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韓非,衛莊以及葉騰一同迴到了新鄭。


    呃,葉騰不能用迴到,應該是來到。


    經過這些天一同處理賑災事宜,韓非和葉騰的關係也是突飛猛進,二人都對對方十分欣賞。


    葉騰也決定加入流沙了。


    不過來到新鄭後他沒有住進紫蘭山莊,而是住在朝廷的安排的驛館內。


    其實他可以自己找地方住,這方麵沒有硬性要求。


    隻是為了避嫌,所以刻意的在疏遠韓非等人。


    雖然假得很,不過糊弄糊弄韓王安足夠了。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推舉葉騰為帥。


    韓國朝會。


    “宣南陽守葉騰進殿。”


    隨著侍官一聲高喝,葉騰穿著官服,踏進了朝會大殿。


    走到大殿中央,葉騰立刻躬身行禮,口中唿喊:


    “罪臣南陽守,葉騰,參見王上。”


    葉騰直接將自己歸類為有罪之人,姿態放得很低。行禮之後也一直低垂著腦袋,沒有起身。


    韓王安見狀倒是態度很和善的笑了笑,一擺手道:


    “葉卿家你協助老九賑災,安撫百姓,平複南陽民怨,有功於朝廷,談何‘罪臣’?”


    韓王安有這麽好?


    當然沒有。這事說白了,葉騰就是有責任的,身為南陽守,自己的治下發生災情,還特麽是人為的,不給他一擼到底就算不錯了。


    還想著有功?做夢吧。


    韓王安能表現得這麽大氣,全都是明珠夫人的功勞。


    葉騰聽了韓王安的話,沒有就勢翻篇,而是繼續主動攬罪道:


    “葉騰身為南陽守,治理無方,行事疏忽,致使小人作亂,禍害南陽百姓,實在罪無可恕。”


    這都是和韓非提前商量好的。


    雖然韓王安已經表示不會再追究葉騰的責任,不過葉騰的態度要端正,姿態得擺出來。


    如果後麵沒他事了,那完全可以借坡下驢,呃……可能用詞不太合適,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可以順勢而為,洗去罪責,然後就不再出聲,當個小透明。


    可現實是,待會葉騰還要摻和白甲軍的事,那現在最好就把南陽災情的責任給說的清楚一些,免得有人再借這個題來發揮。


    “王上,臣認為,葉騰確有失察瀆職之罪,致使我韓國損失十幾萬斛糧食,而且差點成為七國笑柄,應當從重處罰。”


    所以說就是會有人借題發揮的嘛。


    姬無夜聽完葉騰的話,立刻陰陽怪氣的開口挑撥了起來。


    別說,這迴姬將軍還真的說到點子上了。


    韓王安的表情有些猶豫了,開始思考罰還是不罰了。


    要隻是說什麽失職,失察或是糧食損失之類的,韓王安都不在意,不過姬無夜說到了他最看重的麵子問題,這就讓他有點過不去了。


    畢竟明珠夫人隻是一些暗示性的催眠,不是洗腦,隻是讓韓王安下意識地忽略掉葉騰的問題,不是完全無視。


    葉騰也不傻,看得出韓王安動搖了,不過照舊神態自若,維持著臣有罪的低姿態。


    他又不可能開口為自己開脫,這事得韓非來。而韓非的嘴上功夫,葉騰是相信的。


    不過韓非也沒有直接站出來說話,反而是張開地率先開口:


    “王上,老臣認為,此次南陽災情,皆出人為,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葉騰雖為南陽守,未能料想到有人會實施如此駭人聽聞之事也實屬正常,而且之前協助賑災,頗受南陽百姓的愛戴,此時為了穩定民心,不宜重罰。”


    韓王安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點頭讚同道:


    “相國說的也有道理。”


    嘴上說有道理,可還是沒鬆口,顯然還在想著差點因此丟臉的事。


    韓非這時候見機插上了:


    “啟稟父王,兒臣認為,雖然災情一事,險些令我韓國顏麵受損,但是現在事情已然解決。而且突發的如此緊急,而且波及人數如此眾多的一場大災難,在我韓國君臣百姓上下一心,眾誌成城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平定,不也正好大大彰顯了我韓國國威嗎?”


    “況且歸根究底,這場災情是由翡翠虎那個罪人所為,葉大人也隻是受他的陰謀波及而已。在賑災的這段時間,葉大人不辭辛勞,日夜不息,也就是為了盡可能的彌補自己的過失。”


    “他的行為不僅替父王重新收攏了南陽的民心,也讓其他各國看到了我韓國臣子的能力和德行。”


    “所以兒臣認為,不如就讓葉大人功過相抵,以此來表明父王您的英明和仁德。”


    韓非這一通嗶嗶,說的韓王安很開心,嘴也咧開了。


    “嗯,好,就按老九說的來辦吧。”


    “這一次,寡人就對葉卿家不罰不賞了。”


    後一句是對著葉騰說的。


    這一迴葉騰沒再推脫,再推就是給臉不要了,於是順勢高唿一聲:謝王上恩典,就起身站到一邊去了,暫時進入沉默狀態。


    韓王安滿意的一點頭,然後環顧群臣,問道:


    “還有哪位卿家有事要奏稟的嗎?”


    張開地再次利落的出列,拱手行禮,開口說道:


    “啟稟王上,白甲軍副帥前幾日突發急病,意外猝死,現在大軍混亂,心思浮動,需盡早定下新任主帥。”


    韓王安剛才的好心情又被這個消息給破壞的差不多,笑意收斂,眉頭緊鎖,驚疑道:“猝死?”


    說著,還深深看了韓非,韓宇和姬無夜一眼。


    “張相國可確定是意外猝死的?”


    韓王安很懷疑,怎麽可能那麽巧?


    “迴王上,軍中已經找人仔細檢查過,確認是心悸猝死,並無……”,張開地遲疑一下,斟酌了一下用句,最終說道:“並無其他異狀。”


    白甲軍派來通稟此事的人原話說的是,並無人為痕跡,也並非受外力影響所致。


    不過朝堂上肯定不能直接這麽說,就算韓王安和滿堂的大臣心裏都這麽想,也得掩飾一二。


    而聽了張開地的迴複,韓王安心中的疑慮也沒有打消。


    實在是太巧了。


    不等韓王安多想,一直沉默不語的四公子韓宇也上前說道:


    “果如相國大人所言,那確實必須選出新的白甲軍主帥了,不然恐怕軍心渙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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