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張揚誇張地撈起袖子,“告訴我哪個隊的,居然敢看不起我的小師侄們!我找他們去。”


    季南鷗用手肘拐他:“去你的。”


    他看上去心情稍微好了點兒,拿起背包外套:“就一個小時適應場地的時間,你們趕緊做準備活動去吧。對了……”


    季南鷗歪頭大聲問隊長:“今晚有啥集體安排不?”


    得到了沒有的迴答,他放心了,轉頭對於澤說:“我先去拍定妝照了,待會兒就在旁邊等你們,完了咱一起去附近逛逛。”


    於澤點頭。


    出了校門,於澤騎著小電驢一馬當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人群,完全不顧身後人。


    薑堯在他後麵跟著,無奈大喊:“於鯉鯉,你騎慢點兒。”


    張揚和季南鷗踩著僅剩的自行車踏板追上來:“堯哥跟住了,我們誰都不知道鯉鯉說的那家店在哪兒,別待會兒被他甩開了,讓他一個人吃獨食。”


    薑堯開足馬力,小電驢吃力地走了一段路後,他衝身邊二人怒道:“把搭我車上的手撒開。”


    左右護法重新死命地蹬起了自行車,欲哭無淚。


    等坐到飯館裏的時候,季南鷗和張揚快累成狗了。


    “於澤你真牛,昨天就坐大巴過來的時候瞟到一眼,這麽遠的位置你都能記住?!”


    季南鷗有些懷疑地問:“咱們不是在學校附近逛逛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薑堯氣定神閑地用熱水涮著碗筷:“在來之前,這家店我們就在網上刷到過很多遍了,就打算比賽期間過來吃一次。”


    於澤腦袋藏在菜單後麵沒有動。


    張揚按揉著大腿,和季南鷗對視一眼,又看向毫無愧疚之心的兩人:“所以,為什麽我們不打車過來呢?”


    “嘶。”薑堯的手一頓,像是才想起來:“忘了這個選項了。”


    季南鷗大翻白眼:“你能記得才怪,鼻子上那兩個瞳仁兒全跟著我大哥跑了,哪兒還記得我們的死活。”


    薑堯端起發燙的熱水,皮笑肉不笑看他:“不要以為你不是我們隊的,我就不敢收拾你。”


    季南鷗很慫地縮到了菜單後麵的於澤身邊。


    張揚吵嚷著:“不管不管,我跟小鳥這麽辛苦過來,這頓堯哥你得請了。”


    薑堯冷著臉正要說什麽,沉浸在各種食物中的於澤總算露出臉來,薑隊長在對方看過來時迅速變臉,告狀道:“他們敲詐我的財產,手都伸進我口袋裏了。”


    於澤覷他一眼,滿不在乎說:“你這個月還有錢給他們敲詐嗎?”


    在場年齡最大的研究生薑堯被三位小學弟用異樣目光打量中。


    薑堯“……”


    論充大頭被戳穿沒錢後該怎麽找迴場子?


    急急急!


    於澤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點完菜把一次性筷子的塑料一扒,豪氣地說:“沒關係,這頓我請了。”


    季南鷗,張揚:“萬歲!”


    薑堯:“……”


    自尊有點兒疼。


    飯菜上齊,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油脂。


    季南鷗對吃的沒有於澤那麽熱衷瘋狂,還騰得出嘴說話。


    “今天在球場跟我們差點兒吵起來那個隊伍,我去打聽了一下,是裏花師範的。”


    “喲!”張揚往嘴裏塞了塊肉,沒心沒肺說,“這是剛來就跟地頭蛇結仇了,你們比賽還能好打嗎?”


    雖說四區賽南方賽區承辦的是這裏的一所貴族學校,可裏花師範作為裏花市唯一的隊伍,肯定得到賽區各方的支持。


    他們來之前就聽說,裏花師範早半個月前就在學校裏的各個場地訓練了,對比賽環境的熟悉度肯定比所有隊伍都高。


    也更容易進入到比賽狀態。


    季南鷗不服地癟嘴:“管他地不地頭蛇的,我照樣把他們打成一根爛繩。”


    薑堯說:“裏花師範?我參b以來很少跟他們隊碰上,能力應該還不錯,偶爾能進一次全國賽。”


    “你們怎麽惹上他們了?”


    說到這個,季南鷗把排骨骨頭咬的咯噔響,表情憤怒。


    “他們在我們前麵適應場地,明明都到我們隊的訓練時間了,卻霸占著場地不走。”


    “劉教好言好語去跟他們教練理論,沒想到人家態度極其惡劣,還說什麽最後一個項目還沒有練完,結束了就讓給我們。”


    季南鷗扔下筷子,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節距離:“那麽稀少,珍貴的一個小時時間,他們硬生生占走了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都夠我們打一節比賽了!嘔咳咳……”


    他情緒激動到開始反芻,扶著桌子咳起來。


    於澤皺了皺眉,他最反感這種行為,咬著麵皮口齒不清說:“他們教練真這麽過分?”


    張揚連忙給季南鷗遞水:“消氣消氣,別跟賤人一般見識,到時候球場上打得他們媽都不認識。”


    季南鷗眼泛淚花,猛灌一口水,委屈說:“他們那個教練我知道,原本是咱們南源省林華附中的教練,今天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認錯了,他這麽劣跡斑斑的人,是怎麽能去裏花擔任主教練的?”


    這話一出,飯桌上有兩個人同時愣住。


    薑堯臉上露出不易察覺地冷戾表情,悄悄掃了一眼於澤。


    發現他放下吃了一半的紅燒獅子頭,拿起水杯喝水,看上去仿佛並沒有在意。


    裏花師範的教練一句帶過,季南鷗繼續叭叭。


    “我們是造了什麽孽?基層賽一開始就跟你們磨槍擦火,四區賽又一開始遇到煞筆裏花師範,次次比賽前都水逆。”


    張揚嘿嘿一笑:“這可不怪我們,誰讓你們初出茅廬,誰都看不慣呢。”


    薑堯斂起笑容,說:“別混為一談,你跟我們是彼此有衝突,跟他們是純屬體質有問題,招髒東西。”


    季南鷗暗自傷心著,並沒有聽出這句話裏的遷怒。


    張揚拍著季南鷗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就是,你看啊。你們教練是我們教練的學生,也是我們的師哥,你們是我們的小師侄,你又認鯉鯉做大哥。咱們還是寒假集訓的時候彼此看過辟穀蛋子的交情,關係擺在那兒呢,不一樣的。”


    季南鷗氣得把掉地上的筷子插他後脖領裏:“你祖宗!”


    他曾經在南大的大澡堂被張揚在一邊打了個紅彤彤的巴掌印,跟辟穀上長了對翅膀一樣,隊裏的人笑了他好幾天。


    從那過後,季南鷗見到張揚一次就要按著他打一次,張揚跑得快,對南大也熟悉,季南鷗總是追著追著就迷路了。


    被隔壁天天晃悠的田徑隊教練撿到過幾次,沒少在各個隊麵前鬧笑話。


    眼見兩人要打起來,於澤把桌上的餐盤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最後,在張揚立下下次看到裏花師範隊會幫他報仇的毒誓下,季南鷗才平息怒火。


    他無精打采喝著茶:“總之,這次比賽我隻祈禱不要跟你們分到一組,這個叫什麽裏花師範的,盡管來就是了。”


    於澤難得安慰他道:“放平心態,每一支隊伍麵對你們都是遭遇戰,他們不了解你們的打法和戰術。裏花師範既然看輕你們,就專打他們的掉以輕心。”


    看著吊兒郎當,但其實從來到賽區就開始緊張的季南鷗感動地看著於澤。


    星星眼:“於哥……”


    他於哥鄭重地點頭:“就像我在基層賽打你們那樣。”


    季南鷗:“……”


    突然迴想起一些被於澤支配的恐懼。


    於澤繼續補刀:“打哭他們!”


    季南鷗顫顫巍巍說:“……好,我盡量。”


    後半段時間裏,薑堯一直觀察著於澤的表情,並沒有從中探出什麽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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