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找什麽?”皇甫天佑一直緊跟在她身邊,視線沒離過她的臉,這樣焦慮不安的模樣,他從來沒有見過。愨鵡琻曉


    鳳淺最終沒能在死人堆裏找到剛才看見過的染血紫金槍。


    “我可能弄錯了。”


    鳳淺嘴裏說著可能弄錯了,但一雙仍沒離開那座院子,把已經看過不知多少遍的角落看了又看。


    皇甫天佑眉心擰起,卻什麽也沒問,也不催促,隻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


    這是他們上一世的職業習慣,同時也給對方足夠的*空間。


    直到衙門的人來把燒毀的宅子裏的屍骨一一清理出來堆放在一處,仍沒有鳳淺剛才看過的那把盤龍紫金槍,才閉上被火熏紅的眼,鬆了口氣。


    皇甫天佑伸臂過來,環上她的肩膀,把她攬了過去,“鳳淺,你到底要我擔心到什麽時候?”


    “這不是你以前的作風。”鳳淺去小解,半天不迴去,自然會驚動護送的皇甫天佑,按照前世的做法,他應該裝作不知道,繼續前行,而她辦好自己的事,自然會趕過去重新歸隊。


    皇甫天佑默然,他們上一世雖然活在槍口上,但那一世,表麵上卻是太平盛世,而這一世處處戰亂,連表麵和平都少之又少,而她偏偏還沒了上一世的兇悍,弱爆了。


    這樣的世道,這樣的她,讓他怎麽放心?


    皺著眉頭,翻身上馬,順手把鳳淺撈了上去,環在懷中,“重活了二十幾年,總要變些的。”


    鳳淺不以為然地道:“你是想說,我變菜了?”


    皇甫天佑低頭睨了她一眼,默認。


    “其實我也不算太菜,現在流行煉丹,我也很勤奮的在煉,雖然煉的不多,但也爬上二級的門檻了,隻是暫時還沒有用武之地。”鳳淺開始扳手指頭數自己的長處。


    皇甫天佑哈哈一笑,“你什麽都弱菜了,隻是這阿q禮精神長進了不少。”


    鳳淺嘴角抽了一下,自己確實弱爆了。


    鳳淺的馬車在身前停下,鳳淺從皇甫天佑的馬背上跳下來,爬上馬車。


    惜惜正在車裏閉目養神。


    鳳淺‘咦’了一聲,“你就不怕我丟了,迴去交不了差?”


    “你死了,迴去正好一拍兩散,還交什麽差?”


    鳳淺扁嘴,“我們好歹有過肌膚之親,用不用得著這麽無情?”


    和她有肌膚之親是惜惜的痛腳,惜惜漂亮的臉蛋頓時垮了下來,睜開眼,不屑地斜瞥向她,“青樓女子與人有肌膚之親的多去了,得有多少的情,才能個個有情?”


    鳳淺眼角抽了抽,居然把她當青樓妓子。


    忽地一笑,向他湊了過去,“原來惜公子也是風月中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惜惜即時變了臉色,飛快爬起,往旁邊避讓,“你……你又要抽什麽瘋?”


    鳳淺見他嚇到,嘿地一笑,坐了迴去。


    小樣,跟姐兒鬥,你還嫩了點。


    雖然剛才沒有看見小郎的屍體,但心裏仍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地,哪能真有心思和惜惜打鬧。


    鳳淺突然變得這麽安分,惜惜反而有些奇怪,重新坐了迴去,“你剛才迴晉寧,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原來,你知道我迴晉寧。”


    惜惜默然,鳳淺知道蝶心蘭的事,蝶心蘭著火,她豈能不想到事情和雲末他們有關,她不迴去看個明白,又怎麽可能安心上路。


    她想知道,他又何嚐不想知道。


    但他如果離開隊伍,前往晉寧,定會暴露一些不能暴露的事,所以才睜隻眼閉隻眼的任鳳淺偷偷溜走。


    鳳淺前一步離開,他後一步叫人去通知皇甫天佑,說鳳淺失蹤,所以皇甫天佑才會及時趕去晉寧。


    皇甫天佑是北朝的太子,對方無論如何都得有所顧忌,有皇甫天佑跟去,如果沒有意外,鳳淺是安全的。


    他隻是沒想到,兩手沒有縛雞之力的鳳淺能弄到一匹馬,比他預算的時間早一步到達晉寧,差點丟掉性命。


    皇甫天佑這麽快的趕到,鳳淺在看見皇甫天佑的時候,就想到是惜惜做的手腳,他會這麽做,說明他一定知道什麽。


    “那些蝶心蘭是怎麽迴事?”


    “蝶心蘭被人下了藥,改變了藥性,如果按正常使用,不但治不了病,還會成為要人命的毒藥,所以容瑾在尋找幹淨蝶心蘭的同時,在被下過藥的蝶心蘭上下了製煉過的磷粉,那磷粉遇火就著,所以在離開後,派人放火點燒了蝶心蘭,免得被人誤服。以後重新長起來的蝶心蘭又是幹幹淨淨的蝶心蘭。”


    鳳淺慢慢抿緊了唇,之前得知對方能在所有蝶心蘭上下毒,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這樣的事容瑾居然也能辦到。


    她實在沒辦法想象,淡漠得象一尊白玉花瓶擺設一樣的容瑾,竟能有這麽大的能耐。


    看來容瑾不僅僅是醫術高超這麽簡單。


    她想不透府上的這些男兒們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母親到底承諾了什麽,竟能讓這樣一些人守護在她的身邊。


    “你為什麽會和他們失去聯係?”


    “我去陸家莊的時候,見過雲末,雲末說有緊急情況,要撤。要離開的話,必然會消毀所有用於聯絡的站點,免得被對方發現。”


    “這麽說,他們有危險?”鳳淺以前是做臥底的,整天和精得像鬼一樣的黑幫打交道,很容易想到,她去過陸家莊,就算當時對方沒有發現什麽,但過後難免不迴過神來,等他們迴過神後,就會地毯式的搜查,那些聯絡點如果不抹去,就會成為禍患。


    惜惜點頭,這件事,不必瞞她。


    “沒有別的聯係方法了?”


    “沒有。”


    “那要怎麽樣,才能知道他們的情況?”


    “迴了長樂府或許能夠知道。”


    “或許?”鳳淺對這樣的迴答很不滿意。


    “我們約好長樂府見,如果他們沒事,自然會迴到長樂府。”


    “如果有事呢?”


    惜惜耷了耷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鳳淺臉黑了下去,“難道說,你就無能到什麽也不知道?”


    這話,惜惜不愛聽。


    他這次的任務就是跟著鳳淺,她當他願意?


    如果他可以選擇,他寧肯和雲末他們一起,也不願在這裏守著這麽個隨時抽瘋的瘋子。


    重哼了一聲,“你好象弄錯了對象,我不是未必知。”要想什麽都知道,找未必知去,隻要出得起酬金。


    鳳淺腦門子抽痛,如果無顏在,她也用不著這麽犯愁,可惜無顏這時候應該在迴虞國的路上。


    為了不讓皇太後太過顛簸,行程拖拖拉拉,慢慢悠悠,照這麽個行軍法,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迴到北朝。


    鳳淺看著車外官兵以踩死螞蟻的節奏行軍,不耐煩地拉開車門。


    惜惜害怕鳳淺又出去惹事,皺了眉頭,“你又要去哪裏?”


    “和你坐一車悶得死人,我去陪太後那裏找樂子。”


    惜惜把小金算盤搖得嘩地一聲響,眯了眼繼續養神。


    她是最不耐煩去見皇太後的,這時候去找太後,不是找樂子,而是去給太後心裏添堵,讓太後把她踹出隊伍,她就可以快馬加鞭地趕迴長樂府,而不用在這裏幹著急。


    鳳淺雖然花癡又可惡,但不時的小心眼確很合他的心意。


    鳳淺剛跳下馬車,還沒站直身,有宮人急跑過來,“郡主,皇上有請。”


    鳳淺保持著從車上跳下,還撅著屁股的姿式僵住。


    嚓,那bt皇上該不會看上她這張和母親有幾分相似的臉了吧?


    “郡主?”宮人見鳳淺沒反應,姿勢又怪模怪樣,不知她這是唱的哪出,“郡主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鳳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半圈,捂了肚子,“肚子有點不舒服,正想去出恭。”


    “又出恭?”宮人皺眉,之前她小解結果解到了晉寧城裏去看熱鬧,被太子揪了迴來,現在又出恭,誰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古怪玩意。


    鳳淺幹咳了一聲,“不知皇上找我什麽事?”


    “皇上說,隻是好久沒有和郡主聊過天了,現在閑著無事,所以請郡主過去說說話。”


    “隻是說說話?”鳳淺往前頭北皇乘坐的攣車望了望,如果那輛車和她的車一樣,關了門窗,在裏麵怎麽折騰,外頭也聽不見,豈不是她上了他的車,他在車裏怎麽蹂躪她,她都是哭天天不應哭地地不靈?


    “皇上是這麽說的。”


    “我肚子痛。”鳳淺裝死,禽獸窩還是不進為好。


    “奴才這就叫人來服侍郡主淨手。”宮人顯然沒有放過鳳淺的意思。


    “我有丫頭。”


    “外頭不比較得府裏方便,多幾個人服侍,也是好的。”宮人迴頭,“趕緊來人拉簾子,服侍郡主淨手。”


    立刻有人跑開去找布簾。


    鳳淺撇了嘴角,瞧這架式,大禽獸不見不行了。


    迴頭見皇甫天佑騎著馬朝這邊而來,鳳淺立刻站直身,“好像又不想了,走吧,別讓皇上久等。”她實在不想把皇甫天佑卷進去。


    宮人心想,果然又是玩花樣,臉上卻麵不改色,依然笑得和諧可親,“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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