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全是黑漆漆的一片,蒙著臉的葉寒獨自走在軟綿綿的草地上。


    使用完千年龍涎香後,葉寒暫時能夠隱去身上的人類氣息,就這麽走了半個小時,葉寒還是沒有發現畫家有什麽“開過會”的跡象。


    畫家的營地並不算大,除了小五外,畫家的其他人都聚居在一起。葉寒找起來並不麻煩,到處都是一片寂靜,除了極少數家中點著燈外,幾乎所有畫家人都在屋內睡著覺。


    這麽一番查探後葉寒終於確信了小五所說的族中有事乃是謊言,如果不是族中有事的話,那麽小五今晚出門應該另有原因才對。


    該不會真的是遇上危險了吧……葉寒的心不自覺懸了起來。


    “還是應該找人幫下忙找找。”最後葉寒路過的是一幢尖頂紅瓦的房子,葉寒踩著牆壁起跳,站在窗沿上透過窗戶想向房間內望去,這是畫子文的家,白天畫子文曾跟葉寒說過,有什麽事隨時可以來這幢房子找他。


    “這老東西睡得倒是踏實。”葉寒看到了軟床上躺成了一個“大”字的畫子文,這位名義上的畫家族長睡得正香,臉上麵帶微笑,看樣子還沉浸在昨天畫家獲勝的喜悅之中。明明自己的侄女都已經失蹤了快一晚,這家夥卻還是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葉寒想到這裏就不由來氣,恨不得現在就將畫子文從床上一把抓起。


    “可……也不一定是遇上危險了吧,如果她出門真是因為遇上了什麽大事,她應該會先跟人說一聲才對,怎麽可能會找借口說族中有事來騙人呢?”就在葉寒握拳敲窗的瞬間,葉寒忽然想到了別的可能。


    或許小五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比如和誰幽會怕被人發現?又或者說她今晚在哪個別人家過夜?比如閨蜜……比如戀人?葉寒越想越覺得自己太衝動,不就女生沒迴家,在他生活的世界裏,多少女生半夜蹦迪,能在酒吧蹦跳到天亮……


    如果小五真的是有事要外出不想告訴他們的話,他現在把畫子文叫醒,不是把事情弄得更麻煩了麽?冷靜下來的葉寒越想越覺得自己出來找人沒有道理,就算小五真的有什麽危險,他跟小五才剛認識不久,人親叔叔都還在誰著呢,自己未免也太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你在幹嘛?”底下傳來了熟悉的女音,葉寒低頭,看見小五仰著臉在問自己。在葉寒猶豫著是繼續找人還是迴家歇著時,小五居然自己跑出來了。


    “你在上麵幹嘛?”小五以為葉寒沒聽見,提高了嗓門又喊了一遍。


    “我……”葉寒尷尬地撓頭,過了會兒後從房頂上跳下。打量小五一眼後,發現她換上的是那居家的女裝,之前小五在外麵都是以少族長的男裝示人,葉寒還是第一次見小五這副打扮在外麵行走。


    “你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麵?”葉寒尷尬地笑笑。


    “我說了我今晚族中有事的啊?所以耽擱的有些久了。”


    “算了吧,你家裏人可都在睡著呢,這謊太容易戳破了。”


    葉寒心想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們畫家年輕人全都在屋子裏睡得好好的,就連你們畫家家長兼族長同誌此刻都睡得甚是香甜,小五那族中有事的借口能糊弄的了森蚺蛇王,對他卻並不好使。


    “畫妖族又不是隻有我們畫家一家,我去靈家那邊看了看,所以耽擱的有些久了。”小五微笑。


    畫妖族除了畫家外,確實還包括這靈家和白家,照小五的說法,如果族中有事是指靈家的話,倒也算是實話實說、


    “靈家,你去他們那幹嘛?”葉寒終於明白小五這份打扮的原因了,畫妖族眾人還不知道小五女裝的模樣,如果以少族長的男裝前去,估計會少不了引起一陣騷亂。


    “擔心會有人想不開,每次都會有幾個被選中的年輕晚輩不願意,如果不好好安撫的話,會出很大麻煩的。”


    “大麻煩?”


    “五年前我們畫家就有兩名晚輩自盡,結果我們隻能找新的晚輩補上,可那樣重新被選中的晚輩一家又不樂意……後來新選的人被送走後,那位晚輩的母親就尋死自殺了。”小五幽幽地說,這個悲傷的故事刻意被小五略去了不少,但葉寒還是從小五的話語中,想象出了當時那被選中的奴隸家人們的絕望。


    據小五所說,每次的族中獻祭都會有家庭不配合族規想要帶著自己的孩子出逃,但能夠連通外界的秘鑰在畫妖族中隻有各家家主擁有,五年前有位白家晚輩甚至想要刺殺白家家主來獲取鑰匙,故每次獻祭各家都少不了一番動蕩爭吵。


    “這次靈家一次性要出10名晚輩,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萬一演變成衝突,死傷可能會更多。”小五說道,“我會些安魂鎮魄的陣法,施法的話,能讓大家的情緒憤怒平息些。”


    “靈和沒認出你?”


    “我很小心的,再說我偷偷設陣,哪有那麽容易發現?”小五聳了聳肩,“不過人太多了,所以花的時間有些久。”


    “靈家不是專門為難你們麽?你為什麽要幫他們?”


    “那是靈和,靈家很多普通人都是無辜的,再說我是少族長,許多事也不能光站在畫家的立場上。”小五歪著頭。


    葉寒心想你居然還記得你是少族長?之前你和你那位族長叔叔可是被人欺負到了家門口。這對族長叔侄看樣子完全沒有傀儡的自覺,葉寒忍不住歎了口氣。


    “覺得我這個少族長很失敗?”


    “沒有,沒有的事。”被小五看出想法後的葉寒大窘,他也知道擅自對別人的家事評頭論足是一件極不禮貌的行為。但見小五示意她並不介意後,葉寒也終於開口。


    “其實是有一點失敗,不單是你…..還有你那位族長叔叔,別家的晚輩都已經堵上門來抓人找麻煩了,這族長少族長當的是有些……窩囊。”葉寒努力著措辭想要讓自己說得委婉點。可就這幾天的情況來看,如果不是他和森蚺蛇王湊巧在的話,估計畫家早就被靈家攪得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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