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明學著今晚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口音指了指於澤,惱怒道:“你也不怕他往杯子裏……”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於澤迅速勾腰,把剛才喝的酒全吐在了垃圾桶裏。


    趙佳明愣了一瞬:“你……啥時候有這技能了?扣嗓子眼了?”


    於澤一邊呸呸呸,一邊朝他伸手:“給我杯水。”


    最後漱了好幾次口的於澤清著嗓子嘟囔:“傻逼,藥片都沒泡開。”


    “什麽!他真給你下藥了,我靠,趕緊報警。”


    於澤攔住趙佳明火急火燎要撥報警電話的手,不耐煩道:“算了,他隻是個替罪羊,鬧太大了今晚我們都得完蛋,況且我都吐幹淨。”


    其實他撒了謊,剛剛一直在等那篩子哥走的時候,不小心順著喉嚨流下去一些。


    不過藥片都沒泡開,應該沒什麽大事,從小到大因為這張臉也發生過不少這種事情,他還算比較有經驗。


    其實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吳文卓為什麽要這麽做,就因為他在之前那次交流賽裏放了他鴿子?


    沒想到這人上個大學心眼還變小了,居然耍這種手段,這是想找人毀了他?


    他擰著眉頭又看向西昭那邊,正好和吳文卓視線交錯,對方一臉陰鬱地看著他,過了會兒挑釁般挑起半邊眉。


    真是囂張。


    於澤淡然的朝他豎起中指。


    “大卓,那個beta朝你豎中指哎,這你能忍哈哈哈哈哈哈。”


    西昭不少人都看見他們之間的“互動”,隻覺得好笑,不禁開始調侃。


    雷哥油膩的用舌頭頂著腮幫子,盯著吳文卓:“大卓,這beta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算不上認識,以前跟他打過一次比賽。”


    雷哥看著他的表情,輕哼了一聲:“現在還念念不忘,我猜你是不是輸了?”


    仿佛戳到了某個痛處,吳文卓蹭一下站了起來,昏暗燈光下的表情有些猙獰。


    “一次失誤不代表什麽,如果能讓我再跟他比一場……再跟他比一次!”


    他深吸一口氣。


    十四五歲的學生時期總是懷揣著一腔孤勇,從沒輸過的少年第一次嚐到落敗的滋味,因為沒有處理這種情緒的經驗,他那天,真的狼狽到了極點。


    從此之後,想贏過他,似乎就變成了一種執念。那也是吳文卓整個高中時期的唯一遺憾。


    棋逢對手,棋逢對手,可若對手無意執棋,他又該如何決一勝負。


    吳文卓心中有團火鬱結許久了,他想去要個答案。


    雷哥看著突然離開座位,尾隨那個beta出去的吳文卓,嘴角一點一點咧開。


    一會兒有好戲看咯。


    於澤這會兒異常暴躁,這情緒源於手機裏躺著的那條消息。


    在他掛斷於麟十幾通電話之後,似乎總算把那頭的人惹怒了。


    發來一條威脅他消息。


    【我的耐心從現在起隻有一分鍾,一分鍾接不到你的電話,那我就隻好找你的學校老師談談了。】


    發出這條消息後,電話再也沒有打來,而於澤因為思考吳文卓的事,也一直沒有看手機,這會兒已經是五分鍾以後了。


    該死。


    於澤握著手機的力道仿佛能把它捏碎。


    他好不容易等到考進南大的這天,為的就是擺脫那家夥的掌控。


    憑什麽?憑什麽他於麟動動嘴皮子就能拿捏住他的所有命脈,這和以前有什麽區別!


    於澤走出truth大門,在門口拐角的花廊處停下,看著迴撥過去一直被掛斷的電話,一拳砸在花廊的牆壁上。


    他難得情緒這麽失控,卻隻能強忍著怒火,顫抖著手一遍一遍迴撥於麟的手機號。


    五六次被掛斷的忙音後,對麵像是折騰夠了,屈尊接起了電話。


    “你到底想幹什麽?”於澤語氣中帶著明顯怒意質問對麵的人。


    誰知於麟隻是輕笑一聲,他並不因為於澤的憤怒而有什麽動容,似不屑般不慌不忙開口:“怎麽?怕了?我想幹什麽不是取決於你嗎於澤?”


    隔著手機,於澤仿佛都能看到他高高在上的姿態,傲慢又無禮:“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吧,打這麽多電話為什麽不接?你以為逃到南寧我就沒辦法教訓你嗎?啊?我親愛的弟弟。”


    於澤仰頭閉上眼睛,無聲歎氣。


    “你給我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威脅我?”


    “當然不是,我沒有那個閑工夫。爺爺下周大壽,你再怎麽說也算作是家庭的一員,我隻是來督促你不要忘了禮數。”


    於澤嗤笑:“何必,我迴去也隻是彼此添堵。”


    於麟聲線驀地冷下來:“我想你搞錯了,我隻是通知你,不是讓你做選擇。到時候時間地點發給你,記得給我穿正式一點兒。”


    強製又霸道,跟那個男人一個德行,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厭惡。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他硬剛的時候,於澤冷著嗓子答應下來。


    “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於麟又變得愉悅起來“轉賬你不收,卡裏的錢為什麽也不用呢,畢竟那也是父親留給你的。”


    父親?


    多麽令人感到憎惡的兩個字。


    於澤一瞬間渾身發寒,胸腔裏卻有團怒火轟然升騰。


    他雙眼因為一時的激動有些模糊,卻還是咬著牙一字一句迴敬。


    “嗬……”


    “這些錢,你還是去他墳前一把火還給他吧。”


    說完他就立馬掛斷了電話,隨即而來的是胃部開始痙攣,他難受地蹲下,整個兒蜷縮起來,小口唿吸著以此來緩解鈍痛,就連腺體都連著開始隱隱發麻。


    媽的!


    於澤在心底痛罵一聲,好久沒有這樣過了,該死的於麟果然還是知道該怎麽氣他。


    等挨過那陣疼痛,於澤扶著牆壁緩緩站起,打算迴去跟張揚說聲就先迴去了,現在他沒了玩鬧的心思,隻覺得困乏低落。


    不過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被迎麵而來的黑影抵在一旁的牆上,肩胛骨被衝力砸得發疼。


    意識到是吳文卓。


    於澤胃痛又開始浮現。


    艸!


    操蛋的事情怎麽都是一起來的。


    “吳文卓,你他媽想幹什麽!你們他媽的都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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