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夜過去。睍蓴璩曉


    天剛剛亮,鳳錦的奶娘馮媽媽匆匆跑到鳳錦床邊。


    鳳錦猛地一掀床幔,從床上探出身來,“怎麽樣?”


    馮媽媽小聲道:“雲公子屋裏沒有任何動靜。”


    鳳錦立刻翻身下床,“備水。”


    馮媽媽忙拉住她,“姑奶奶,這時候,你可不能找雲公子。”


    “他屋裏越沒動靜,就說明他越生氣,我這時候去陪著他,安慰他,他一定會感動。”


    “雲公子是感動了,可是皇上那兒呢?”


    雲末是虞皇最看重的人,鳳淺的做法雖然讓雲末心寒,但如果鳳錦這時候去安慰雲末,隻會讓虞皇認為她在乘機拉攏雲末,那麽虞皇就會對她產生戒備,被帝王防著,絕對是後患無窮。


    鳳錦隻想著乘這機會,和雲末能近一層,竟忘了這層關係,聽馮媽媽提起,才微微一怔,但一怔之後,仍不肯放棄親近雲末的機會,“我偷偷的去。”


    “姑奶奶,這是皇上移宮,到處是皇上的眼線,怎麽可能瞞得過。這時候,你不但不能去親近雲公子,反而要和雲公子疏遠,讓皇上放下對郡主的戒備,隻要皇上不防著你,以後辦事就容易。”


    “馮媽媽,你知道我對雲末的心思,這麽好的機會,難道我就這麽放過了?”鳳錦為了得到雲末做了那麽多,甚至和鳳淺搶那想想就讓人惡心的西門政,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讓她這麽放棄,她怎麽甘心。


    “郡主這是當事者迷。”


    “什麽?”鳳錦對奶娘的百般阻撓有些不悅。


    “現在雲公子的處境越是不好,雲公子對鳳淺才會越寒心。現在郡主去看雲公子,雲公子雖然會有些感動,但同樣會衝淡他對鳳淺的憤怒。等迴了長樂府,鳳淺再對他好些,他的心難免又活了。所以這時候,郡主不但不能去看他,反而要把鳳淺和寧王的事傳得再沸沸揚揚一些,讓他再難受一些,難受到對鳳淺徹底死心。到那時郡主再向他示好,和現在的情形一定不同。”


    馮媽媽說的頭頭是道,鳳錦雖然不舍得這次機會,心卻活了。


    馮媽媽察顏觀色,接著加了把火,“等雲公子對鳳淺死了心,迴了北朝,郡主還怕沒機會嗎?”


    “你說的對。”鳳錦長舒了口氣,重新迴到床上,“你派人去把鳳淺在寧王屋裏一夜未出,如何親密的事多傳傳,傳得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老奴這就去。”馮媽媽鬆了口氣。


    她是鳳錦的奶娘,也是王妃的親信,王妃一再交待,在虞皇麵前行事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能碰雲末,雲末是虞皇底線。


    如果鳳錦任性胡來,碰到虞皇的底線,以後虞皇事事針對王妃,萬一發現王妃這些年的籌謀部署。


    王妃為了大業,與國師聯手。


    太上皇雖然離不得國師,但對國師卻已經設防,她現在要把國師控製在她能控製住的權限內。


    王妃和國師聯手,打破了太上皇心裏的平衡。


    這件事,如果被虞皇知道,必定會告訴太上皇。


    太上皇雖然老了,卻眼不瞎耳不盲,一定會順藤摸瓜地查下去,一旦證實了王妃和國師聯手,後果不堪設法。


    郡主的小兒女之情事小,王妃的大來事大。


    所以她無論如何要阻止鳳錦在虞皇眼皮底下和雲末扯上關係。


    這是臨行前,王妃暗中交給她的任務。


    說服了鳳錦,她在王妃那裏可以交差了,接下來就是討好鳳錦。


    所以得到鳳錦的吩咐,立刻去召來自己的人。


    讓他們四處散布傳言,說鳳淺進了無顏的屋子,就再沒出來,帶著丫頭一起和寧王在屋裏*玩樂一直到天亮。


    那些人傳得有聲有色,就象親眼看見一般。


    傳言很快傳到虞皇耳中,虞皇眉心擰了擰,雖然覺得鳳淺太過胡鬧,但鳳淺的名聲本就不好,這樣一來,雖然讓鳳淺的名聲更加不好,卻也把無顏給牢牢綁住,他說什麽也不能悔婚了。


    按理她這個做娘的該把鳳淺叫來好好訓一頓,然後再令她搬迴去。


    但這樣一來,卻會讓鳳淺難堪。


    反正這件事,也不全是壞事,幹脆裝病縮在寢宮裏,隻當什麽事也不知道。


    移宮一間奢華的寢宮裏,虞金蓮捧著一杯熱茶,瞪著進來的下人,“皇上怎麽說?”


    “那邊女官說皇上病著,這些事不敢往裏傳,免得把皇上氣著,加重病情,凡事等皇上病好了再說。”


    “你是說,皇上不打算管這事?”虞金蓮氣得臉色鐵青。


    太上皇一直最寵她,她迴到虞京,找太上皇幫忙,隻要太上皇肯出麵,寧王的婚事就能有轉機。


    鳳淺和寧王怎麽荒唐,隻要不傳出來就沒有關係。


    但現在到處傳得沸沸揚揚,這樣下去,那麽這件婚事就真的鐵板釘釘,再沒有推翻的餘地。


    隻要鳳淺不坐上儲君的位置,寧王雖然可以三妻四妾,但她堂堂公主,以後是要坐上那位置的人,怎麽可能給人做妾?


    令人去向虞皇告狀,心想,虞皇雖然隻是個擺設,但怎麽也得有個帝王的模樣,為了維護皇家的臉麵,一定會命令鳳淺滾出寧王的住處,然後把這些嚼嘴根子的盡數收拾了。


    沒想到虞皇竟裝病,不理不問。


    為了這樁婚事,虞皇竟可以做到這一步。


    她真低估了虞皇的不要臉。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虞金蓮怒不可遏,把手中熱茶重重在砸在地上,“去,把那些亂嚼舌頭的下人的舌頭全給我割了。”


    下人為難,“現在上上下下全在傳,就連皇上院子裏的下人都在偷笑。”


    這麽多人拿這事說笑,難全割了?


    何況好些人還是皇上的人,皇上的人,他們哪裏敢碰。


    虞金蓮氣得雙手發抖。


    鳳淺,你不要臉也就算了,竟這樣禍害寧王。


    她把牙咬了又咬。


    不行,絕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麽下去。


    她猛地一拂袖子,“走。”


    下人驚了一下,“公主,這是要去哪裏。”


    “找寧王去。”她到要看看,寧王是不是真要讓自己多年經營得來的一切,就這麽毀在鳳淺小踐人手上。


    “公主,不能去。”虞金蓮身邊的媽子急了。


    寧王和鳳淺不顧名聲,風流快活,她們公主跑去,豈不是給自己打臉?


    虞金蓮橫眼瞪來,目光象要把人生吞活咽。


    媽子嚇得一縮,她家公主了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真來了脾氣,九頭牛也拉不迴來,如果這時候強行攔她,被她活活打死的份都有。


    低了頭哪裏還敢再說半句。


    虞金蓮重哼了一聲,快步出去。


    無顏的小廝小五給雲末斟了茶,一臉佩服“果然如公子所料,錦郡主沒敢往公子院子裏去,沒有人發現公子根本不在屋裏。而且錦郡主的人也如公子所說,真的四處遊說,外頭謠言四起,都說我們寧王在屋裏一夜未出。國師的人絕不會想到我們寧王根本不在府中。”


    雲末輕喝了口茶,麵無表情,所有一切都在他計算和意料之中。


    小五隻是來向他匯報戰果罷了,沒什麽值得歡喜的。


    鬥,不光要靠武力,還要靠人心。


    隻要揣摩好人心,仗也就不難打。


    小五說完,卻又開始為難,“不過,這麽一來,我家寧王的名聲……”


    雲末“無顏什麽時候在意過他人怎麽看他?”


    小五一拍腦袋,“奴才光想著那些謠言了,竟忘了這岔。”


    雲末抬眼,見鳳淺向他看來,卻是微微一笑,“郡主不是口口聲聲說無顏是你的夫,現在他可真要做你的夫了,賴也賴不掉。除非……”


    後麵的話,他不再說下去,別人聽不懂,鳳淺卻能懂,除非她不當這個郡主。


    她說過,她可以不做這個郡主。


    現在他把這事給做實了,她不嫁無顏,就得在大婚前離開長樂府。


    鳳淺眼皮一跳,他是在逼她脫離這個身份。


    他這麽做了,還當著無顏的小廝說。


    小五現在雖然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但一定會告訴無顏,小五聽不出話中話,無顏卻能明白。


    他不但在逼她,還是在向無顏挑戰。


    鳳淺心裏轉了百八十個彎,也沒能猜出雲末這麽做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幹脆不加理會了。


    小五看看鳳淺,又看看雲末,雖然好奇這‘除非’是什麽,但見鳳淺沒有答話的意思,他也不敢問。


    隻得壓下好奇,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無顏出去了,小五的任務就是配合雲末演好每一出戲,掩飾無顏的下落。


    雲末道:“自然是等虞金蓮上門。”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暗眼不敢進無顏的院子,但虞金蓮卻敢。


    雖然虞金蓮上門,雖然雲末可以拿不見客為由,把虞金蓮拒之門外,但那樣的話,難免會引起虞金蓮的懷疑。


    她起了疑心,真賴著不走,硬生生的把這一屋子的人堵住。


    雲末倒是可以等無顏迴來後,一個爬窗進來,一個爬窗出去,把人給換過。


    但這裏的活也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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