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一番推測,暫時將滅絕師太沒有質問之事按下。


    “但之前聽師傅說過,九陽神功源自少林楞嚴經,與全真教並無關係,這焱飛煌傳承自全真教一脈,又為何修煉的不是全真教心法,亦或當年重陽真人拿手的先天功,而是這九陽神功呢?”張鬆溪又提出一個疑問。


    張無忌眼神一動,道:“四伯,關於這點,乃是……”張無忌將與焱飛煌初遇時,他所告知的那番先祖的話轉述,在場幾人聞言,這才明了原來是這一層的緣故。


    張無忌這邊一家子其樂融融,然而不知不覺間,他們感覺四周投來的一道道視線產生了變化,變的……狂熱!


    察覺到這份變化,張無忌一愣,隨即麵上寒意透徹。


    焱飛煌冷眼旁觀,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他明白眾人的這番變化何來。


    事實上,他點明張無忌身份之時,已預見到這番變化。


    忽然,少年一步踏出,九陽神功流轉,朗朗道:“諸位不必心思繁雜了,有件事我可以告訴諸位,謝遜與屠龍刀的位置……我知道。”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一言卷動滿場風雲,驚擾九天華彩!


    沒錯,屠龍刀!


    四周眾人眼神的變化,就是因為屠龍刀。


    當年武當山逼宮,造成張翠山夫婦自刎身亡,屠龍刀與謝遜的下落因此成迷,之後六大派便再無顏麵逼問屠龍刀的下落。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已經放下了這件武林至寶,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五年前連環山莊的事。


    此刻焱飛煌點明張無忌的身份,眾人震驚之後,即刻想起與他關聯的種種……其實謝遜與各派恩怨不過浮雲,眾人在意的還是屠龍刀,是武林至尊。


    霎時間,就有不少人動了當場逼問張無忌的心思,隻不過礙於武當五俠在場,感覺有些棘手。


    然而,緊接著,焱飛煌卻一口道出,無需詢問張無忌,他就知曉屠龍刀與謝遜的下落。


    眾人萬般震絕,甚至就連張無忌本人都不例外。


    ——焱兄弟說什麽,他……他知道義父的下落?難道他知道冰火島?


    峨眉派的滅絕師太一步上前,端肅的視線鎖定焱飛煌:“焱少俠當真,你當真知道謝遜的下落?”


    滅絕師太說的是“謝遜”,但聽在眾人耳中,卻自動替換成“屠龍刀”。


    焱飛煌笑的意味深長:“不錯。”


    “如何證明?”滅絕師太逼問道。


    “證明?……話出我之口,入彼之耳,信則真,不信則假,何須證明?”如此迴應了一句,少年閉口不再言此。


    四周千百道視線矚目,然而他一番宣戰天下的戰績,眾人都明白他與他們心目中的張無忌不同,當年武當山上他們可以逼宮張翠山夫婦,難道此時此刻還能逼的了他?


    但即便如此,現場很多人依舊動了別樣心思,其中最多的一種……


    難道他這一身絕世武功,與屠龍刀有關?


    當今天下除了峨眉派,世人隻知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這十六字,就連“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八字,在絕大多數人眼中,說的也不過是倚天劍那堪比屠龍刀的鋒利。


    沒有人將這二十四字聯係起來,沒有人將屠龍刀與倚天劍視作同源。


    因此對武林中人來說,屠龍刀是神秘的,其中隱藏的秘密一旦解開,究竟能獲得什麽,世間隻有猜測,從未定論。


    此刻焱飛煌透露知道屠龍刀的下落,世人又見他小小年紀,一生武功卻是那般的不可思議,因此皆猜測他的武功源頭或許就是屠龍刀,他一定解開了屠龍刀的秘密,得到了內中的武學寶藏。


    整個半山上,隻有滅絕師太對此事頗為存疑。


    峨眉派掌握了倚天屠龍的秘密,知道刀劍中藏的是當年郭靖黃蓉的武學精要,然滅絕師太觀焱飛煌此刻顯露的武功,招式上全是全真教路數,內功上雖然滂湃無盡,但感覺上不像郭靖黃蓉的路數。


    事實上,峨眉派傳承的是郭襄自少林覺遠處習得的九陽功,單一這點來說,焱飛煌的九陽神功應該與峨眉派九陽功同一路數。


    但就像張鬆溪所推斷的,滅絕師太於之前交手時,卻沒有察覺到這份聯係,之所以會如此,實是因為焱飛煌如今的九陽神功已非純粹的九陽神功了。


    早在之前連環山莊外為朱九真逼毒時,他就因為九陽神功突破在即時被衛壁偷襲,導致一陽指內力混入他自身的內力中,令原本的九陽神功產生了變化。


    那之後他與張無忌匯合,更於沙漠中借說不得的乾坤一氣袋助張無忌突破九陽神功,練至大成。


    然而這個過程中,他並未以自身功力直接相助張無忌,因此張無忌沒有機會真正感受他略微變化的真氣。


    不過當時他的真氣充其量隻是略微變化,如果張無忌正麵接觸,應該還能感知到九陽神功的痕跡,真正的拐點是他們進入光明頂密道後,或者更精確的說,是開始修煉乾坤大挪移後。


    乾坤大挪移逆練令焱飛煌察覺到修煉陽丹的可能性,他修煉出的頭兩個陽丹,因為要支撐天地元關的關係,並沒有越過先天一側,真正進入後天。


    但自第三顆陽丹啟,一顆顆進入後天的陽丹,借著熱能轉化不斷聚集九陽真氣,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九陽神功的特性,正確的說,是增加了……陽性。


    對,陽性!


    如果用數字代表九陽神功的陽性,那麽大成再經由乾坤大挪移激發的九陽神功,其陽性是9,而焱飛煌經由衛壁一陽指融合後異變,再經由一顆顆陽丹催化的九陽神功,其陽性則是9.9999……


    九陽神功本就是至陽,但此刻焱飛煌體內的九陽神功,卻已越過至陽,向“太陽”發展。


    正因為這份變化,才令滅絕師太方才與他對戰時,沒有感知到少年一身真氣與峨眉九陽功之間的源頭氣息,因為已經算不上同源了。


    場上,張無忌等人相認融融,此時焱飛煌忽然上前一步。


    “宋大俠,既然張兄已經認祖歸宗,那可否由宋大俠傳授一項武當絕技於張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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