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見顧果果背出《千字文》沒有罰她。揮揮手算是放過她了。


    顧果果鬆了口氣。


    “小姐,方才雀兒過來說國舅爺來靜香院了,夫人叫你趕快迴去”


    翠兒見顧果果上完課,與她說到。


    顧果果點點頭,她倒是對餘國舅來靜香院沒有激動,但她知道自己的娘親定是很高興。靜香院裏的其他人也高興。不為自己,也要為其他人考慮。


    與小冥梓打了招唿,便與翠兒前往靜香院。


    “音兒,快來”


    大夫人笑著拉過顧果果的手。


    “音兒,怎麽不認識為父了”


    餘國舅坐在上首,看著盯著自己看的顧果果道。


    “父親”


    顧果果著實不喜歡自己的便宜爹,做為一夫一妻製穿過來的靈魂來說,一夫多妻製已經是極限了,可是自己的爹依舊到處拈花惹草。


    “音兒,今天在學堂學了什麽”


    餘國舅品了口茶問。


    “迴父親,今日學了《千字文》”


    顧果果立在娘親的身邊,大夫人的手輕輕握著她的手,關切的看著她。顧果果微笑的看著大夫人。


    她知道大夫人是在關心她,怕她今日在學堂闖了禍事被餘國舅責罰。


    “嗯”餘國舅沉聲問道,“聽你娘親說,你會作詩”


    “女兒不敢言會,隻是一點皮毛而已”


    顧果果略有些慌張,她不知道餘國舅為何問這件事。


    “好一個隻會一點皮毛”


    餘國舅左手輕敲桌子,抬頭看著顧果果。


    顧果果心一緊,總感覺自己被便宜爹看出了什麽。餘國舅的左手仿佛不是敲在桌上而是敲在她的心上。但她很快穩定心神,清純無邪的看著父親。


    “夫子剛請的,何人教會你做詩的?”


    聽到這個問題,顧果果的頭腦起了一陣風暴。她此刻好想抽死自己,當初逞能不想後果,貪那麽個風頭,是要把自己送上絕路嗎?


    “怎麽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餘國舅的眼神又厲害了幾分,看得顧果果心裏有點毛毛的。


    想了無數的答案,不知道用什麽借口合適。說遇到了個老頭教的自己,可自己這五年除了參加太後壽宴出過府,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靜香院,哪來的老頭。


    夢裏遇到的老頭?顧果果不相信便宜爹會相信。


    要不撿到了本詩集,這自己房中也無詩集,說自己看了詩集,然後丟了?


    不可能?便宜爹不是智障爹。


    “怎麽,不說?”


    餘國舅收迴手,敲桌子的聲音也沒有了。房間裏的人都屏氣,不敢言語。


    空氣都凝固起來。顧果果感到了一陣無形的壓力。


    “父親”


    顧果果抽迴被大夫人握住的手,雙膝跪地。


    “孩兒知錯了”


    “音兒,你你······”


    大夫人見顧果果跪在地上,心頓時急了。她害怕自己的女兒做錯了什麽。她清楚自己的男人不喜女兒,心也很狠。


    “老爺,音兒若是犯了什麽錯,讓我來代她接受懲罰”


    大夫人雙目含淚,跪在地上哀求道。


    “都愣著幹嘛,拉她起來”


    餘國舅大拍桌子,喝斥道。


    “給本國舅起來,你還懷著餘家的種”


    旁邊的丫鬟見餘國舅發火,立馬趕來拉扯著大夫人。


    “不,不,我不起”


    大夫人跪著繼續哀求。她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盆了,她跪著肚子都要碰到地了。


    顧果果不敢讓她為自己跪著,也勸她道:“娘親起來吧,孩兒一人做事一人當,快起來吧”


    說著,鼻子一酸,顧果果眼淚止不住的流。


    “不,你們不要拉······”


    “哎呦······啊······”


    “好痛······”


    大夫人捂著肚子痛唿。


    “不好了,羊水破了,大夫人要生了”


    馮嬤嬤著急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大夫人道。


    “哼”


    餘國舅揮著衣袖離開了房間。


    馮嬤嬤鬆口氣,指揮著丫鬟道:“你你,快,快去喊穩婆。雀兒快把大夫人扶到床上去。”


    “你們愣著幹嘛,去燒熱水快,你去拿幹淨的衣物來······”


    原本慌做一團的人,頓時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


    “哎呦,姑奶奶你怎麽還跪在這,出去出去。去門外呆著。”


    馮嬤嬤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果果,歎口氣說到。


    顧果果知道自己是留在這也是多餘的,在這裏隻能耽誤事,也不怪馮嬤嬤說這話。她聽馮嬤嬤的話出去了。


    等顧果果出去,屋裏的門也關了。


    屋內不時的傳來馮嬤嬤的安慰聲、指揮聲。時不時顧果果也會聽到娘親的痛唿聲。


    “小姐,不要急,夫人會沒事的”


    小翠輕拍顧果果的背說道。


    顧果果看了一眼小翠的臉色點點頭,她知道小翠自己也很害怕擔心。但她不能再說自己也很害怕。真論起來小翠比自己還小。


    “娘親定會沒事的,她能將我生出,定會將小寶寶也生出來的”


    “小姐說的是,不擔心,不害怕”


    兩人互相安慰道。


    沒多時,兩個穩婆來了。


    穩婆來得這麽快,還是要謝馮嬤嬤有先見之明,早早就請穩婆來到府上住著。她還怕一個不妥特地請了兩個。這也是有錢人才能如此。


    穩婆來了,顧果果慌亂的心才稍得安慰。


    屋子裏的人進進出出,顧果果很想衝上去問自己的娘親到底怎麽了。但理智讓她忍住了。


    這一刻她才懂得為什麽手術室外的人為何喜歡揪著出來的護士問東問西。這完全是因為心急。心急到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大夫人從中午便開始躺在床上生產,現在已接近黃昏屋內仍然沒有傳來小孩的啼哭聲。


    “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怎麽還沒有生出來”


    顧果果轉著圈念念叨叨道。


    按理說第二胎比第一胎容易生的多,怎麽到現在還沒有生出來。會不會,會不會······顧果果不敢接著往下想。


    “小姐,沒事的,夫人一定沒事的。當初韓夫人生三公子的時候,我聽說她整整生了四個時辰呢?”


    小翠牽起顧果果的手,蹲下來抱著她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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