽,看到姐姐擔心我,你就急了?”


    傅濯皺了皺眉,沒想到宿玄如此咄咄逼人,傅濯沉聲道:“我今日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隻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有什麽好談的?傅濯,你忘了你當初在姐姐麵前,是怎麽誣陷我的了?”宿玄眸光陰寒地看著傅濯。


    傅濯見他如此不買賬,頓時也沉下了臉,道:“若非宿兄弟步步相逼,傅某也不願使那等下作手段!”


    宿玄嗤笑一聲,抱著胸道:“傅濯,少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先頭若非是你,我也不至於被姐姐趕到莊子上!”這時,晉長盈正帶著紫棠端著湯藥往這邊走過來,卻看到傅濯和宿玄兩人對峙的模樣。


    “宿兄弟,這一切都是你作繭自縛,如今宿兄弟身患惡疾,也算是罪有應得。”傅濯皺了皺眉,他可沒忘記先頭宿玄為了弄死他,特意把有問題的藥給他,他沒讓人在暗中追殺宿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原本傅濯以為宿玄會暴起,或是被他氣得口吐鮮血,誰知宿玄卻像個娘們兒似的,竟被他兩句話說得紅了眼眶,還十分委屈道:“傅大人,小人如今身患重病,已是時日無多,也不知能活幾日,不過是想讓自己過得瀟灑些,卻被你說得如此不堪!難道傅大人嫌小人死得還不夠快麽?”說著說著,宿玄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將他身上潔白的裏衣染上了點點紅蓮。


    “阿玄!”晉長盈走近,卻見宿玄竟然被傅濯氣得口吐鮮血,當即便擠開站在門口擋路的傅濯,小跑到宿玄身前,將他扶起來,又掏出手帕幫他擦臉上的血,擔憂道:“怎麽樣?你怎麽不穿鞋就下床了?著涼了可怎麽辦。”說著,晉長盈便和紫棠合力將宿玄抬上了床。


    “我……咳咳……嘔……”宿玄體內的藥效發作,又是一口鮮血嘔了出來,讓晉長盈看得觸目驚心,伸手捂住宿玄的嘴,卻被血染了一手,還有血從鼻子裏冒出來,血染了宿玄滿臉,看上去可怖又猙獰,然而落在晉長盈卻十分心疼和難過。


    晉長盈叫來下人,給宿玄換了被褥和衣服,因著宿玄的病,他一日要換洗不知多少次床褥和衣服,換好了後宿玄躺會床前,晉長盈喂他喝完藥,又輕聲哄著他睡了。


    這才離開了廂房,然而從頭至尾,卻始終無視了一直跟在身後的傅濯,見她出了屋子也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傅濯這才叫住晉長盈,“夫人。”


    晉長盈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像是完全沒聽到一般,朝著鋪子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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