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有一座江心嶼,位於江州市區的北麵。江州人仿造魔都的外灘,沿著江麵建造了一條長達1500米的行人走道。而這條路,被叫做江濱路。


    每逢傍晚時分,江濱路就是江州人吃完飯之後最喜歡來的地方。一邊吹著江風,一邊散步消食,愜意十足。


    隻是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時間也來到了晚上九點鍾。江風不再心曠神怡,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原本熱鬧的江濱路,此刻也已經沒幾個行人了。


    江濱路上有一個大高個看著遠處的江景,獨自吹著寒風。這個人身材高大,高約兩米。他的神情悲切,不知在想些什麽。


    “冷啊,真冷啊。”


    大高個突然間開口,苦笑一聲。


    他叫呂牧,今年二十五歲。


    呂牧從小在江州鄉下的小村子裏長大,母親早死,被父親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可父親沒了婆娘,加上脾氣就不太好,所以呂牧從小就免不了被父親又打又罵。


    在這樣的家庭之中長大的呂牧性格上有點...說好聽點叫做老實巴交,難聽點就叫做懦弱無能。雖然他從小就長得人高馬大,但因為這樣的性格也沒有少被農村裏的同齡孩子欺負。


    等到呂牧熬到了上上學的年紀,成績卻不如人意。父親是個大老粗,也很少過問他的成績。再加上他本來就不聰明,學習成績也就更差了。


    呂牧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小學和中學,終於迎來了中考。可是考試結果一出來,他居然連普通高中分數線都沒有過。他很害怕,也不敢告訴父親。可惜後來,紙終究還是保不住火。


    但誰能料到父親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考上普高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打心底裏高興。


    因為在大老粗的父親眼裏,讀書有什麽用呢?


    後來父親索性連高中都沒有讓呂牧繼續上,直接就讓他去社會上打工了。畢竟對父親來說呂牧能夠早點打工,就能早點為這個拮據的家庭帶來一份收入。


    於是,初中剛畢業年僅十五歲的呂牧就這樣被投到了社會當中。本來就懦弱老實又不聰明的呂牧被送進了工廠,當然少不了受社會的毒打。


    幾年的時間就這麽渾渾噩噩地度過去了,呂牧也從十五歲的少年長成了一個社會青年。


    雖然呂牧在社會幾年磨礪下來,心性從來都沒有變過。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實,懦弱,還有笨。


    三年前,呂牧找到了一個女朋友。她說是看上了呂牧的老實,願意和他在一起。而且女朋友的長相倒也不錯,算是有些姿色。


    呂牧原本早就認定自己會孤獨終老,糊糊塗塗地過完這一輩子。哪成想,有一天自己也能交到這樣一位漂亮女朋友。


    可惜,呂牧的女朋友就在今天和呂牧提出了分手。理由也很簡單,太老實了。


    呂牧簡直老實得像個木頭,根本不懂變通。


    按理說無論是誰接受了社會的幾年磨礪,多多少少都會長點心眼。可呂牧卻是一如既往,就像一個陳年的木頭。


    堅固,但也沒什麽用。


    呂牧想要挽留,但終究開不了口。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女朋友跟著自己也沒什麽未來。更何況她自己還說了,自己找到了一個富家公子哥願意和她在一起。


    所以,呂牧最終選擇了放手。


    畢竟自己沒學曆,人也笨,長得也一般。腦瓜公子似乎天生就比別人慢一拍,嘴笨也不會說話。


    唯一的優點就是個子高,可又有什麽用?


    在別人的眼裏,自己就是一個好欺負的大傻個。


    從小到大,呂牧就知道自己很笨。別的小朋友讀書很快就能上手,呂牧卻怎麽都都轉不過這個彎來。


    後來他和別人一起進了工廠,在一個工廠的老師學做工。別人一個星期就能上手的東西,而他偏偏就要學一個月。


    別人是一看就會,自己則是一整就碎。


    如今跟自己一起進工廠的人已經是工廠的主管,而自己還是那個最普通的小工人。雖然在工廠裏呆得時間挺長了,卻還要受工廠裏的工友欺負,尤其被老板的小舅子欺負。


    呂牧沒有偷懶,他也沒少練沒少看,可就是怎麽都跟不上。他努力過,但就是沒用。


    或許老天就是這麽不公平,呂牧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哪怕都沒有領先過別人一次。


    “你說你個老天爺,生我到底幹嘛呢?”


    呂牧抬起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但最終還是隻能垂下了頭。


    他盯著腳下波濤起伏的江水,喃喃自語道。


    “也不知道這水冷嗎?自己跳下去的話是會很快就死掉,還是要在水裏掙紮很久才會死呢?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下子就死掉,這樣就不痛苦了。”


    沒錯,萬念俱灰的呂牧突然間有了輕生的念頭。


    自己活了二十五年,卻一事無成。


    現在連唯一曾經是他精神慰藉的女朋友也離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活著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呂牧站在江上,失神地看著江水好久。多少次想要一躍而下結束自己的生命,可盯了老半天,終究還是不敢跳下去。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記憶中隻會打罵自己的父親畢竟也隻有自己一個兒子啊。


    所以,呂牧最終還是離開了江邊。


    他一邊走在路上,一邊無聲痛哭。


    呂牧痛恨自己的無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有什麽用?


    到頭來連赴死的勇氣都沒有,可是活又活不出一個人樣來。


    失神的呂牧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江濱路的酒吧街。


    酒吧街,顧名思義就是很多酒吧紮堆在這裏。這裏是有錢人的玩樂場子,也是呂牧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兩個漂亮女人剛從酒吧裏走出來,看到了垂著頭一臉失落的呂牧。


    “欣欣,你看那個男的。還挺高的。”


    “怎麽啦菲菲,今天酒吧裏的男人你不滿意。你看上這個大個啦?”


    “說什麽呢?瞧他那土樣,是我能看得上的?”


    “嘻嘻,開個玩笑嘛。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準備好了?”


    “放心,都好啦。到時候一定是一個最熱鬧的派對!”


    兩個女人放肆大笑地從呂牧的身邊走過,絲毫不介意嘲笑的聲音闖入呂牧的耳朵裏。


    呂牧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真好啊。


    兩人與自己是一樣的年紀,不但漂亮還很有錢。今天在這裏玩,後天去開個派對,生活那麽多姿多彩。


    而自己就算是活下去,都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啊。


    如果自己也能擁有一個美好的人生就好了。


    呂牧羨慕地看著她們的背影,但最終還是垂下了頭,繼續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走了多久,隻知道喧鬧的汽車越來越少,四周的夜景也越來越寂靜。


    在命運和作者的安排下,他終於還是來到了破敗清冷的信河老街。


    呂牧抬起頭,望了一眼四周的景象。


    “這裏...是信河街?”


    畢竟在江州市區呆過幾年,呂牧還是知道這條破舊老街的。他忽的一笑,突然覺得這條破街倒是和自己這個爛人挺配的。


    “以前聽工友說過,信河街有一個有求必應屋還是什麽來著的。聽說,還能實現任何願望是吧?”


    呂牧說完這話,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笑。


    自己居然會寄希望於這麽不靠譜的傳說。


    可突然間他紅了眼睛,衝著不見一人的信和老街破口大罵。


    “老天爺你他娘的要是真有靈的話,就出來實現我的願望吧!”


    時間,午夜12:00。


    一間閃爍著銀白色光芒的古宅大院,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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