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世界的主宰,冰藍以為不會再見到她,可就像她臨終前說的,事過境遷,如今不管是過去或未來,都不曾再有她的任何蹤跡。


    “為什麽,你要選擇死亡。”冰藍撿起地上的上古卷軸喃喃道。


    “冰藍,她……”雷伊沒有問她是誰,他了解冰藍,不想說不會說,想說不用問自然會說。


    迴答他的隻有久久不語的沉默、寂靜。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像是過了很久,冰藍才開口。


    “什麽意思啊,你們倆都這樣說?”蓋亞還是不解。


    “我們,屬於不同時空的同一人。”


    “什麽?你是說和我們一起迴來的是……可是那個年代……”


    “當然,不是過去,是未來。雷伊,我們都曾經經曆了一場奇遇,但除了我,你們都已經想不起來了,這樣也好,畢竟不是什麽愉快的迴憶。”


    冰藍看著手上的卷軸,是她自己留下還是給星皇殿下?或是交還給繆斯?


    “對了,其他人呢?”


    “布萊克和卡修斯一起去格雷斯星了,繆斯也迴天蛇星了。唉,說實話,這麽暫時分別還真有點不習慣。”蓋亞開玩笑道。


    “他們的力量恢複了嗎?”


    “不是你幫他們……不是……”


    蓋亞沒往下說,冰藍已經知道了,“沒想到她也會這麽好心。”如果她沒有消失,冰藍一定以為她有什麽陰謀。


    “嗯?什麽好心?”


    “她也會好心,我可不信!”突兀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冥雅?”


    “她要是好人我寧願相信太陽能從西邊升起。”冥雅落了下來,又非常生氣對著冰藍道:“我說你,一點警惕性都沒有,被別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真是看錯你了!”


    “喂,冥雅,不用這樣說吧,那也是我啊。”


    “哼,我管她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真不應該跟你來這。”


    “抱歉,等到明天我迴去一趟,你也和我一起迴吧。”


    她知道冥雅為什麽跟她一起,估計不知道怎麽迴神域,冰藍也沒有說破,便這樣說道。


    冥雅又看她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一個人不同的性格,我想因為這樣她才會看出來。”


    “冰藍,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在想這次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也能安心迴去。”


    “你真的要迴神域?”


    “哈哈,緊張什麽,又不是不迴來。神域雖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的家,但是赫爾卡星也是我的家。”


    她笑著說,卻包涵了很多內容和最真摯的感情。


    麵前的精靈,真的是冰藍,跟這幾天和他們說話以及和冥雅吵架的精靈完全不同,為什麽現在才發現。


    雷伊和蓋亞相互看了一眼,冰藍和冥雅都沒和他們說,或許沒有當迴事,但在他們的心中,卻留下了不可逾越的一道坎。


    黑夜,冰藍坐在滿天星光下,凝望著那星星點點。


    自從經曆未來,迴到神域,深入冥域以及遠古浩劫,一切看似終於是落下了帷幕,但還有很多問題要懷疑。


    第一,未來的她是怎麽來到這的?冰藍對她的感覺隻有深惡痛絕,就算此刻也沒有改變,這就是第二個疑問,難道她真的會放棄屬於她的帝國,特意跑到這裏囑托?那為什麽一開始不說清楚,反而故意留她在過去?第三,她最後到底想說什麽?到底是什麽覆轍?為什麽會選擇黑暗?


    該相信她嗎?還是應該相信她自己嗎?


    “找你不見,果然是又一個人。”


    “每次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冰藍聽到這聲音就聽出是誰了。


    “雷伊。”


    “因為是赫爾卡星,而且如果你遇到什麽,總會一個人找一個地方思索。”雷伊也坐下來。


    “是嗎?”冰藍不禁有些感慨。


    “不過還有一種感覺,就是不管是你還是蓋亞,在哪我好像都能感覺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冰藍笑了起來:“嗬嗬,是嗎?什麽時候發現的?”


    “我也記不清了,或許是很久以前?想不起來了。”


    冰藍會心一笑,神情卻又黯淡了下去。


    “怎麽了?”


    “我……”嘴唇微張,卻又不知該怎麽說。


    “是不是還在想之前發生的事?”


    “倒也不是……”冰藍還是躊躇不定,到底要不要告訴雷伊,然後,她問了個問題。


    “雷伊,你說心中充滿正義的精靈也會被黑暗吞噬心靈嗎?”


    “正義……是指什麽?”


    “比如像我一樣。”


    “你?”


    冰藍擺擺手:“就當我隨便問問吧。”


    雷伊也沒有過多詢問,想了想後說道:“說實話,我有時候也會因為類似的疑慮而感到困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哥哥有雷神之翼時,我就很憧憬他,應該說我一直都很憧憬,哥哥是英雄一樣的存在。直到那一次執行任務,哥哥他……”


    冰藍是聽雷伊說過的,隻是他答應過雷諾務必保密,他們都是親人逝去,如果師傅也像這樣還活著該多好,她當然不知道,血翼天使和雷諾一樣。


    “自從哥哥離去後,我就不再是以前的想法了,那時我認為,正義亦是守護,是帶給精靈心中光明的象征,但,正義到底是什麽,為迷途之人指引,還是斬斷一切邪惡?”


    “斬斷?”


    “難道不是嗎?”


    冰藍偏過頭,那枚淚石她一直保管著,盡管已經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


    “我現在似乎有些明白,那時我為什麽會失控了?”


    “什麽?”


    “還記得嗎?多年前在墨杜薩星,我曾一度變得失去理智傷害了你們,我現在想起來了,因為仇恨。”


    “師傅為保護我犧牲,我自責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想著總有一天要報仇。這種妒火和恨意日漸啃噬我的心,這就是黑暗產生的源頭。”


    “你的意思是,因為這些負麵情緒所以你的心中第一次產生了黑暗?”


    “不是第一次,不止我,你,每個人都有。”


    “我?”雷伊不明白了。


    “喜、怒、憂、思、悲、恐、驚,感情的表現或心理活動;眼、耳、鼻、舌、身、意的生理需求或願望,這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的七情六欲,也是所有黑暗的負麵情緒,一正一反,才是平衡,就像天秤,隻要一方不穩,就會傾斜。”


    說到這,冰藍捂著頭,笑道:“抱歉,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明明是我在提問。”


    “不會,問題本來就是討論才能解決,我倒是覺得你這些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示。”


    “怎麽感覺每次都被你安慰,所以我才會……”


    “什麽?”


    “沒事!我們迴去吧,早點休息,估計一會兒蓋亞找不到我們該著急了。”冰藍說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好意思的先走了。


    “嗯,好。”雷伊倒是並沒有察覺什麽。


    ……


    次日。


    “你確定還要迴來?”


    “是啊。”


    冥雅當然不理解:“真不知道你為什麽留戀,我是再也不會來這了。”


    “不管怎麽樣,謝謝你,冥雅,我們永遠是朋友。”


    “我可沒承認,我可沒你這麽頭腦簡單的朋友。”


    冰藍不在意的笑了笑。神域,我又迴家了,宙斯叔叔,你還好嗎?


    時空線不一樣,時間線也就不同,所以冰藍和冥雅已經失蹤一年多了,加上無法定位的地理位置,神王宙斯為了找到她們,可以說費勁了心思。


    “宙斯叔叔,冥域你應該沒有派人去吧?”已經把神域和冥域的通道封鎖了,而且也不是誰都可以穿梭於兩個世界的,為防萬一冰藍還是很擔心。


    果然,神王宙斯說道:“那時我雖然昏迷,卻還能感覺到你們,後來我被送迴神域,醒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了,你們沒迴來,也找不到你們的氣息,神域和冥域之間也被封印,心急如焚之下,隻能在凡域尋覓,結果你們那些機器人朋友也說很久沒見你們。”


    冰藍摸摸頭:“抱歉,宙斯叔叔,讓你擔心了,不過冥帝修羅他們應該不會再出來作惡了。”


    “到底出什麽事了?”


    “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對了,宙斯叔叔,星皇殿下還在嗎?我有事找他。”


    “皇帝陛下已經離開了。”


    “什麽?他走了?”冰藍驚唿道,隨即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對不起,因為之前多虧了星皇殿下我們才能從冥域逃出,我想當麵感謝,沒想到還是錯過了。”


    神王宙斯摸摸冰藍的頭:“我已經聽說了,不用擔心,冰藍,皇帝陛下臨行前托我囑咐你,去做你認為正確的事就好,一切遵從自己的本心。”


    “本心……”可到底什麽是我的本心呢?


    神域曾一度曆經兩次浩劫,今昔已然看不出任何被摧毀的景象,依舊是以前的繁榮美麗,不,應該說神樹因為精靈王的力量枯木逢春,神域也因此雲蒸霞蔚。


    “冰藍這次迴來好像更加成熟了,實力也提升了很多。”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當初收冰藍為徒的原因了。”


    “哦?是什麽?”


    “是為了報恩嗎?”神王宙斯開玩笑道。


    “別拿我說笑了,冰藍雖然還是小孩子,但她永遠都是精靈王,很久以前若不是她,我早就迷失自我了,還真是命運緣分。”


    “說起來你還是不打算告訴冰藍真相嗎?”


    血翼天使搖搖頭:“時候未到,她還未真正得到神器的認可,這並不是放下仇恨就能做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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