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沈金寶母子喪事辦好沈萬財整個人精神全垮了,隻剩下苟延殘喘,沈家一切都順理成章由沈磊打理。乘這個機會他出門一趟,去了膠州城。


    膠州城之行勢在必行,因為七品知縣在地方上權力還是極大的。所謂破家的知縣滅門的令尹,這腿很粗,沈磊沒有理由不去見不去抱。而且按理他該去縣學讀書,家裏事畢不去讀書可以,至少也是要請假的。


    要到膠州城有一百四十多裏路,沈磊的辦法是沈三林提醒,在前口子村外海邊雇一條小漁船,到最靠近膠州成的海邊入大沽河走一段上岸隻要走三十餘裏。


    這方法水路一百六十裏以上,加起來反而更長,但水路一天一夜可到達,隻走三十多裏路比走一百四十多裏還是省力一些。隻是海邊一看小漁船還真是小,不足十噸。好在一路上乃是摸岸灘,遇上風大馬上可靠岸。而且許多船常幹這個,熟門熟路。沈磊隻好在生出自己造船之念後這一次就雇這樣的小漁船了。


    小牛、小羊分屬大小舅舅之子,現在就被沈磊差來當自己的跟班。這次也由二人陪同在傍晚乘船出海,馬馬虎虎睡一覺,次日在下午入大沽河行駛傍晚靠泊上岸。


    當晚隻能再在船上睡了一覺,次日他帶小牛、小羊二人進膠州城。一進城先去縣衙見知縣沐家佑,這個老師的馬屁必須拍。


    入縣衙因是小三元身份沒什麽阻撓,反而人人見之客客氣氣。這已經不屬於燒冷灶了,小三元身份舉人是小可,進士也有五六成希望。縣衙之內僅是幾個官員,大家見到客氣一點實在是不浪費一文錢,何必讓前途遠大的人反感自己。


    連沐知縣聞訊也站起來迎了幾步,還噓寒問暖讓他節哀。他這是也拿他當不久的同僚或潛力股對待,與見普通生員態度比親熱好幾分。而如此做乃是如他的前途已定局大致在各縣流轉,而沈磊考試如此精進勇猛有可能入翰林成為部閣大佬,到時提攜一下少不得一個五品知府。


    沐知縣的親熱在秀才人情一張紙送上後達到高潮,因為那張紙乃是價值二十兩左右的名人字畫。這前途是未來的,而字畫是現實惠,是所有考上秀才中獨一份,因而他毫不猶豫地將沈磊留下用餐。


    縣官處吃了午餐他去了教諭處請假,假條言辭懇切與飽含深情,足與李密的陳情表可比。如二兄見背,慈父臥床,幼稚頂合家瑣事,維白發一息殘喘、、、。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而沈磊也不是僅憑假條請假,他對教諭言道,他的廩生錢米由教諭作主可接濟秀才中勤奮好學者。


    沈磊如此上路又是前途遠大之人教諭那可能不準長假,何況小三元身份不請假不來縣學也阻止不了他參加鄉試。所以教諭根本不敢全吞下沈磊的錢米,爽快批了假外真用他的錢米接濟幾個窮秀才,讓沈磊在這個圈子名譽大好。


    教諭處出來他真去了李家,這是他對膠州城兩眼抹黑一點也不了解,想請李家幫助。李青冶知道他到也十分高興,父親在外為官,直接去跟祖父言明。李琪知沈磊乃小三元也欣然同意二人交往,還親自出來見他,並相談融洽有忘年交之感。


    當晚李青冶設宴招待沈磊,之後逼著他講隋唐演義,隻是假小子這時無法公然出頭露麵,隻好在廳堂屏風後聽說故事了。


    次日在李家管家幫助下沈磊與李青冶帶小牛、小羊滿膠州城聘請木匠、鐵匠、手飾匠等人員;購買生鐵、硬木、工具與棉花等物資。另外還從人牙子那裏用平均四兩的價錢,購買七個十至十二歲的男孩子,收留了二男三女五個流浪孤兒。


    小孩與物資先讓小牛、小羊二人分別領路送到雇好的小漁船,他自己在李家再住了一晚。次日才帶雇請好的匠人與剩下的東西,將沒有買到的物資清單,與沒有雇請到的手飾匠等事委托李青冶繼續幫忙,自己離開膠州城迴船了。


    迴到前口子村沈磊將沈家大院整個清理一遍,正院沈萬財住著不動,東院收拾一下他自己住,西院、偏院先讓雇來的工匠與家中仆人等住。


    後院改成大工場,先加高幾道圍牆隔離鐵匠工場及木匠工場是為防備火災。其次將家中仆人丫環整理一遍,正院處不動,廚房稍微調整,餘下男性年青些先隨工匠幹活,女性大多數讓她們先紡紗,年老一些的主要是在家裏擔任開門、清掃、幫廚,種菜等雜活。


    這些安排好沈磊將小牛、小羊二個表哥及沈三林分別派了出去。小羊的任務最簡單,就是上濟南將隋唐演義四十章手稿送到齊賢齋書店,交給施掌櫃取迴銀子。


    現在他百事都如俗話一鍋冷水著底燒,都是一無所有從頭開始,而且更麻煩是沒什麽現錢。沈家是有近萬畝地,價值數萬兩銀子,每年收入也有個幾千兩,但這些錢少許花費掉了,大多數用於購買新的田地。


    沈磊執掌家業後盤點一下,糧食不少,現錢沈萬財身邊不計,連沈金寶、沈金玉及二人之母等處首飾算上也不過三四百兩銀子。因此唐演義小說能拿迴來二百兩銀子,對他的用途也不無小補,這才百忙之中小說沒輟筆,第一個派出者乃是小羊。


    小羊去濟南,小牛派往了廣州。去廣州可是路途遙遠,不過在揚州可能有船乘。沈磊派小牛去廣州是去購買玉米、土豆、番薯、辣椒、西紅柿、、、等等之類種子,及鍾表、望遠鏡及燧發槍等物件。


    讓小牛去廣州購買這些種子也是無奈之舉,沈磊前世雖讀農業大學,知道這些作物大多數該是引進了,知道玉米、番薯明末官方在山東等地還有過不成功種植推廣,但具體情形不大清楚,隻得派小牛去廣州收集所有這裏未見的種子比較省力些。


    二個表哥的差使比較單純,沈三林的任務比較複雜且多樣。他要去外地購買牛、羊,石墨、硝石、硫磺、煤與鐵礦石等等。這些東西同樣有些還不知道產地在什麽地方,沈磊主要是利用沈三林畢竟年老,有些江湖經驗見識才派此任務。


    因而沈三林的任務還有在外麵招攬一些青壯,及收留一些孤兒的任務。孤兒要求是八歲以上,比較端正機靈的,青壯也是要求健康、比較靈活與肯聽話的。如此任務幾個表哥不行,二個舅舅也隻能慢慢讓二人過來管管倉庫與物資之類開始,隻好先用沈三林有把握些。


    三人各有任務派出,鐵、木工場收拾定當材料也有了一些,沈磊讓二個鐵匠先打製農具,特別是犁頭。這時候農具雖然大有進步,與後世的同類農具比還有些落後與缺欠。


    比如犁頭就是一例,這時候的曲轅犁比古代雖先進,比後世雙鏵犁卻是差遠了。曲轅犁單馬或單牛拉著單人操作犁地,比雙鏵犁雙牛或雙馬單人操作累還速度上差不止一倍外,雙鏵犁如一輛小車還能耙地與播種全帶了,不必再耙地與用耬車播種。


    鐵匠先打造農具,木匠先製作雙層鋪及與鐵匠配套,為農具配上木柄及犁車等工具。雙層床是為買來與招收來的小孩,及單身丫頭、仆人之用,還要準備一些為後麵來的人所用。


    為後麵來人與建造工場他還招來十幾個泥瓦匠,在村外空地大建院子,其中有一個院子與一些圓筒建築更是造在了丘陵之中。好在前口子村太偏僻,也沒什麽人議論,泥瓦匠雖然看不懂也是拿錢幹活,地點、式樣主家堅持他們悶頭幹活。


    這些布置好俞承業與王和田應邀來到,沈磊讓二人先當塾師並學管家。說是塾師也不盡然,因為課本是沈磊自己編寫,從人手足、眼耳鼻、日月星、山田石等內容開始教不算,還是簡體字。


    這些內容與字體他們不熟悉需要培訓一下外,數學他們的水平也不足,需要邊教邊學。他倆雖屬於走投無路而死心,才來這裏幹活,但對他會用簡體字教小孩還是不解並提出疑惑。沈磊的迴答是如此做這些人才能專為自己所用,不必擔心。


    這個解釋還算是說得過去可以接受,至於數學他兩人雖然準備出來幹事也學過,至於阿拉伯數字當然更易接受。隻是算盤會打,算式需要補習,而且記帳方法見到表格式,列了收支、內容、結餘等項目認為此乃是記帳最好方式,視發明人沈磊為無所不能的天才。


    小三元、寫隋唐演義、用標點符號,再來個新式記帳,又比二人小十歲左右,二人視沈磊為天才也正常。那知天才沈小磊倒是稱得上,他隻是站在巨人的肩上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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