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澤沒吭聲,他撐著裂縫的牆壁身形一歪,腳步踉蹌了一下。


    “哎於先生!”


    兩人瞬間緊張想上前扶住他。


    但於澤很快站穩,死死抓住牆角。


    他側首:“原本跟你們也沒關係,這裏不安全,你們先迴去吧,我自己去找。”


    身後,富貴閣的兩人目光相接,無聲地苦笑,最後還是不放心地跟上了於澤。


    順著警笛刺耳的聲音找到位置,巷口已經被封上,於澤彎腰闖進去時,富貴閣的人攔都攔不住。


    “你是誰,出去,這裏不讓進來!”立馬有警察上前趕他。


    於澤的臉上映照出紅藍交替的光,他腳步不停,眼中泛著冷意。


    “警官,是我報的警,被追殺的人是我的朋友。”


    被攔在外麵的兩人也聽見,女人哎了一聲,想要說什麽,但被男人悄悄扯住。


    “你就是富貴閣大飯店的服務員?”


    警察上下打量起他,敏銳的目光帶著審視意味。


    於澤臉色不變:“是,我有線索提供,想找你們的技術人員。”


    警察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眉頭緊鎖。


    巷子不深,但派出去的警員還沒有找到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還沒有太多的線索。


    “小徐。”


    警察有了決斷,他招來同事,衝於澤示意。


    “跟著他去。”


    後排的警車內,技術人員的雙手劈裏啪啦敲擊著鍵盤,旁邊帶他來的小徐似乎一直忙沒有吃飯,這會兒正拿著一個餡餅在吃。


    他疑惑地問於澤:“你怎麽知道連接密碼,難道這還是熟人作案?”


    於澤沒有迴答他,雙眼死死盯著電腦屏幕。


    定位係統很快奏效,小徐吃餡餅的嘴巴忽然張得極大。


    “這,這到底是些什麽?”


    整個頁麵被濃縮成一張俯瞰世界的地圖,定位的紅點一個一個亮起,組成一片紅光。


    有些紅點靜止不動,有些紅點緩慢挪移,仿佛連接成一張網,網住了整個世界。


    而其中,c國地區的紅點明顯更多。


    技術人員同樣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在組這麽多年,配合調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頁麵明顯有些不穩定,於澤目光凝重,迅速念出一串坐標。


    “快點,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技術人員噢噢兩聲,立馬搜查起來。


    屏幕像是突然被人用雙指放大了一般,更小範圍的定位開始,整個南源省的地圖形狀匆匆略過,南寧市的地圖展現出來。


    接著是城南區——寧源路——紫金街道……


    七八個聚集到一起的紅點出現在老街邊緣,一動不動。


    也就說明沒有在追,或是沒有在逃


    於澤的瞳孔微縮,他重重吸了一口冷氣,衝小徐說道:“就這個位置,讓你們的人快點過去!”


    小徐餅都扔了,拉下車窗衝外麵那位明顯帶頭樣的警察喊:“老大!靠左路口的那棟樓裏。”


    厚重的電腦本忽然發出一陣刺啦聲,頁麵終於支撐不住,紅點和地圖一起消失不見,屏幕變成一片藍。


    技術人員哎了一聲,想要返迴,卻怎麽也返迴不了。


    於澤抬眼:“被攻擊了。”


    技術人員有些激動:“這不可能,我們的網絡係統是最堅固的。”


    於澤沒有搭話,外部當然很堅固,但這是從內部……


    “什麽?憑什麽啊老大?這大晚上把我從約會桌上叫出來,怎麽對得起我補償給我老婆的私房錢。”


    小徐和他老大的對話似乎出了問題,於澤轉頭看去。


    隻見外麵那個警察氣勢洶洶地上了駕駛座,重重關上車門。


    “哪兒來那麽多廢話,突發事件,上麵既然能這麽快派人來接替,說明涉及人員不會簡單。”


    聞言小徐一愣,他和技術人員同時看向於澤,都迴想起了剛才在電腦上看到的場景。


    於澤像是沒有察覺,擰眉問道:“警官,發生了什麽事?”


    那名警察像是才想起車上還有個他一樣,表情有些納悶。


    “噢,差點忘了。”


    他煩躁地掏出煙盒,遞了一支過來。


    “飯店的服務生是吧,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追蹤到那些人的位置,但現在這件事兒不歸我們管了。”


    “瞧見沒,那邊兒來的那輛車,你去找他們吧。”


    於澤臉上閃過不耐,他直接略過警察遞來的煙,迅速開門下車,從他的背影都能看出一股子焦急。


    車內安靜如雞,技術人員不敢動,小徐則從愣住的警察手裏扯出那支煙。


    賺了根煙,他加班的怨氣都少了許多:“謝謝老大啊。”


    警察從煙盒重新拿出一支點上,散漫道:“沒禮貌的小屁孩。”


    “對了老大,那些人什麽來頭啊,我看著那警銜,謔,上次見還是在年表彰大會上。”


    警察緩緩衝著窗外吐出一口煙霧,眯眼看向於澤去的方向,說:“世家的人,身份比這名頭可貴重多了。”


    “走吧,半夜出來兄弟們都辛苦了,去吃頓大排檔,然後各迴各家。”


    “哇老大,你突然暴富啦?”


    “嗬,我報複性消費。”


    於澤走向背身站在巷口的人,那人像是身後長了眼睛,在他靠近的時候就轉過身來。


    淩厲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於澤的動作僵了一瞬。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而這危險隻針對他。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聲音威嚴:“你是於澤?”


    印象裏並沒有見過這個人,於澤被叫出名字的第一時間就警惕地壓低眉眼。


    “你認識我?”


    那人彎了彎嘴角,沒有迴答他的話,像是不屑迴答。


    長街外,救護車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由遠及近。


    於澤猛地迴頭,心髒有預感般急速跳動起來,全身血液往腦袋衝去,理智搖搖欲墜。


    “專門繞道來接你。”


    那人骨子裏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嘲諷地刺激他:“跟著去看看吧,看清你自己,到底會把阿堯拖累到什麽地步。”


    “他是為你傷的。”


    這番話飄進耳朵,於澤雙目赤紅,迴身一把抓住他的領子。


    “他受傷了,你們不第一時間讓救護車送醫院跑過來繞什麽道?你叫他阿堯,你是他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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