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荷蘭人一戰如此輕易獲勝是沈磊怎麽也想不到的,而且這一勝為他下麵的計劃打開了大門。但他也沒有太留戀勝利者的榮耀,甚至是次日的受降也沒有留下來參與。將後續處理事項包括俘虜政策等一一安排妥當,他這一日上午就乘坐了一艘探海迴了基隆。


    迴家時青萍雖從沈磊之前派出哨海向淡水與基隆通報勝利消息時已經知道,但見到他時仍然激動不已。匆匆趕迴來沈磊當然不是兒女情長,主要是戰場已經不必他再親自決斷。


    後麵的事下麵的人完成沒什麽難度,主要是將俘虜集中繳械、登記。甄別之類,包括傷員處理、繳獲物資與人員等運迴才能下一步安排。


    如對真查出俘虜中有殘殺平民行為也會處理,其他如鐵、木之類工匠會安排他們幹比較專業的活,並安排一些工人學習他們的技藝,與中國這裏的技藝進行比較與借鑒。另外醫學或有其它科學技術者也安排相關工作,與中國同行進行一些交流活動,如此可以提高他手下的技能。


    另外所有俘虜肯定要幹活,任務是從台北往台南修建沿海岸幹線。對俘虜大致上就如此安排,而給巴達維亞送信不急,隻需讓商船南下時在澳門找人帶去就行。


    俘虜處理不急,因為將俘虜們歸攏,包括臨時營地的撤退迴來等需要不短時間。接下來還有各方麵總結與慶功表彰等事要辦,整個過程費時不會短的。


    而他馬上要處理的乃是對台南的占領,實際上此時台灣也是對外有些交往的,而交往的地點基本上在台南。交往的內容主要是福建商人、日本商人、荷蘭人等進行商品交換與買賣。荷蘭人之所以占領澎湖也是為了更方便交易而已,他們是想將這裏當作越過馬尼拉,建立對華、對日大商港。


    但荷蘭人對這裏的區位優勢有點兒想當然,最終並未達到取代馬尼拉的地位,最後還讓鄭成功趕走了。而沈磊雖不大清楚曆史細節,但他大概知道一點,所以先讓探海一號實際探查淡水與基隆,移民後又派人調查台南,對自己這裏外又千方百計掩飾。


    正因為如此外人對沈磊這裏所知甚少,基本上都當作一個大財主在屯墾,人雖不少實力不強。這樣的影象是這裏沒有直接向商人出售的產品,也不大讓外麵商人自由活動。這一來少有商人進入淡水與基隆,因為進來者也無利可圖不再複來。


    反之台南的情形沈磊是完全清楚的,當地的私港行為對他沒什麽損失,加上荷蘭人這個大敵未去他隻恐爪牙藏之不深,所有的戰船訓練、捕鯨活動都在北麵與東邊海麵,連護衛隊營房也在丘陵地帶,隻為此時已勝之戰不出現任何意外。


    如今一戰將荷蘭人全滅,靖海計劃也會大規模展開,不必再隱藏實力對台南的占領也可以馬上展開。一來台北這裏耕地開發麵積已不少,而那裏的耕地更多幾倍,也應該開發開發了。


    另外那裏的私港區位優勢雖不如馬尼拉,開發出來成為自己今後一段時間的轉口貿易據點也是可行與有利可圖的。為此沈磊在澎湖一戰取得完全勝利後,馬上迴基隆開始籌劃此事。雖然對此之前有過預案,但想不到此戰如此順利,具體行動計劃還需要他細致考慮與安排。


    在台南建立一個貿易中心已經定局,具體地點他還沒有決定。主要是荷蘭人建立的熱遮蘭城所在地的港口不大。他的心中將高雄港即此時稱之為打狗港作為選址,就是此時台南私港眾多,那裏現在土著、日本人、海盜、及私商交集,他對行動手段強度還要斟酌一下再下手。


    在此情形下當然手段可以強硬一些,所以他決定先作好規劃,等作戰部隊迴來作好戰鬥總結、表彰後,一下派出一個營及幾條武裝探海,徹底鎮住場子,將一切控製起來才行。這就是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不讓這事有反複。而且在那裏墾荒,建商業,統一管理也是要同步進行。


    占領台南沒什麽阻力,不必從長計議但也需要集結好人員,準備好物資一舉成功,因而此時尚先規劃細節暫定下半年行動。


    另有一個消息也得沈磊先迴去處理,那就是聞香教的徐鴻儒五月十一日在鄆城造反,即時攻占了鄆城,此時發展到什麽規模他即便是有哨海送達情報也沒有實時的傳遞速度。


    首先徐鴻儒起義在鄆城,他的情報網不可能遍布每個縣,暫時也不必要有時效性極強的情報。所以此時他獲得山東的情報以十天前發生的算是當時的,路遠一點一個月也算是及時的,此時知道這件事還不晚,後續情報隻能等以後送來。


    對徐鴻儒造反目的沈磊也不是太關注,大致了解他乃是屬白蓮教係統,雖然也是有明末激烈衝突的社會矛盾因素,但主要是白蓮教屬於造反專業戶,在將他當作純農民起義有點拔高與言過其實。


    而且是徐鴻儒一起事就自稱中興福烈帝,封親王、封丞相、封總兵、架子完全搭起,草台班子也是好位子占盡,真發展下去也隻能如太平天國一樣大肆封王了。


    對徐鴻儒此時造反有什麽正麵作用或正義性沈磊不關心,他關心的是這次造反會牽連多少人無家可歸。因為造反就是攻城略地,這中間肯定會有不少無辜者被牽連到,而官軍也會平叛,雙方作戰牽連的人會不少。


    另外徐鴻儒應該會很快失敗的,對具體細節沈磊雖然不大清楚,但他卻知道這人後來已經不提起了,應該是時間不久就失敗了。現在他不是對徐鴻儒失敗關心,而是對可能產生的難民,及後麵失敗時義軍的逃跑者有極大的興趣,因為這都是移民來源。


    當然收集難民風險小一點,收留失敗義軍逃竄者可能會被官府抓住小辮子的。所以沈磊迴基隆考慮利弊後讓前口子村那裏在收集難民上可以大膽一點,對收留義軍采取隻收殘餘並最好讓他們分散到達海邊的辦法。然後由漁船送到靈山島再出麵,而漁船隻給予高額運費不直接出麵組織,在鄆城那裏也隻散布消息。


    之所以要收留義軍殘部是這部分人青壯多,台灣基建工程多,勞動力有些缺乏。本來遼東青壯比例稍微高一些,被毛文龍一攪和青壯大多扣下了,給的基本上是扶老攜幼的家庭戶,隻能安排進農莊。


    而且遼東與山東人對種植水稻實在是有些勉強,他們不僅不適應台灣氣候,對耕種上也不適應。特別是在遼東基本上隻種一季,即便是春、冬二季種植與種水稻比辛苦與麻煩相差不是一點點。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肯定是讀過會背的詩比例最多的之一,此詩描述的就是北方農民給粟或麥除草的場麵。


    現在就將粟麥與水稻的種植比較一下,首先水田粘性大,墾田、犁田比墾地、犁地勞累又速度慢。之後播種粟麥不管用手還是工具撒下就行,水稻要灑種先培養秧苗,然後是拔秧插秧,每一叢稻子都是經過幾道手的。另外鋤草與水田摸草的辛苦也是無法比的,這方麵隻有福建人最合格,所以農莊裏他們成了技術指導。


    虧得遼東是難民山東是流民,安定情形下隻要能勉強吃飽將他們移民台灣肯定是比較困難的。這隻是說明現在農莊裏男女老少齊上陣才能將田種下,抽出勞動力來完成如築沿海岸大幹線沈磊還缺不少青壯年幹活。


    這才讓沈磊決定冒險收留徐鴻儒造反失敗者,當然也隻是零碎而且不直接出麵。反正還有幾個月放幾個消息及真此時就開始在靈山島收人就可以了,而且這辦法其實也早該想到,因為隻要給漁民錢整個長江以北到成山角隻怕都會有人送來。


    如每個人付一兩銀子走一趟幾兩比打魚收入高,還不受漁霸欺侮,如此雖屬於廣種薄收,一旦成形每月積少成多也比較可觀,成本也不高。至於消息放出後徐鴻儒失敗後多少人會相信,及從鄆城七八百裏外走到海邊就不是他能控製的。


    至於不願意整體接收敗軍是路遠風險大,主要還是他們的宗教色彩。單獨的雜七雜八的宗教信徒或骨幹隨移民到台灣根本無法甄別出來,也不必太重視與不該阻止他們的身份與來台灣。這些宗教首先都是些一些野心勃勃者挑動才造反的,而在台灣管理與生活質量上都沒有他們挑事的空間才是關鍵。


    分散而來、混合分配。就此而言沈磊的措施就讓這些宗教在組織上完全成一盤散沙,而各級控製也不至於有不少人進行非法活動不察覺。但一下引入整支義軍改造起來比較麻煩,所以他決定不為可能多獲得一些人口此時在陸地與大明對抗,還要為將他們運到台灣後為改造他們費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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