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韓非當然沒有去找裝修隊伍,現在有一堆破事兒等著解決,他得一件件處理。


    昨天雖然算是流沙大勝,可終究是有損失的。


    紫蘭軒就不必說了,另一個損傷就是七絕堂。


    在墨鴉的通風報信和隱晦留手之下,衛莊及時趕到救下了唐七和他的幾個精銳心腹,可其他普通弟子全滅。百鳥的人連投降都不接受,把他們全部殺死了。


    唐七雖然活了下來,可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幾乎全散了,瞬間衰老了許多。


    對此,莊曉也沒轍,沒病沒傷的,純粹是心理問題,他又沒兼修過心理學。流沙也隻能先讓唐七修養著,等他自己想通。


    而紫蘭軒和七絕堂的損毀和瓦解,令流沙的情報係統完全崩潰。在這新鄭城中,除了一些在街頭巷尾傳的沸沸揚揚的人盡皆知的消息,他們暫時啥也無法及時知道。


    說迴韓非,對於他來說今天又是一個充滿咆哮的日子。


    早朝時,姬無夜說起了白亦非的死,韓王安立刻化身咆哮帝,聲嘶力竭的數落著群臣。


    比太子死的時候都氣。


    這也實屬正常。


    昨晚上莊曉胡扯的廢話裏,有一句不算誇張。


    那就是白亦非真的算是韓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雖然姬無夜被稱作韓國最強之將,但那都是夜幕吹出來的。這些年,韓國的對外作戰,基本都是由白亦非和他麾下的白甲軍完成的,可謂戰功赫赫。(我真的不知道戰國末年的韓國有什麽戰果)


    這樣一位柱國將軍死了,還是在新鄭城中,被幾名兇徒光天花月的打死在風月場所。


    韓王安選擇性的無視了姬無夜所說的同歸於盡,這說出去一樣丟人。


    不過雖然生氣,韓王安的怒火主要卻是對著姬無夜去的,韓非在一旁隻是耳朵受點罪。


    姬無夜昨晚上就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善了。就算韓非和韓宇都不落井下石,額外的再給韓王安拱拱火,他的責任也是少不了。


    整個新鄭城的人都知道,姬無夜大將軍昨晚上調動了上千禁軍圍困紫蘭軒,結果愣生生的讓白侯爺被兇犯打死在他眼皮底下。


    僅僅一夜過去,所有人就都在傳,大將軍為了排除異己,擴大軍權,故意害死血衣侯。


    底層的百姓可不知道什麽夜幕四兇將,乍一看昨晚的事,就是姬無夜故意害人嘛。


    韓王安不知道這些流言,他又沒有錦衣衛,怎麽可能這麽快知道才傳出來的街頭流言。


    他也知道白亦非其實和姬無夜關係密切。


    但是!


    姬無夜確實是帶著千把人,坐視白亦非被害。


    他連解釋都沒得解釋,怎麽說?


    八玲瓏(姬無夜知道八玲瓏是玄翦,此為代稱)是我的合作夥伴,我放他進去殺人,誰想到點子紮手,白亦非和他都折了?


    最後姬無夜隻能辯解說自己不知道啊。


    自己隻是收到線報,說百越亂黨和一夥殺手出現在了紫蘭軒,所以帶兵去追查。到了以後發覺裏邊打起來了,以為是兩夥人狗咬狗,誰想到血衣侯在裏麵。


    臣冤枉啊!


    一番鬼扯之後,韓王安勉強消去怒意,不過還是罰了姬無夜半年俸祿,以示懲戒。


    姬將軍掉了麵子,還被罰了錢,氣的雙手緊握,牙咬的吱吱作響,卻又不能發作。


    很多年沒受過這委屈了。


    而韓王安之所以這麽輕易就放過姬無夜,是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處理白甲軍。


    白甲軍這麽多年一直受白亦非統率,幾乎都快成他的私兵了。


    現在白亦非一死,他們很有可能發生動亂,必須早做安排。


    旋即,韓王安又為難起來了。


    派誰解決這件事呢?


    姬無夜首先排除,不能再擴大他的軍權了。


    治國安邦韓王安不懂,可簡單的權力平衡他心裏還是有數的。


    韓宇或者其他公子?


    理論可以,身份也合適,但他還是放棄了這個選項。


    太子的死終究不可能那麽輕易就翻篇的,韓王安現在不想公子這麽快接觸到如此重要的軍權。


    最後,也是明麵上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張開地。


    韓王安倒是願意派他去,但是張家五代相韓,朝堂上很有分量,軍中卻毫無影響力,未必可以順利達成目標。


    尤其是韓王安一說起這事,張開地和韓非就直接不自覺地退了幾步,落在韓宇和姬無夜之後,明顯是不像插手此事。


    張家能長盛不衰的根源就在於知進退,張開地更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從不插手軍中之事,何況還是最重要也最難搞的白甲軍。


    韓非的想法與之類似。


    握有軍權當然好,那也得一步步來,上來就搞白甲軍肯定不行。


    白亦非實際上可是死在流沙手裏的。


    韓非肯定不能湊這個熱鬧。


    與這兩人正相反,姬無夜和韓宇則爭得頭破血流的。


    韓宇說姬無夜無能害死白亦非,不宜再涉足白甲軍之事。姬無夜則說韓宇不通軍務,又在軍中素無聲名,恐不能安撫白甲軍,令大軍信服。


    總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這種類似的理由,要找都能找到,誰都不合適。


    白甲軍都快成私兵了,那可不是誰去都麻煩嗎?


    韓王安也是好謀無斷,聽他們吵了半晌,最後一揮手……


    先散了,迴頭再議,再議。


    隻是下令,對白亦非之死嚴格保密,盡量不要讓白甲軍知道。


    韓非在一旁腹誹:這都傳遍了再去封鎖消息有什麽意義,反而更容易刺激白甲軍動亂。


    不過他現在隻適合聽,不適合說。


    雖然昨晚上的亂子明麵上和韓非毫無關係。而且是姬無夜先將戍城部隊調走的,致使司寇無法帶隊緝兇的,可是這會兒還是太平一點為上,免得平白挨頓批。


    反正還有張開地。


    也果如韓非所料,張開地上前諫言,聲稱此事已然傳開,不宜再刻意封鎖,隻需引導輿論風向,勿使白亦非之死與所謂的權力傾軋扯上關係即可。


    韓王安也不是真的腦子不轉圈,張開地一說,他也就明白了。


    不由誇讚了幾句張相國老成持重,能為君分憂。


    然後就下令散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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