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在我這裏還有什麽價值,王進?我每天帶你們訓練,我難道不辛苦,你在我這裏找什麽心安?就算你後悔了,那事情就不是你做的了嗎?”


    緩慢的,高高在上的語氣傳入每個人耳中,似乎能聽出說話的人是怎樣一副嘴臉。


    接著,是一道稍顯年輕的聲音響起,像是和麥克風裝在一個袋子裏,距離很近。


    他在崩潰地咆哮:“是你逼我的,是你指示我幹的,我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了周教練,南大那個於澤已經被送去醫院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mc站在球場中央,聽到這兒忽然停止了搜尋的目光。


    不光是他,包括在場的所有人。


    林準眼神複雜地看向薑堯,總算明白了他說的“不主動去討說法”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加害者”,會自己說出來。


    馮書記和姚市長在梁夫人身後悄悄對視一眼,馮書記皺著眉示意他:還不趕緊去找人,阻止他們繼續說下去。


    馮書記滿臉不容樂觀的表情,這些話要是傳出去,裏花市,和他這個市委書記,怕是要“出名”了。


    更何況梁夫人和楊銘還在這兒,一個是體壇的巨星,一個背景不容忽視,怎麽正好撞上這種場麵。


    姚市長神色慌張,想起那些記者還是他招來的,轉頭就想離開去解決,卻被梁夫人帶來的那個男人攔住去路。


    男人溫和地看向他,卻不容拒絕地說:“市長,我奶奶請你們幫忙,您還是再在這裏聽聽吧,萬一待會兒不了解情況辦錯了怎麽辦?您說是不是,馮書記?”


    姚市長無法,迴頭尋求書記的指示。


    馮書記雙眼一眯,心底立馬有了杆秤,小聲招唿姚市長迴來。


    接著又對從始至終沒有轉過頭來的梁夫人低聲說:“梁夫人請放心,在我自己的地方出現這種事,我是絕不會姑息的。”


    梁夫人總算又笑了,她滿意點頭:“好啊,不愧是裏花市的一把手,有好官的風骨和決斷。”


    馮書記露出苦笑。


    楊銘身邊,抓住關鍵信息的記者,和湊熱鬧的觀眾,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不會是……剛剛打比賽那支裏花的隊伍吧。”


    “王進,就是剛剛打南大隊那個beta隊員的人,我記得可清楚了。”


    “天呐,居然是預謀傷人,這是大學生籃球比賽嗎?這是地下黑市吧?”


    “隻是這個隊員單方麵這樣說,會不會是害怕擔責任,才偷走麥克風想栽贓呢。”


    “你當大學生是什麽聰明的群體,還玩甩鍋那一套。”


    “就我好奇他們在哪兒嗎?”


    “我也想知道。”


    主隊休息室的裏花隊眾人已經全部走了,隻剩下心情頗好的周文華,還有故意留到最後的王進。


    看著居然敢來質問他的王進,周文華隻覺得可笑。


    “是啊,全是你幹的,你有證據證明是我讓你幹的嗎?王進,別裝了,其實你本身就是個爛掉的底層蛀蟲,為了不交學費,自己選擇了不擇手段。”


    王進閉上眼睛,隔著布料,緩緩磨蹭著藏在背包裏的東西。


    嘴唇微微有些發抖:“周文華,你真是個人渣。”


    良久的沉默。


    接著,音響裏爆發出一聲清脆地巴掌聲。


    “喔——”


    球館裏的人同時發出驚唿。


    男人極具怒意的低吼離話筒近了許多,砸在每個人耳邊。


    “我是不是好臉給你給多了?”


    在場有膽小的omega不禁縮了縮脖子:“好可怕。”


    下狠手地掌摑後,出乎周文華意料的是,王進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認慫。


    他緩了一會兒,轉過頭用赤紅雙眼死死盯著周文華,忽然嘲諷地勾起嘴角。


    “你不承認?誰不知道你是被林華附中像喪家犬一樣趕出來的畜生。南源待不住,跑到裏花興風作浪來了。”


    “那個於澤,好像是你以前的隊員吧,他是不是知道你那些破事,所以你才恨不得弄死他?”


    周文華氣得發抖,警告道:“你閉嘴!”


    王進頂了頂微微發麻的臉頰,毫不畏懼。


    “不對呀,看你這個樣子,明顯是在他那裏吃過癟才對。”


    “難道你丟了工作,又離開家鄉,是被他搞的?”他歪著頭,眼睛裏帶著探究。


    等看到周文華氣急敗壞的神情,王進放肆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怎麽樣嗎周教練,被你最瞧不起的隊員捅一刀的感覺怎麽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文華徹底破防,他像是砸了什麽東西,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


    “於澤他一個beta算個屁!一個廢物故作清高,當年還不是在我手底下老老實實坐冷板凳,如果不是他有個比我更狠的哥哥,我能在高中就把他折磨死。”


    聽到這裏,薑堯不禁捏緊了拳頭,眼底流露出一抹冷冽肅殺的寒意。


    張揚在旁邊突然像吃了蒼蠅一樣,臉色難看地戳了戳他。


    “堯哥,收一收你的信息素,這兒是公共場合,還有很多omega在呢。”


    音響裏的周文華對死期將至這件事毫不知情,還在那裏為自己的惡行搬磚添瓦。


    “讓他逃出林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給了他機會毀掉我的一切。”


    “不過沒關係,我如今一樣能弄他。今天看見他摔在地上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解氣!”


    周文華扭曲憤怒的嘴臉驟然一變:“他不是囂張嗎,不是喜歡打球嗎?我讓他這輩子都打不了球,就和南大隊曾經那個沈之佑一樣!”


    王進看著他的模樣,不可思議地說:“你瘋了……”


    周文華聞言,表情狠厲道:“你也想像他那樣嗎王進?你要想清楚,你現在可還在我手上。乖乖聽我的話,像今天一樣為我做事,我就會對你仁慈一點。”


    王進緩緩搖頭:“你就是個瘋子,我不會再幫你幹壞事了,任憑你怎麽用權勢逼我!”


    “我要把你讓我做的事情告到籃協,告到體育局,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周文華直起身子冷冷看他,徹底沒有了耐心。


    “好啊,好的很,你跟於澤沒什麽兩樣,你們這些賤種總是這麽倔。”


    “既然這樣,那我也隻好把你蓄意在球場傷人的事說出去了。我相信,我作為教練,會比你一個球員更有說服力。況且,全隊的人都會為我作證,你和於澤發生過衝突。”


    “而你呢王進,沒人會相信你,等著你的,是被裏花退學,b大賽徹底拉入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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