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洞比武結果已經出來，七到十一階各取前二十名，十一到二十名全去主島三十三穀做護衛；四至十名到外七殿做辦事官或行走；前三名一共十五個，授外七殿十二品最末的小仙官位，我們三個還可以從中挑選親隨。”
快到晌午，修夜在夜白殿找來兩個師弟，拿出三份名單，分給杜鳳髓、杜鳳脊兩張。
杜鳳脊揮舞名單：“大師兄，我要親自挑。”
杜鳳脊換體重修，成日間被杜鉉看著，不說熬得死去活來，也是枯燥煩悶。難得輪到杜鉉看守仙門，盯他的又換成修夜，整日閑得發慌，一聽有事可做，立馬有了精神。
修夜點頭：“好。大師弟？”
“我的人盡夠用。”杜鳳髓不感興趣，可是眼光一掃，在十一階排名裏看到一個眼熟的名字：“須海旗？”
修夜道：“龍須族素以魁梧力大忠誠著稱，須海旗就是其中佼佼者，十一階比武中名列第三。隻是這頭龍須鯨一根筋，有點缺心眼，太麻煩的事做不了，做個守火官不錯。”
修夜精於煉器，最喜歡這種老實可靠的苗子，吩咐下去的活都能老老實實完成。
杜鳳髓在十階前二十名中又找到兩頭龍須鯨妖，才指著須海旗道：“雲頂小築缺人，就他吧。”
“成。我現在事多，你叫鄭伯年去領人，二師弟我們走。”修夜招唿杜鳳脊離開。
雲頂小築是金華的地盤，從來不允許仙宮人員進入，原來還有柯海平和小鉤魔收拾，現在魔頭全光，正缺一個蒔花弄草看門的。
……
杜鳳髓迴到雲頂小築，吩咐鄭叔領人。
金華不在，鄭叔終於有機會在大魔頭巢裏來去自如，整日間春風得意。
不多時，鄭叔領來一個青衣大漢，身高兩丈，快趕上杜鉉的身板。
杜鳳髓在敞軒見了他。
須海旗跪下叩頭，“屬下見過大太子，大太子萬壽無疆！”
杜鳳髓眼角微抽，“好好行禮，以後別再說萬壽無疆。用什麽兵器？”
“迴大太子，屬下用的是一套鯨頭骨盾鯨脊骨棍。”
須海旗大聲迴答，兩手背後一『摸』，就『摸』出一個猙獰的鯨腦袋，還有一根帶著尾巴的大骨棒，上頭長著兩排大刺像把大梳子一樣……
鄭叔捏捏這根別出心裁的魚刺大棍：“嘖嘖，這玩藝不錯呐。”
須海旗攥著尾巴裏邊，大手一揮，空間炸裂，棍上十幾根大刺飛出，滿天『亂』飛，交替閃爍著火氣水氣冰寒，氣機不俗。
連杜鳳髓也看了幾眼，“墓場找來的？”
赤海妖族都有專屬的墓場，須海旗這一對寶貝不可能殺同族而來，隻能取自族中前輩的骸骨。
須海旗老實道：“是我祖父的，他生前的遺願。”
“叮叮”，杜鳳髓身前突然浮出兩塊指頭大小的雪白玉石。
杜鳳髓收起訊簡：“鄭叔，你帶海旗下去，叫呂方教教他。”
“是。”鄭叔叫上須海旗，臨走瞟了一眼訊簡。
剪作衛的消息，八成又有大事了。
……
杜鳳髓從敞軒裏邊踱到廊下，魂識悄然覆蓋千萬裏外的長雲仙門。
赤海仙宮一年四季舒爽宜人，武崖上更冷一些，一年也隻有短短一個月的冬季。
杜鉉幾日前就去接李積思的班輪守長雲仙門；
外宮這兩天也不消停。
下界的上仙多了，品階高的舉止修養還不錯，反而越是那些不上路數的小仙小卒越是張狂四處搞事。
隻昨天一天，風綿就捉了幾十個從長雲仙門扔迴大仙界，返迴來帶迴瞎其它四處仙宗聖地同樣混『亂』的消息，而人界另外三個天外也被這幫大仙界的無賴地痞擾得頭痛。
剪作衛發迴的消息則是人界近來發生的大事。
暗中打探司空道暇的剪作衛傳迴第一個消息：由於大規模法寶聚集事件，司空道暇找去天紀星域，可是仙山入葬，最後無功而返。
第二道訊簡說的卻是鳳凰堆。
鳳凰堆引發的轟動繼續發酵，仙界魔界凡是有需求的，都到裏邊撞大運。
通往鳳凰堆的隻有略洲一個別無他處。此時略洲仙魔雲集，比人界當年數個超級大陸一起出世加起來還要混『亂』，畢竟星空古道裏邊那些神地神跡再強，又怎麽能與鳳凰古道盡頭的鳳凰堆相比。
鳳凰堆，鳳凰神族始祖之地，專司蘊化傳承，十二頭鳳凰始王，個個曠世絕倫。
配與鳳凰堆並列的，隻有龍族始祖之地的：龍山。
鳳凰堆出世，龍山還會遠嗎？
“人界形勢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鄭叔從廊下走來：“大太子，夫人明天要迴鳳府省親，讓你準備車駕。”
鳳君君的聖階寶輦，早被杜鉉收迴。
“還有二太子？”
“是。”
“備輦明早送夫人迴府，二太子到我這裏聽講。”
“是。”鄭叔退下。
*——*——*
杜鳳脊大步流星衝進雲頂小築。
他爹管著他，大師兄管著他，大哥管著他，他娘說話都不好使，還讓不讓他活了。
“二太子！”鄭叔攔在廊前。
“閃開。”杜鳳脊推開鄭叔，來到廊下。
鄭叔沒有追來，杜鳳脊騰騰衝到敞軒外邊，抬眼看去。
修長的手指滑過書頁，旁邊茶杯嫋嫋冒著香氣，他大哥沒戴冠，散著黑發，穿著一身寬鬆的單衣，席地坐在一張兩頭翹的矮幾後邊，脊背腰線俐落優美，目間斂卻白日間的所有鋒芒，隻剩下淡淡的平靜……杜鳳脊卻是知道，他大哥迴來以後再沒發過火，說話也是不緊不慢條理分明，但是隻要被他掃一眼，就會莫名膽突。
就是眼前景象，也說不上來他大哥好看在哪裏，反正就是讓人錯不開眼，一直看下去也心甘情願。
杜鳳脊心道，就他大哥這個樣子，不是他能抵抗，誰看見也要沒魂。他不禁想，如果自己也有這種容貌……呸呸，承受不住，他絕壁承受不住……
嘴裏有些發幹，他使勁吞了兩下，才發現一身怒氣已經散個精光。
果然美『色』誤人。
“站在外邊做什麽？”
他大哥說話了，眼睛從書上離開看著他。
突然有點心虛……
“大哥……”杜鳳脊放輕腳步，“喝茶啊。”
“嗯，坐下說話。”
杜鳳脊坐到矮幾前的墊子上，“就去外公家。”
“現在不光赤海，整個四方天外都不太平，風綿昨天一天就把上百個亡命之徒扔迴大仙界，你有這個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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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哥說話了，眼睛從書上離開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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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杜鳳脊放輕腳步，“喝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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