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三刻,禎明將軍府迎來了最為尊貴的客人。


    出乎晉家的意料,越王妃此次前來除了扈從外,還帶了兩位公子,皆是衣著考究,頗有風度。書中隻是簡單提及兩公子是傅家嫡幼子和傅家養子,卻沒有寫清外貌服飾,晉長盈一下認不出誰是男主傅秉青,下意識去看晉沅君。


    不止她看著,在座的大部分人眼睛都在晉沅君身上。無他,隻因晉長盈給她的衣服太襯人。一身碧色貼金披帛攏著素色底裳,即便隔著黛青麵紗,仍將她那如霧中花般的靜好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此時,晉沅君也微微抬首,與一人隔著麵紗對視。正是兩人中身著銀白紋袍的公子。


    根據原書對倆人“驚鴻一瞥誤終身”的描述,晉長盈頓時明白,穿白衣的是男主。


    而餘下這個黑袍男子,就是日後愛女主而不得的黑化反派男配,越王爺義子,傅濯。


    嘖嘖,真是小可憐。


    似乎察覺到晉長盈的眼神,傅濯側首,黑如點墨的眼睛朝她望去。


    兩人目光驟然對視。


    雖說來之前就對禎明縣主張揚的名聲有所耳聞,饒是生性冷寂的傅濯也被晉長盈驚到了,他好像在對方的眼神裏讀出了......


    同情?


    一行人前往正廳。


    晉沅君驚豔出場,二小姐三小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不已,但倆人當時並未發作。直到眾人快進了廳,她們才故意落後一步,跟隨在晉長盈兩側。


    察覺到她們動作,傅濯不知為何頓時緩了步子,他在晉家姊妹前方,不遠不近的距離。


    二小姐渾然不覺,隻是扶著縣主的胳膊,笑問,“四妹那身衣服可是......”


    “是我的,如何?”


    晉長盈撫摸著指甲上鮮豔的丹蔻,張口便堵住了兩人的話頭。


    “本縣主施舍幾個物件,還要告訴你們?”


    她聲音不大,正好讓兩人聽見,語氣卻透著十分的鄙夷。


    係統說她最近囂張跋扈得不夠,正好拿這倆姐妹刷刷指標。


    二小姐心中一驚,生怕惹得她不快,忙笑道:“姐姐說哪裏話,我們隻是看她打扮得如此......搶了姐姐風頭,故而......”


    “她穿得太醜,汙了我眼睛怎麽辦,我就看她穿這身舒服。”


    說完,又離得遠遠地站定,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們,麵露嫌棄,好像她倆有多麽見不得人似的。隨後,晉長盈冷哼一聲,跟著晉夫人入了廳。


    “二姐,你......莫要在這與縣主置氣。”三小姐小心翼翼地說。


    “我沒事,沒事......”


    二小姐嘴上說沒事,渾身卻氣得發抖,緩了好一會兒才進廳落座。


    傅濯雖沒聽清幾人談話,但各人神色皆落入眼中。他看了眼早已坐在上位的晉長盈......心想秉青可千萬別選這種女人。


    一時間,唯有越王妃和晉夫人兩人寒暄。


    晉長盈看似隻顧瞧指甲,心裏卻知道這兩家人打的什麽算盤。


    傅家作為王朝僅存的異姓王,落到他這一代雖仍是勳貴,卻也並無特別實權,如此便萌生了把家中兒郎往軍營裏塞的念頭。畢竟軍功是實打實的,討幾個實位想必不難。


    而晉將軍想法則截然相反,晉家子息祚薄,到了晉長盈這輩隻有兩個弟弟,都被送到了軍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晉家便絕了後。故才想用姻親關係替兒子們換個享清福的勳官。


    至於挑晉家哪個女兒,越王妃畢竟不瞎,從進門起秉青這孩子的眼睛全然落在晉家小女兒身上。


    晉家正妻逝世多年,止有晉長盈一女,早已當了幾迴望門寡,自然是不合適。餘下三女出身上毫無差別,何況這位小女品貌也是幾人中最好的。


    但仍需試驗一番。


    “不瞞夫人言,本妃此次來有一事相求。”


    “越王妃請講。”


    “前些日子,王爺寢食難安,府上便找了一風水師前來,說是少了些金戈之氣。思來想去,便想向禎明將軍討幾幅筆墨......”


    越王府母子三人坐在同側,傅濯則靠近廳門,離王妃最遠。一身曲水紋黑袍襯得人冷而清雋,熹微的光照在側臉,更顯五官明晰。


    他聽得認真,眼光不經意間掃到上位的縣主,眉心陡然一跳。


    這女人,怎麽神色如此興奮?


    他不知道,要不是還顧忌著這裏有人,晉長盈恨不得跳到椅子上拍手叫好。


    來了來了!可算來了!


    晉長盈在內心歡唿。


    不就是寫字畫畫嘛,這下不需要盯著,晉沅君光靠自身水平就能驚豔眾人。等女主順利出閣,她的幸福人生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妃言重了,”晉夫人謙道,“老爺乃一武將,自是動不了筆墨,不如就讓晉家的女兒替老爺代筆吧。”


    說完,晉夫人一揮手,下人們便捧上早已準備好的筆墨顏料。晉長盈好整以暇,看三人提筆作詩畫。


    晉沅君輕挽衣袖,屏息凝神,片刻功夫,紙上已具雛形。


    一旁傅秉青朝她望去,麵含帶笑。


    越王妃與晉夫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


    看來是穩了。


    就在晉長盈想著以後多納幾個裙下之臣時,耳邊警報聲大作。


    【宿主!看屏風!】


    晉長盈循聲望去,便看見三小姐的丫鬟捧著衣物,手中卻壓著個瓷瓶,瓶口已然敞開。


    那丫鬟離晉沅君不到一尺,瓶子裏裝的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隻需要一點小動作,她便能將瓶裏東西弄到晉沅君身上。


    晉長盈在內心罵了好幾句,果然到了最後關頭,這對姐妹都不放棄陷害女主。


    此時,三小姐朝身邊的二姐看去,她知道自己畫技不佳,自然比不過四妹和二姐。但隻要毀掉晉沅君的畫,那麽越王妃的青眼自會投向二姐。


    她和二姐一胎同生,都是府中柳姨娘所生,自小情比金堅,二姐的前途就是她的前途。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朝背後勾勾手指,示意自己的丫鬟開始行動。


    丫鬟朝晉沅君挪去。


    就在這時,晉長盈突然朝屏風打了大大的噴嚏,她用手捂住口鼻,“不經意間”打翻了屏風旁的置物架,上麵的青花瓷瓶旋身落地,正摔在二小姐腳邊。


    “啊!”


    二小姐尖叫一聲,往旁邊退去,一旁捧墨的丫鬟躲閃不及,漆黑的墨水潑了她一身。


    晉沅君充耳不聞,全神貫注於畫上,這份臨危不驚的氣度在越王妃和傅秉青眼裏自然是加分不少。


    傅濯隻瞥了一眼,便皺著眉頭收迴目光。


    這縣主果真惹是生非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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