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轉動著手裏的茶杯,隨意的迴道:“等你解決了南陽的事情,糧價不就自動降下來了?”


    “這樣自然可以,不過,我可是說過,要從翡翠虎手上取錢的。”韓非看向窗外,眼神淩厲,“夜幕出招,流沙怎麽能隻是被動防禦呢?”


    莊曉三人了然,韓非也要出招了。


    不過,張良還是先問起了南陽的事:


    “韓兄,此行南陽,有何收獲嗎?”


    韓非點點頭,“當然有了。”


    接著將在南陽經曆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紫女聽完,咬牙切齒的恨聲道:“這個翡翠虎,真是該死,竟然真的一手造成了南陽大災。”


    莊曉依舊反應不大,本就早有猜測,而且,這可不隻是翡翠虎的錯,更是整個韓國的問題。


    “原來衛莊被留在南陽了,我說怎麽沒見他人影呢。”


    “怎麽樣,那個葉騰?”


    韓非沉吟一下,迴道:


    “就我個人感覺而言,他是可以相信的,應該不會和夜幕為伍。不過他是否有能力整頓並徹底掌控白甲軍,維持住這支部隊的戰鬥力,還要看之後衛莊兄傳迴來的消息了。”


    兩人聊了幾句葉騰的事就不聊了,現在沒必要著急安排他,得先搞定南陽。


    “你們找到翡翠虎藏起來的多餘糧食沒有?”


    韓非沒有提關於餘糧的事,直接默認他們知道。


    畢竟紫女想不到還有莊曉,就算莊曉也沒想到,不是還有張良嗎。


    韓非心裏清楚,這種陰謀算計的事,張良絕對比莊曉強,隻是喜歡藏拙罷了。


    不過就算張良喜歡藏拙,到了該說話的時候,還是會說的。


    韓非的信任也是對的,莊曉他們確實想到了這一點,而且……


    “糧食已經找到了。”


    “這麽快?”韓非驚詫道。


    畢竟是夜幕謀劃了許久的陰謀,韓非估計這批糧食,應該藏得很好,不易找到,沒想到才幾天就被發現了。


    莊曉嘴角微動,解釋道:“就藏在城中,能要多長時間呢?”


    昨天下午莊曉走了一圈城北,果然就找著了。


    韓非扶額,“夜幕準備了這麽長時間,就不能提前挖條密道,運糧出城藏起來嗎?”


    韓非都忍不住替姬無夜感到捉急。


    為什麽總是在這種關鍵細節上,留下破綻。


    人家都吃一塹長一智,可姬無夜他就是光吃不長啊。


    莊曉三人都被韓非的樣子逗笑了,一時屋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笑了一會後,韓非輕咳幾聲,說迴正事:


    “咳咳,糧食都藏在哪裏了?”


    莊曉一攤手,“整個城北到處都是。”


    “一共有大約四十個藏糧暗倉,多的放了三五千斛,少的有一兩千斛,總數在十萬斛以上。”


    張良在一旁補充道:


    “加上國庫中抽出的三萬斛,祖父大人這段時間籌集到的一萬斛,以及昨日我上稟王上後,從軍糧糧倉取出的兩萬斛,我們現在共有近二十萬斛,足以賑災了。”


    韓非點點頭,“是啊,足夠了。”


    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了:“怎麽運呐?”


    隻是運糧很簡單,用來賑災的糧食理應由禁軍押送。


    韓非隻要帶人查抄了藏糧地點,搜出私藏糧就行了。


    別說那上麵還套著軍糧袋子,就是沒有,如此大批量的來路不明的私藏糧,韓非也可以直接征用。


    然後再由禁軍親自送往南陽。


    這樣做是絕對穩妥的,姬無夜也無可奈何。


    而翡翠虎作為此次軍方委托的收糧商人,私藏軍糧的罪名是洗不掉的,按律,抄家,夷族。


    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問題了,錢沒了。


    抄家的話,錢是進國庫。


    要是韓國百官都是正經官的話,韓非也不會去和國庫搶錢,進國庫就進國庫唄,反正是用來壯大韓國。


    可事實是,國庫裏的錢未必會用在正途上。


    就好比這次韓王安的壽宴,韓非之前親自去見了韓王,請求能夠削減壽宴開支,省下來錢用以賑濟災民,然後挨了頓訓。


    一國之君的麵子問題當然要重視,如果國庫充盈,百姓無災無害,你鋪張浪費點也無所謂。


    可現在,越是南陽受災嚴重,越是國庫存款不足,韓王安越是要大辦壽宴,說要以此提振國威。


    這特麽辦壽宴能振個錘子的國威。


    南陽災情傳遍七國,誰不知道你韓國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韓非真是不理解,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所以,現在韓非不願意讓翡翠虎的錢被收歸國庫,而要納入自己手中。


    張良幾人聽出了韓非的意思。


    莊曉和紫女的第一反應就是:


    “賣糧食。”


    翡翠虎為了徹底斷掉韓非的生路,同時趁機發個國難財,仍舊在強收糧食,來拉高市價。


    就現在的糧價的上漲行情,最多也就一兩萬斛糧食就可以掏空對方手裏的現金。


    用掉的糧食可以等價格迴落後再買迴來,隻要賑災糧的大頭不出問題,就沒事。


    不過翡翠虎雖然貪婪,可不是傻子,最多也就把現金投進去,他名下的田產,房產等不動產是不會受損的。


    所以韓非搖頭道:“不夠,我要他一貧如洗。”


    莊曉一攤手,“那我沒招了。”


    連不動產都要的話,莊曉隻能想到一個方法,搶。


    很明顯不能用。


    於是莊曉看著另外三個人低頭沉思著撈錢的方法。


    很快啊,韓非抬起了頭,問了一個問題:


    “我有些好奇,記載中,我王叔景倫君曾與翡翠虎鬥富,結果不出幾日便一敗塗地,不僅家財盡散,連位於南陽的封地都被對方強行收走。”


    “景倫君貴為王叔,我父王怎麽可能坐視一介商賈收其封地呢?”


    張良搖頭道:“良其實之前也好奇這個問題,不過並未查到答案。”


    莊曉更是直接問道:“這‘鬥富’具體是個什麽操作啊?”


    字麵意思就是比誰有錢,可為什麽會比的家財盡散呢?莊曉確實沒見過,也沒聽過。


    紫女本來正要迴答韓非的疑問,結果被莊曉的問題逗得輕笑一聲,先迴答了他的疑惑:


    “鬥富其實就是一場對賭。”


    “對賭雙方以各種方式展現財力,但不能直接用錢,要用物,誰先認輸或是耗盡家財,誰就賭輸了,全部家資都要歸勝者。”


    “昔日翡翠虎以金玉為屋,珍珠鋪路,錦衣做柴,景倫君與之相鬥,不過十日,家財耗盡,輸掉了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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