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肯定不是光有糧食就行的,周密的計劃,明確的目標,最最要緊的是需要一位令人信服的領袖。


    白亦非一死,白甲軍等於失去了領袖。


    剩下的高層將領,大都一個水平,誰來當頭兒都不合適。


    光是推選出一個勉強過的去的帶頭人都要不少時間,之後還要謀劃造反的行動方案,具體步驟等等。


    這些都完成後,就剩下最後一件事,就是煽動底層的士兵和士官。


    白甲軍的主要統治階級,也就是中高層將領,基本就和白亦非的家將一般,對其算是忠心耿耿的。


    可底層的大頭兵與低級士官不可能也這樣,白亦非可不像是那種和士兵同吃同睡,打成一團的將軍。


    士卒對白亦非的感覺更接近於熟悉。


    因為十餘年的統領,他們對他有著足夠的熟悉,並且白亦非對士兵還不錯,不克扣軍餉啦,不擅罰士兵啦之類的。


    總而言之,是一個大多數士卒都還算滿意的將軍。


    而大多數人並不喜歡未知的改變,當兵主要是為了討生活,突然換將,誰知道新將軍是好是壞呢?


    這個時候,就需要上層軍官來煽動一下。


    比如說告訴士卒白亦非是被姬無夜或者是王室公子韓非害死的,目的是爭權奪利,他們會接手白甲軍,然後大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對方會貪汙軍餉啦,不顧底層士兵的死活啦之類的話語。


    一方麵依靠士卒對白亦非的感情激起逆反之心,一方麵忽悠他們好日子就要沒了。


    最後打個什麽清君側之類的口號,掀起一場名為肅反,實為造反的兵變。


    大體就是這麽一套流程。


    細看下來,明顯可以發現,成功率很低,別說造反成功,就是這些準備工作能順利完成的概率都不大。


    莊曉真的覺得韓國和姬無夜大將軍有得一拚,雖然兩者根本是不同的存在,可是卻莫名的表現出一股傻氣。


    ‘傻氣‘這個詞用來形容一個國家可能不合適,更準確的話應該用荒謬,呃……大概也不太適合,不過莊曉還是覺得這個詞很確切了。


    姬無夜貴為一國大將軍,總是會做一些令人智熄的蠢事,例如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而韓國作為天下七雄之一,死了一個將軍,哦,同時還是個侯爺,竟然就會麵臨滅國的危機,雖然幾率不大。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韓國現在真的是,日暮途窮啊。


    韓非心中也清楚這些。


    他自始至終頭疼的就不是處理白甲軍,堂堂先秦七子之一,怎麽會真的被這種事難住。


    他隻是為自己的國家感到悲哀。


    不提各人的想法,莊曉繼續對韓非建議道:


    “那就一麵讓你爹派人安撫,同時盯緊白甲軍的高層,一旦有任何異動,不要猶豫,直接有殺錯無放過。如果需要人手,可以讓衛莊去。”


    衛莊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雖然作為縱橫家高徒,幹暗殺這種事有些跌份,不過誰讓現在人手不足呢。


    而且一般來說也不會殺錯,能做到高層的位置,就應該明白這個時候做小動作意味著什麽,肯定不安好心。


    韓非接受了這個方案,應該說他大體上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有些微小的不同。


    大部分活兒,他要交給韓宇和姬無夜。


    “咱們現在嚴重缺乏人手,連基本的監視白甲軍都難以做到。這件事,我迴頭去找四哥和姬無夜商量商量,主要交由他們來處理。”


    莊曉和衛莊表示無所謂。


    本來交給其他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會讓他們染指白甲軍的軍權,不過隻要不是一家獨大就好。


    姬無夜和韓宇互相較勁,彼此牽製也好。


    韓非又補充道:


    “當然,還是要衛莊兄出點力,我好幫你討個軍職迴來,相信你對軍務也有所涉獵。”


    衛莊冷哼一聲,不做表示。


    意思很明顯,作為鬼穀橫劍,我全都行!


    訓練士卒,排兵布將,都不在話下。(可以參考龐涓孫臏,不過衛莊肯定沒法跟這兩位大佬比)


    其他幾人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韓非剛才也隻是隨口一問,他不會才稀奇呢。


    至於能不能順利安排上?自然沒問題。


    這年頭做官主要靠推舉,一看被推舉者的出身,二看推舉人的身份地位。


    韓非作為司寇,王室公子,作為推舉人肯定是夠了。


    而衛莊的出身就更不用說了。鬼穀弟子,最頂級的學二代,連韓非都比不過。


    這種出身,想要出仕再容易不過。


    就像李斯,天下讀書人那麽多,能力未顯的情況下,他憑什麽如此輕易就搭上呂不韋的線,可以作為一國使臣出使韓國,還不是主要依賴他的老師,荀子的大名嘛。


    就連莊曉,如果他作為荀子忘年好友的身份傳出去,也可以成為各國國君麵前的上賓,雖然未必能做官,可至少會受到禮遇。


    這就是名聲啊。


    韓非能輕易的靠著張開地的保舉成為司寇,也有荀子之徒這個身份的原因在內。


    不過鬼穀派就有點特別。


    於平靜中掀起波瀾,在亂局中縱橫捭闔。鬼穀傳人,都太能折騰了。


    尤其蘇秦張儀這倆人造的孽實在有點多,像韓國這種小國,對鬼穀派反而有點敬而遠之,不太想招惹,怕麻煩。


    但是有韓非的力薦的話,隻要和韓宇以及姬無夜達成一定的默契,他們不從中作梗,也沒太大問題。


    “那就先這樣安排吧,後麵的事看具體情況再調整。”韓非對白甲軍的處理做了蓋棺定論。


    這場合作不出意外是可以談下來的。


    韓宇和姬無夜肯定能從韓王安在朝會上的態度揣度出他的想法,知道他現在有些防備自己。


    相對而言,韓非就好一些,而且他和張開地也有些合作,有他們從中斡旋,韓王安才可能鬆口。


    或者說,隻有所有人都入場了,韓王安才會放心的下放白甲軍的軍權。


    這個韓王安,真不知該說他蠢得很複雜還是該說他複雜的蠢。


    正事理不清,小聰明從來不缺。


    真是沒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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