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物資還不能證明嗎?於澤,我隻是想為你做些什麽。你也大了,既然還喜歡打籃球,那我這個做哥哥的,也隻好支持一下你的愛好。怎麽?你不高興嗎?”


    這虛偽的嘴臉看得於澤隻想作嘔,厭惡的表情明晃晃掛在臉上。


    “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你,我會更高興。於麟,收起你的裝模裝樣,這樣隻會讓我感到惡心。”


    於麟看著他,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怎麽總是這麽不聽話,這是你該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於澤嘲諷地勾起嘴角:“那我該用什麽態度?對你感激涕零嗎?”


    他逼近於麟,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眼尾揚著瘋狂的挑釁。


    “我該對你感激涕零嗎於麟?你在我高中的時候是怎麽對我的,我一刻也不敢忘。現在你出現在這裏,帶著什麽目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裝什麽呢?”


    於麟也徹底卸下了偽裝,麵對於澤的步步逼問,邪笑橫生,他的目光像是把於澤看透了。


    “你害怕我,你的手在抖啊弟弟哈哈哈哈哈哈。”


    於麟大笑起來,為眼前人的這一反應感到心情愉悅,他的表情驟然猙獰。


    “你以為你那個好舅舅能幫你擺脫我嗎?你當初讓他幫忙考上南大,拒絕了我給你安排的學業,以為這樣你就自由了?”


    “怎麽樣?在這裏看到我的滋味如何啊弟弟,你看清楚,擺脫我了嗎?啊?”


    於澤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握緊拳頭突然發力,卻被於麟一把抓住手腕攔住。


    “本來我是不打算這麽早來找你的。”於麟死死捏緊於澤的手腕,“可你上次為什麽要提前從家裏逃走,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多待一天。”


    “這裏有什麽能讓你歸心似箭到連我的話都敢忤逆!我當然好奇,我得來看看呐。”


    於澤心裏咯噔了一下,另一隻手反手給了於麟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倉庫,於麟偏過頭,半邊臉立馬紅了起來。


    於澤趁機抓住他的衣領大吼,理智全無。


    “那是個狗屁的家,在那個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你還想讓我迴去?我這輩子都不想迴去了,我不稀罕你們於家的任何東西!也不想跟你們沾染上任何關係!”


    於麟被打得偏過頭,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舌尖頂著麻木的右臉,嚐到了淡淡的鐵鏽味。


    他這會兒反而平靜了下來,隻是這平靜麵具下,是更波濤的情緒在洶湧。


    “於澤,你比那時候更瘋了,居然敢對我動手。”


    於澤笑了起來,越來越猖狂,越來越放肆,他覺得痛快極了。


    “我是越來越瘋了,但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看看於麟,領口皺起,臉頰紅腫,發絲因為方才的對峙淩亂不堪。


    這種道貌岸然的人居然有一天也會這麽狼狽。


    於澤就是要嘲笑他,於麟在外人麵前從來自詡高雅溫和,但其實他骨子裏一直都是冷漠不屑,高高在上的。


    他就是要撕爛於麟這副醜陋的嘴臉。


    如他所願,於麟被激怒了。


    他咬著後槽牙,麵沉如水,毫無預兆地一把捏住於澤的脖子。


    手上一點一點加重力道,看著麵前的人逐漸唿吸不上來,漂亮的臉漲得通紅,再也說不出一個可惡的字。


    口袋裏手機不停震動,但於澤卻顧不上一點。


    於麟像是想明白了什麽,驀地笑了。


    他湊近於澤,嘴角帶著耐人尋味的嘲諷:“嗬,這你可怪不到我頭上,因為你也是於淮陽的兒子。”


    在於澤快要窒息之際,於麟才鬆開手。


    “咳咳咳……咳咳……”


    清涼的空氣瞬間湧入肺腑,於澤弓著腰咳嗽起來,拚命吸取著失而複得的氧氣。


    於麟居高臨下看著他,整理好自己皺亂的衣領。


    “於澤,你小的時候一直很乖,大一點了脾氣見長,我也隻當你是任性了些。但常居苦難中的人不會有什麽光明的性子。”


    他仿佛發現了什麽秘密,覺得自己這迴勝上了一籌。


    “我早該想到的,說什麽我裝模裝樣,但你比我藏得深呐。”


    “你想這樣打我多久了?嗯?怎麽一直忍著呢,這樣對身體可不好。”


    於澤捏著泛紅的脖頸緩緩站直,先前因為搬箱子裂開的一點指甲,劃過柔軟的頸側,一道細長紅痕浮現而出。


    他嗓音有些沙啞。


    “是,從我知道外界難聽的傳言都是你搞的鬼,還有當年在大宅當眾羞辱我母親的時候,我就已經恨不得殺了你。”


    於澤抬起眼眸,裏麵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還有很多,你背地裏幹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的還要多。”


    於麟嗤笑一聲,捏起他的下巴,毫無畏懼。


    “那又怎樣?你現在渺小如螞蟻,跟你那懦弱的母親一樣,奈何不了我。我來這裏逗弄你,就像逗弄一條狗。”


    於澤偏過頭:“等著吧,我遲早有一天會把你拖入萬丈深淵。”


    於麟挑眉:“憑你?噢,還有你那位很有上進心的舅舅。”


    他仿佛很貼心地提醒道:“這可不夠,於澤,你手裏的籌碼太少。不過這倒是也提醒了我,該去找那姓溫的算算賬了。”


    於澤咬緊牙關:“你敢!”


    於麟對他貓一樣的威脅不屑一顧,繞過他向門外走去。


    又突然側身頓住,恢複到溫和斯文的語氣。


    “於澤,別妄想反抗,你乖一點,說不定我心情好了,能縱容你一些。”


    接著,他又話鋒一轉。


    “否則,你生出多少的爪牙,就會有多少,被我一根一根挨個兒折斷。”


    說完,他打開倉庫房門,踏步離去。


    “於澤!於澤——”


    走廊盡頭有聲音由遠及近,於麟腳下不停,和拐過牆角麵色焦急的薑堯正麵對上。


    薑堯:“!?”


    看到於麟,他像是預料到了什麽,怒意染上眉眼。


    “你怎麽在這兒?於澤呢?”


    於麟絲毫沒有要迴答的意思,嘴角帶著不明所以的笑,腳下步子不慌不忙。


    薑堯也無暇顧及他,捏著手機,趕忙往倉庫跑去。


    兩人擦肩而過的同時,薑堯聽到了一聲冷哼。


    他從李常德辦公室出來,給於澤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從周維那裏知道了於澤的去向,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但於麟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該在強院兒辦公室嗎?


    “砰!”


    倉庫大門被猛地推開,薑堯看到於澤背影時鬆了口氣。


    “於鯉鯉,東西清點完就趕緊迴去,大家還……”


    要說出口的話乍然而至,薑堯看著眼前一幕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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